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凡不是來看病的,也不是來解毒的,他身上更沒有傷,而是來應徵了,仔細打量這裡一會後,纔開口道:“你們主事之人在麼,我有事相談?”
忽見身旁走來一人,問道:“有事相談?喂,小崽子招呼招呼客人。”
這時小夥計才移動身子,走下臺來,問道:“你們想談什麼事?”
葉凡不去理會小夥計,打量身旁那人,只見那人長得矮小、肥胖,衣着樸素,只是這老兒剛纔一直坐在鋪前躺椅上打盹,是以葉凡一開始也沒怎麼在意。
龍二卻以爲他不過也是位夥計,他沒打量這老頭,而是向小夥計道:“咱是來應徵的。”
“應徵?”小夥計一怔,隨即白眼一番,不屑看了葉凡與龍二一眼,才冷聲道:“這隻招醫道聖手,不收廢物,你們若想來這裡混飯吃,不好意思,請另走一家。”
聽到這話,龍二臉上肌肉突然扭曲得甚爲難看,霍然上前,冷笑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試試!”
可龍二還沒說完,忽聽‘嘩啦’一聲大響,打斷他們的話頭,衆人微微一驚,回頭望去,只見左面解毒門戶內,一位衣着華麗,卻滿臉蒼白的醫師匆匆走了出來。
衆人還未弄清楚情況,那醫師臉色蒼白道:“不好,不好啦……有……有……”
這時,站在葉凡旁邊的那小老兒上前道:“你靜下心來說,有什麼?”
這醫師餘悸尤在,顫抖道:“有……有……
衆人不耐煩再聽,跟着那小老兒走了那解毒的門戶,穿過幾座庭院,來到一小廳中。
只見小廳中,當先站着二個全身佈滿魚鱗,高大異常的漢子,左邊還站着一個身穿綵衣,頭髮黃疏的老頭,只是這老頭面目長得十分可怖,說是人貌,卻看上去與魚臉近似,若在半夜見到,定當不會以爲他是人。
不過當葉凡看到這人時,卻是心中一緊,他若沒有猜錯,這人應該是海獸所化,竟然能化爲人形,就說明他的修爲已達到了天神境界,只是這人樣一看就令人不舒服。
這座小廳裡的香木長櫃東倒西歪,顯然是被人故意劈倒的。
這三人後面停放着一張暖轎,四個全身籠罩的紫袍的槓夫站在一旁。
那小老兒懶得去看轎中何人,走進小廳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只聽那身着綵衣老頭冷冷掃視了這小老兒一眼,才道:“咱們有事求見,再不請醫王出來,咱們就拆了這座魂醫殿。”
這時只聽小老兒大聲問道:“你們有什麼事要見醫王?”
綵衣老頭側過身來道:“治病呀,找他老人家除了治病還有什麼找頭。”
那小老兒靜靜的道:“醫王不在這裡?”
那綵衣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煞氣,兇狠道:“放屁,你是什麼人,要你來說話?”
那小老兒微一沉吟,便道:“我是醫王的記名弟子,也是這間魂殿主管之人。”
“記名弟子?”綵衣老頭道:“那好啊,請你師父出來見見。”
那小老兒眉頭一皺,這些人竟然敢在這裡放狂,想來必定大有來歷,他也不好直接與之翻臉,頓時了半晌,才道:“我說過,他老人家不在,你們走吧。”
綵衣老頭大怒道:“走?這是醫王大本營,不在這裡,還會在那裡!”
小老兒心想:“他們是誰,怎會知道這是醫王的大本營,莫非這些人真是師父的好友介紹來的,那可不能和他們發生衝突。”想到這裡,突然仔細看了看這夥人一眼,待看到他們身上的標誌時,突然臉色微變,小老兒和顏悅色的笑道:“他老人家確實不在。”
看到人家放低了姿態,那綵衣老頭也還有點講理,怔了怔,也笑道:“你師父不在,就請你來看看咱們小姐的病情如何,名師之徒必然不凡,請不要推辭。”
小老兒愣了愣,隨既很豪爽的點頭道:“好,我來看看,能治我就治,若不能治還請另找高就。”
綵衣老頭大喜,道:“這個自然,請,請!”
那小老兒走到轎前,一看清轎內那人,卻是突然一怔,敢情這橋中是個絕色的病美人,其美如空谷幽蘭,美貌、嫺靜、溫柔,這些字眼齊齊鑽進了小老兒的腦袋。
葉凡與龍二看到這女子,也是爲其美貌所驚,怔了半晌,纔回過神來,仔細看着這軟橋的病美人一眼,才發現她的膚色與衆不同,全身膚肌露在外面的無處不呈鮮紅色,好比妖豔的花朵,紅紅的要滴出水來。
她閉着眼睛斜依轎中的躺榻上,看着小廳衆人一眼後,那小老兒纔回過神來道:“小姐,請你張開眼來。”
病美人輕展眼簾,那雙眸子其美處不要說了,只是也帶着淡淡的黑色散佈眼珠四周,看上去有些詭異。
看到這些黑氣,小老頭臉色頓變,沉凝道:“把你手伸了來看看。”
那病美人將水靈晶亮的手掌伸出,小老頭輕輕用手捏了捏‘晤’聲道:“這毒傷不輕啊?”從懷中摸出一枚銀針,一針戳進病美人的掌心內,停了一刻,抽出來在鼻端直嗅,嗅了一刻,臉色又變,搖頭道:“這毒我也沒法解。”
那綵衣老頭大急道:“怎麼沒法解?”
