第七十九章 利與弊

黑色的世界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其中的空氣更是讓人感到極其的壓抑,憋悶。儘管只是一個虛幻的世界,但它仍然隔絕了江雨凡大部分的能力。所以,江雨凡會感覺到十分的憋悶,痛苦,甚至許多種負面情緒也接踵而至。他站在黑暗中打量着那扇巨大的木門,木門之上,是一張並不是粘貼的很牢靠的封印。

這張封印有些發黃,也有些老舊。封印的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繁體字和圍在封字周圍的不知名的小字。那個大字江雨凡是認識的,是一個“封”字,但是小字,江雨凡就不認識了。

與這扇巨大的木門比起來,江雨凡覺得自己十分的渺小,小到只是一隻無關緊要的爬蟲。但是,他這隻爬蟲,對這扇門另一邊存在的物體,也是十分感興趣的。

儘管這個黑暗的世界對於江雨凡的能力有很強的封鎖作用,而且四周一片黑暗,但是江雨凡依然能夠看到木門另一邊極其旺盛的黑色能量。這些黑色能量,似乎在那邊隱隱約約的勾勒出一個模糊的類似人形的圖案。

這股很強的能量隱而不發,江雨凡能夠感覺到這能量的主人即便是在這扇木門的另一邊,也是被一種什麼強大的束縛,蘇制約着,而制約它的東西,強大的足以讓它無法活動,甚至只能待在原地。

站在這個黑暗的世界,心裡極度的憋悶,而且各種負面情緒也在不斷的侵擾着江雨凡的內心世界,但是江雨凡仍然感覺到一絲安全感。這是一種對於黑暗,發自內心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讓江雨凡想要靠近那扇木門,去近距離感受,木門之中的那足以在瞬間就吞掉他的人形野獸。

江雨凡知道,在從冰封鎮回來的路上,就是它,讓他的心裡感覺到一種難以控制的悲傷。又是它,讓他感覺時刻都有一種來自於身體內部的危機感。儘管,它可以暫時的提供一些能量給他,但是或許有一天,它也會成爲要他命的定時**的。或許,它是那位老者,爲了控制他才放進去的。

儘管離冰封真已經有數百里地,江雨凡仍然不敢對馬家族長馬世榮有半點的不敬。

慢慢的靠近那扇巨大到直通天際的木門,江雨凡才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有多麼的虛弱。如果不是被囚禁,恐怕那個人形野獸會在瞬間就將自己撕成碎片。不知爲何,江雨凡突然有了這樣的一種想法。

江雨凡幾乎耗盡了全身的體力,才移動到了一個無法再前進的距離。儘管,江雨凡感覺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但是他還是無法確定,這扇巨大木門後面到底是什麼。

猛然間,江雨凡似乎有一種感覺,這扇門的後面,囚禁的是一個受盡痛苦的靈魂,而並非他想象中的,兇殘猛獸。

呼,整個世界變得一片黑暗。當江雨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馬雄的房間裡。那顆微縮的黑獄煉殺已經被他丟在了遠處的地板上。在黑夜的微弱亮光中,他仍然散發着淡淡的黑色氣息,對於江雨凡來說,這更像是一種誘惑。

馬雄走了,只剩下江雨凡一個人還站在他應該站着的位置上。整個房間是那麼的幽暗,寂靜,讓江雨凡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甚至一種更爲強大的無力感,也從江雨凡的內心深處被激發出來。這種感覺,讓江雨凡原本充盈於心中的升級喜悅,也被一掃而光。

這一整天,老管家的態度至始至終都是非常的柔和,但是司徒顯卻從來沒有掩飾過,他對自己的嘲諷與不屑,到最後儘管有所收斂,但仍然是無視。三歲就跟着叔叔四處闖蕩的江雨凡,顯然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孩子了,他已經能夠從司徒顯身上感受到,他那種無視的含義代表着什麼。

現在的江雨凡無比的渴望力量,而能夠帶給他力量的,除了異能轉換器外,還有散落在不遠處地上的那顆微縮的黑獄煉殺。老者告訴他,這把它交給老張,老張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實力?

