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那扇門

自從江雨凡從老宅裡安全的走出來之後,他的氣質就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自從獲得實質性的黑暗心火之後,在江雨凡的身上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層朦朦朧朧的灰色能量,附着在他的皮膚表面。這是江雨凡以前都不曾有過的。

江雨凡離開冰封鎮的時候,仍然是坐着司徒清那輛商務車,回馬家村的。一路上儘管司徒顯對江雨凡仍然顯得有些冷淡,但是他眼中的那一絲輕蔑與嘲諷卻是在回來的路上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老管家則和江雨凡噓寒問暖般聊了一段時間。

除了和老管家進行的一些必要的寒暄外,江雨凡坐在返程的汽車上,並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他顯得很深沉,也很沉默。他更多的時間都用來思索一些在馬家老宅中所遇到問題的答案中去。

江雨凡對自己在老宅裡發生的事情大部分記憶都已經很模糊了,只有小部分記憶,還無比清晰的留在他的腦海裡,那就是有關他將要執行任務的相關內容。他努力的想要回憶起在老宅裡所發生的事情,但是都被一個巨大的屏障給擋了回來,其中的內容要麼就是缺失,要麼就是無法得知。

自從去過冰封鎮馬家的老宅之後,江雨凡感覺存在於自己身上的異能又有了進一步的增長,但是這股能量似乎並不屬於自己。更加準確的說,這部分力量在他的身體內還處於一種極爲不穩定的狀態。這些能量與他身體內原本存在的能量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衝突,但卻時刻影響着江雨凡的情緒。 可以說,自從江雨凡從冰封鎮的老宅裡出來,這一路上她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好過。

江雨凡總是能夠感覺到一股仇恨的火苗在自己的心裡,不安的騷動着,似乎是想要掙脫什麼。那股仇恨的力量,像是一隻猛獸被人囚禁在自己的心裡。儘管現在,這隻猛獸暫時並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而且還有可能提供一部分能量供自己使用,但是威脅卻從來沒有消失過。這就是讓江雨凡焦慮不安的源頭所在。

江雨凡隱約的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它如同是被別人放在江雨凡身體裡的定時**,隨時都可能被引爆。同時,江雨凡又清楚的認識到,這顆**究竟是誰放進去的。拆又拆不得,只能任由其自行發展。幸好,這股不安的騷動所引起的一些負面影響,還是能夠被控制的。

經過四個小時的一路顛簸,江雨凡終於回到這個帶給了他一年半成長的溫馨家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江雨凡想要留老管家和其他兩個人在別墅裡就餐,等到明天天亮再走,結果被老管家委婉的拒絕了。這也是江雨凡意料中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絲毫的不快。

送走了老管家等人,江雨凡呼吸者馬家村的新鮮空氣,心中的煩悶才稍減。

走進別墅,不知道爲什麼,江雨凡總覺得今晚的別墅顯得格外的安靜,往常總是亮着燈的一樓客廳也是一片漆黑。因爲一天沒有吃飯,他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

今天馬家村的天空有些陰暗,卻並沒有下雨的徵兆。只是天空中的浮雲略微多了一些,依稀能夠看到天空中一些閃亮的星星和一輪明亮的彎月,被掛在半空中。月亮的銀色光輝灑在別墅的小院中,讓整個小院多了一種幽靜神秘的氣氛。小院中央的那個小花園裡的植物在老張的照料下生長的很旺盛,特別是在雨季之中,幾乎長高了春季的一倍以上。

江雨凡,剛想進別墅就被老張給喊在了外面。

“如果你想找馬雄,就不用進去了。因爲他已經離開了馬家村。”老張略帶抱歉的說道。

從略微擔心的眼神中,看的出來老張似乎等了有一段時間。不過看到江雨凡的時候,一向不善於表達情感的老張還是開心的笑了,顯然對於江雨凡的平安歸來,老張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哦。”江雨凡只是漠然的點了點頭,悄悄的迴避了老張的目光,將內心裡的煩躁不安,一併壓制到內心的最深處,纔敢在此擡頭與老張的眼神略微的碰撞了一下。

“張伯伯,我有點餓了!”對於馬雄的離開,江雨凡並沒有追問些什麼。對於這個結果,他也是早有預料,但是看不見馬雄那張嚴肅的臉,江雨凡的心裡多少有些空蕩蕩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些吃的。你可以拿到餐廳裡去吃。要知道,人老了,多少有些固執。別墅裡面,我就不進去了。”老張說着走進他那個小守衛室內,取出一份加大量的飯菜,送到了江雨凡的面前。

“這些都是我特意讓馬小明的媽媽給你做的。因爲不知道你能夠吃多少,所以就多給你準備了一些。以後,你的生活起居就由我來照顧。想吃什麼就跟我說吧。我不會像馬雄那樣對你控制的那麼嚴格的。”老張笑了笑說道,並將還有些熱氣的飯菜遞給了江雨凡。

一大鍋飯菜,被分別裝在了兩個不同的夾層中。陣陣的香味撲面而來,其中更是有江雨凡最愛吃的鹿肉的香味佔據了絕大多數。不用想,這一定是馬小明媽媽最拿手的絕活之一,野菜燉鹿肉,或許還有些鹿茸被參雜其中也說不定!

略微蔓延出來的口水,被江雨凡偷偷的吸了回去。

儘管馬雄的離去,讓江雨凡的心中空處了一大塊,但是老張的的這一番話,卻讓江雨凡重新看到了希望。至少,他覺得自己並不完全是孤單一個人,除了馬雄還是有人是真心關心他的。

漸漸的江雨凡的眼中多出了一些晶瑩的淚花。他默默的端着老張第到他手中的飯菜,走進了別墅,然後又一個人在漆黑的別墅裡默默的吃了起來。今天沒有了馬雄的嚴格監控,江雨凡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

連燈也沒有開,江雨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現在的他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雖然不討厭陽光,但是他更喜歡黑暗。因爲只有在黑暗的世界裡,他纔會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吃過飯之後,江雨凡悄悄的將吃乾淨的碗筷,洗乾淨,放在了餐桌上。他準備明天將這些餐具親自交還給馬小明的媽媽,並親自感謝他。只是現在,他暫時還不想離開別墅。因爲這裡有馬雄的氣息,一時間江雨凡還無法適應生活中沒有馬雄的日子。

江雨凡走進馬雄的房間,在裡面坐了一會。突然間,江雨凡想到了一個馬雄每次在這個房間裡教導他的時候,都會有的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一個動作。那就是他總是不自覺的看幾眼牀頭櫃,上數第一個抽屜,似乎裡面裝着什麼緊要的東西一樣。現在馬雄也已經離開了老宅,從房間內依然稍顯凌亂的環境來看,馬雄走的很匆忙。這並不是他一貫的做事風格。

江雨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那個讓他好奇不已的抽屜。幾本書赫然映入江雨凡的眼瞼。這些書分別是:《如何當好一個好父親》《教導與溝通的秘訣》《如何讓別人喜歡你》《怎樣讓你的命令得到有效的執行》《身體所必須的營養元素有哪些》這五本書。每一本書都足足有數百頁。

打開書本看了幾頁,竟然發現書裡面的內容已經被馬雄勾畫出許多重點,而且一些地方還有馬雄親自寫上去的註釋內容。突然將江雨凡似乎明白了什麼。

記得馬雄曾經說過,他自己並不是適合做一個合格的老師,因爲他的脾氣太暴躁了。即便是正常與人溝通的時候,他也經常會大發脾氣。可是這一年半的時間,馬雄似乎並沒有真正的對江雨凡發過火,而且對於江雨凡的照顧始終是盡職盡責,從未缺乏過耐心和寬容。特別是這些書,更說明了馬雄的對於培養江雨凡這一年半的時間內,所下的一番苦功。

不知不覺中,江雨凡感覺自己如同失去了一位慈父一般,突然淚如泉涌。而他這一天焦躁不安的心情,似乎也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突破口。任憑混亂的情緒,在淚水中放縱,在肆意的哭泣中盡情的灑脫,讓淚水如同脫繮的野馬,在廣闊的思緒中盡情的奔馳。