再次看到那顆微縮寶劍的時候,江雨凡的眼中明顯有了些許的畏懼,但更多的是希望。從老者的話語中,江雨凡能夠聽的出來,這東西能夠帶給他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得到了這個好處,就有了讓老者重用的資格,但前提是他要活着。

伏下身子,快速的將微縮型的黑獄煉殺裝進盒子裡,江雨凡走出了馬雄的房間。

整個大廳 依舊是靜悄悄的。江雨凡雖然就住在對面的角落裡,但是二樓的客廳,他卻從來沒有待過超過兩分鐘。特別是今天他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甚至他感覺這裡已經不是自己住過一年半的別墅,而成了一個嶄新的地方。特別是一霎那的恍惚,讓江雨凡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走出別墅,江雨凡來到了老張所在的那個守衛室內。老張似乎已經知道江雨凡來的目的,在守衛室的門口已經等了很久。看到老張那神魔莫測的笑容,江雨凡驚訝的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倒是老張先開口了。

“你是要把黑獄煉殺給我,對吧!”老張眯了眯眼睛,笑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莫測。對於一個像他這樣的老者,最喜歡看到年輕人靦腆的笑容,特別是這笑容還是來自一個美麗的,如同女孩的,一個男孩身上。

“是的。”江雨凡點了點頭。他心中的想法已經被老張完全看透,他也就索性不說什麼廢話了。

“因爲我想變得更強,而不現在這樣被人無視!”江雨凡仰着頭,堅定的說道。自從他在一次車禍後,失去了叔叔,他就一直默默忍受着別人的非議,和嘲諷,甚至其欺辱漫罵。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會選擇默默的忍受,可是最後他也是一無所有。

到了現在,他似乎從那位老者的身上領悟到了什麼,從司徒顯那裡讀懂得些什麼。只是現在他還欠缺一個施展的舞臺,但前提是他必須要有強橫的實力。

“很好年輕人。你有這樣的想法就已經說明,你已經開始慢慢成長了。”老張點了點頭,很贊成江雨凡的話。

“你知道黑獄煉殺,爲什麼會有這個名字嗎?而這把微型的黑色寶劍,又代表着什麼嗎?”老張一連串問出了幾個讓江雨凡啞口無言的問題。

江雨凡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

“你聽好了年輕人。黑獄煉殺是兩名詞。黑獄就是指囚禁冤魂的地獄,而煉殺,就是一種將靈魂煉化掉的一種方法。黑獄煉殺,和在一起就是囚禁冤魂,並將之煉化。這就是黑暗之心的本意。”老者再次笑了笑,顯得很興奮。

“馬家之所以能夠在冰封鎮坐鎮這麼多年,大部分功勞也都是黑獄煉殺造就的。黑獄,則成爲馬家培訓人才的一個不二法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定量的馬家後人,被送到這裡接受歷練。你也是這幾年來,唯一人人數最少的一批受訓者。無疑,你是被重點培養的!”

笑的更加慈祥,更親切了。

“而我,就是那個常年留守在這裡,專門爲馬家培訓精英人才的守護者!”說道這裡,老張的臉上笑容也就更燦爛了。剎那家,江雨凡似乎看到了冰封鎮那棟老式別墅裡中的那個老者。兩個人的笑容,有一種不出來的神似。

聽到老者的話,江雨凡的心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這是一種被人賞識的感動,但是他總覺的這種感覺似乎並不是那麼友好,還有些危險。

江雨凡沒有發表意見,只是點了點頭。

“這把微型的黑獄煉殺就是打開通往黑獄的鑰匙。只有有了這把由歷代馬家族長頒發的信物,每一個受訓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黑獄。時間通常是三個月,一般來說只要能夠活着出來,時間越長對與受訓者,好處越多。”老者接過江雨凡遞過來的盒子。他伸手將微縮型的黑獄煉殺取了出來。

微縮版的黑獄煉殺被老張拿在手中,這把黑色的寶劍只是微微的顫動了幾下,便不再放抗。老張看了看手中的微縮寶劍,頓時有些疑惑。

“你能夠直接從上面提取能量。”老張驚訝的問道。

“剛剛纔有的這種感覺。當我觸碰到他的時候,就感覺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變得異常的活躍,甚至有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將我帶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江雨凡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對老張大略的描述了一下。

老張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說明你的身體裡,有一個強大的靈魂。這個靈魂,可以藉助你的身體吸收黑暗之心所需要的能量。同時,在你需要的時候,也是可以從它那裡調用一部分能量供自己使用。他既可以幫助你消化多餘的能量,也可以牽制你,防止你過度的強大。儘管其中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但是問題也不少啊。特別是你即將進入黑獄。它的存在始終是你飛速成長的一個障礙!”老張慢慢的幫江雨凡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儘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守衛,但是毫無疑問,老張纔是這裡的主人,也是被冰封鎮馬家給予重任的精英培訓專家。

“可以說,你是這個靈魂的宿主。當你比他強大的時候,他會寄存在你的身體裡,供你驅使。但如果,他比你強大,他說不定還會反過來佔據你的身體。當然,按照你的描述,它是被封印在一個巨大的木門後面的。這說明,它可能是無意識的,甚至還具有極強的攻擊性。這麼說來……”老張接着分析下去,接下來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的種種結果,讓他有些禁不住驚駭。老張越來越發現自己說走嘴了,這些東西原本是應該保密的,可是他竟然當着當事人說了出來。是不是,這幾年,他的思維變得越來越遲緩,還是他對眼前這個少年的感情,已經超越了以往他對任何一個受訓的年輕人了?讓他內心裡,封印了那麼久的感情,出現了大片鬆動的裂痕?