儘管來到別墅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但是這一年半他忍耐了太多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修煉是痛苦的,更加痛苦的是內心裡那種被仇恨所折磨的感覺。特別是江月英的出現,更是給他原本就有些迷茫的前途畫上了一個大大問號。

到現在,儘管,現在江月英這個名字,已經淡化成爲一個十分陌生的詞彙,但是她留下來的一些痕跡卻是無法在短期內被消除的。

長久無法宣泄的壓抑,讓江雨凡太需要找到一個情感的發泄口,來使自己內心的痛苦得到進一步的解脫。特別是得到了真正的黑暗之心之後,江雨凡心中陰暗的部分再次擴大,他所承受的壓力也在不停的變重。

如果這個時候內力擠壓的負面情緒還得不到恰當的釋放,他以後的人生將會變得越來越灰暗,直到他的所有感情都變得灰暗僵硬,而他也將成爲不折不扣的怪物,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當然這是做一個終極殺手的必要條件,但從老者的話語中,江雨凡明白,他只有先成爲一個優秀的間諜,纔有資格被培養成爲馬家的終極王牌殺手。每個人都渴望力量,但是其中必然是有一個過程的。

哭泣的力量來自於悲傷,而江雨凡這悲傷的力量來自於江月英和馬雄的離開,源於對自己爲之命運的感慨,來自於老者講的那個悽慘的故事,更來自於內心的荒涼與空曠。在江雨凡的心裡,似乎還有另一種情感與之隱隱的形成了一種淡淡的共鳴。

不知不覺中,江雨凡口袋裡的那個小盒子突然活躍起來,似乎有一個活躍的經歷在裡面跳動。一股純淨的能量從小盒子裡,滲入到江雨凡身體裡,讓江雨凡被淚水抽乾,有些虛弱的身體裡,突然得到了一股強有力能量的補充。這是一種久旱逢甘露的爽快感覺。

(注:微縮寶劍,即微縮版的黑獄煉殺。)

被這種暢快的感覺所吸引,江雨凡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快速的將微縮寶劍從盒子中取出來,並將之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生怕它會飛走了一樣。

與第一次接觸微縮寶劍不同的是,現在的江雨凡將微縮寶劍拿手中,不但沒有後了任何副作用,反而讓他夫人身心在不斷的能量補充中,也得到一種極大的充實感。這種感覺,讓他欲罷而不能,如同一個染上毒癮的吸毒者,對毒品的依賴一樣。

慢慢,黑色的能量,開始再次由江雨凡的手臂流向江雨凡的全身,開始充斥在江雨凡身體的血液中。隨着能量的不斷增加,這些能量開始向江雨凡的全身發起衝刺,直到江雨凡的眼睛裡也被黑色能量所佔據,連白色的眼球也濃濃的黑色能量所染黑。

呼!

濃濃的黑色火焰,在江雨凡的全身不停被溢出,然後形成一層淡淡的黑色能量衣,將江雨凡包裹在其中。這就是實質化的黑暗心火。

黑暗心火屬於黑暗系能量中比較偏向與靈魂系的能量,所以他對於人類的負面情緒,具有很強的吸收效果。不但但是仇恨,一切負面的情緒都會成爲黑暗心火的能量源泉,而江雨凡的這番肆意發泄,正爲黑暗心火提供了一次進化的機會。這才使存儲着大量能量的微縮寶劍,被悄然激活,使江雨凡身體內的黑暗心火開始成長。

嗚……

在黑暗心火不斷擴張中,不知道這黑暗心火觸碰到了哪個能量結界,突然一陣足以讓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以從江雨凡的靈魂深處,迸發而出,接着江雨凡的身體,飛揚開來,就連整棟別墅,也被這聲嘶吼震的微微有些發顫。

瞬間,所有沒有被江雨凡身體吸收的黑色能量一下子,被吸盡了那個結界中。緊跟着一陣天翻地覆的靈魂震動過後,江雨凡身體的絕大多數黑暗能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江雨凡的靈魂也被這股力量抽離的他意識領域,進入了一個神秘的世界。

在那個神秘的世界裡,除了一扇巨大的門外,就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江雨凡站在這個黑色世界裡,望向門的另一邊。

除了黑暗,再沒有半點其他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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