既然已經說道這裡了,老張索性就把心裡的話全部都說完。

“這竟然是那個老傢伙放進你身體的裡的一顆定時**!”老張一眼道破了天機。原來,他只是一時興起,才說的一番話, 到最後他竟然有些後悔了。

那個老傢伙?江雨凡一陣無語。別人都要仰視的人物,到了來張的嘴裡竟然變成了那個老傢伙。

“呃……那該怎麼辦?”江雨凡一陣無語後問道。

從老張的口氣中感到,他顯然對馬家族長馬世榮有很深的成見。

“你過來,讓我看看被他封印在你精神領域裡的是個什麼東西!儘量集中注意力,護住自己的心神。”老張招了招手,讓江雨凡到他的身邊。老張伸出一隻手,緩緩的按住江雨凡的額頭。對於自己的能力,老張還有頗有些自信的。

一股黑色能量順着老張的手臂緩緩的滲入到江雨凡的身體內。這股黑色能量與江雨凡身體內的能量並沒有任何牴觸,很容易便進入江雨凡的意識領域。

細細的感應中,老張終於知道了那個封印的所在地。即便是老張,對於這麼一個堪稱是完美的靈魂結界也是感嘆不已。只是當他黑暗之心,想要進入這個結界的時候,立刻遭到強烈的反擊。

兩股黑暗之心的能量在江雨凡的意識領域,猛的激起了一陣巨大的意識流。與結界之內狂暴,兇狠,甚至有些瘋狂的意識流,相比老張的一意識流,顯得有些冷漠,淡然,甚至已經淡定到了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的程度,但是破壞力依然驚人。

與此同時,江雨凡的意識突然被兩股不同的意識衝進了腦海,他的思維在霎那間變得十分的混亂。現在的江雨凡的大腦,就如同一個同事放映着三部大片的放映機。三個畫面同時爭搶一個屏幕,這個時候這個屏幕上出現的就不僅僅是亂碼了,而是三部大片的錯位圖像。

打一個比方,人類的記憶,是一個數據庫。當一個人看到某一種東西的時候,他會用記憶庫中的內容來理解他看到的這個東西。相對,人的思維,是一個處理器。每個人的思維模式都是有區別的,這就決定了兩個人看到同一事物會有不同的理解。而人的精神,是能源,精神不佳的時候,就是該休息的時候了。最後一個詞就是意念。有了處理器,有了存儲器,輸入輸出也有了,就差一個操作者了,而意念就是人類思維的操作者。當一個人的意念,集中在什麼地方的時候,你的思維就會處理哪方面的信息。最簡單的理解是,你看到一頭豬,可能想到的是火腿腸,寵物豬,或者是烤全豬……

現在的江雨凡就是處於一個意念無法集中,處理器無法調用數據庫,數據庫十分混亂的一個狀態。借用一個發動機的術語,江雨凡大腦裡現在的情況就是思維的超負荷運轉。

剛一接觸結界中的強大能量,老張便感覺有些不妙。原以爲,即便是馬世榮就算是將一個無主的靈魂封印在江雨凡體內,也不會太強大,沒想到結果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慌亂之下,老張急忙將黑暗之心撤離了江雨凡的意識領域,沒有再與那結界裡的靈魂對峙,還受了一些小傷。

即便如此,江雨凡的精神世界,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創傷。他的臉色慘白,如果不是老張及時扶住了他,他很可能已經暈倒在地上。

“那個老東西太瘋狂了,竟然把一個堪比大異能師,甚至大斗師的靈魂封印在江雨凡的身體裡。”看了看,還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江雨凡,老張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祝賀他,還是該可憐他好了。

想了想,這些年中發生了一些事情,老張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其中的利弊,已經遠遠超出了老張可以估算的範圍。或許,江雨凡會因此因禍得福,但也有可能如同上一代毒狼一樣,下場很悲慘啊!

但是,以一個異能師的身份擊殺了巔峰狀態的大斗師,毒狼也算是歷史上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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