小老兒茫然望着牆壁道:“世上奇病異毒繁多,我那能全部治得了。”
那綵衣老頭大聲說道:“你是聖手醫王的弟子,這世間還有你解不了的毒。”
小老頭喃喃自語道:“別說是我,就是師父他老人家,也未必能解得了你家小姐身上的毒……”
那綵衣老頭嚷道:“咱們不管,你們一定要治好我家小姐的毒傷,你師父既稱醫王,決不會治不了,不能推辭,去將醫王叫來,快去……”
說到後來神情有點瘋狂起來,要知他本是奉命陪同小姐出來遊玩的,誰知前些日子遇到一個怪人,只是與他們一個照面,也沒見那怪人做什麼手腳,卻是將他家小姐弄成了這樣。
這小姐的性命比可比他自己的性命重要的多,要是回去讓主子知道自己護主不利,讓小姐受了傷,那後果,僅想想,就讓他不寒而悸,滿心以爲找到魂醫殿,找到醫王就能治小姐的傷了。
那知萬里迢迢,一路乘風破浪趕來,落得一句回話……沒法治,怎教他生受得了。
小老頭被他嚷得坐立不安,突然站起,沉聲道:“我真是治不好這毒傷,你們快快走吧。”
那綵衣老頭臉上肌肉突然扭曲,陰慘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救我家小姐,你可知道她是誰?”
小老頭硬着頭皮道:“我不管她是誰,我向你們說的都是實話,這位小姐身上之毒,我真是前所謂見,只能怪我醫道太淺,對不起你們了。“
那綵衣老頭的臉色甚爲難看,只聽他聲音悲搶道:“竟然治不好我家小姐,那也不必留着你們存世了,老子現在就送你們這些無能的欺世盜名之輩進鬼府。”
說着怒聲大喝,一拳轟出,帶着滿天冰霜,向小老頭要害轟去。
這拳要是擊中,勢必要了小老頭的性命,小老頭見他出手這麼狠辣,臉色大變,怒道:“我與你無怨無仇,爲何出此毒手?”話完,微擡左手,想要擋住這一拳。
這可拳勢如此兇猛,又豈是這小老頭能抵擋的,眼看小老兒就要斃命於這一拳之下,突見葉凡微微點頭,龍二閃身而出,那綵衣老頭心狂跳,倏地收手,轉眼看向龍二,陰森道:“你是誰?”
“你龍大爺就是我!”龍二不屑的看了這綵衣老頭一眼,纔回頭看向那個小老兒,冷冷道:“還不快走,真想等死麼!“那小老兒知道自己適才從死亡邊緣上轉了一圈,後背已是佈滿了冷汗,微微向龍二躬身道:“謝謝這位公子出手,小老兒欠你一個人情,以後若用得着小老兒,儘管來這魂醫殿找我。”
可就在這時,葉凡見那病美女臉上黑氣越來越多,生機已快要斷絕,突然上前,揮手點住她的玉額,阻止黑氣再蔓延,爲之續命下了縷性命。
“爾敢,竟敢冒犯我家小姐!”那綵衣老頭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閃身上前,又是一拳向葉凡轟好,誰知葉凡左手探病,右手輕揮,與那綵衣老頭結結實實拼了一拳。
那綵衣老頭只覺一股巨力沿着自己的手臂傳來,自己的身體突然拋飛而起,砸在了地上,見到這一幕,他心中又驚又怒,驀地奮起全身之力站立起來,一步一步向葉凡走來。
“想你家小姐活命,就好好給龍大爺站在這裡!”龍二突然閃身上前,擋在了這綵衣老頭的身前,懶洋洋的看他一眼道。
“他能救我家小姐?”這綵衣老頭眼見這病美人快要死了,已是六神無主,所以纔想要殺人泄憤,此wωw奇Qìsuu書com網時聽到龍二凡的聲音,心好像被人戳了一刀,怔怔的站了原地。
看到葉凡皺眉的樣子,這綵衣老頭心頭一緊,聲音顫抖:“她還有救嗎?”
葉凡已通讀醫毒聖經,世間毒理無不熟記於心,稍一把脈便知病情,肯定的答道:“別急,別急,救是一定有救!”
那綵衣老頭大喜道:“小姐,小姐,你聽到沒有,他說你有救,你不會死,你不會死了,我也不用死了!”
葉凡沒看那綵衣老頭的神色,只是依然皺着眉頭道:“她本只是中了一種陰毒,這毒雖然難治,卻難不倒在下,可難就難在,這陰毒中還挾藏着一種奇異的毒蟲,這毒蟲細小的肉眼都不能看到,如今已藏布你的五臟六腑,一時之間想要根除,恐怕有些難度。”
這時,只聽先前那身着華麗衣裳的醫師忽道:“胡說,連我師叔都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你竟知道,騙得誰來?”
葉凡擡頭看了看那醫師一眼,卻是沒有在意。
這醫師見葉凡淡淡掃了眼,便不在看他,這擺明是不將他放在眼裡,想他成爲醫師以來,還從沒受過這種恥辱,一時氣時,轉向暖轎中病美人道:“小姐病唯有我師祖能治,這小子胡亂講了一通,完全不懂醫道,小姐萬萬不可讓他騙了。”
這時病美人得葉凡續命,已是能開口說話,看了葉凡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才又望向先前給她治病的那小老兒,慵弱的道:“醫王真的不在這裡麼?”
那小老兒點了點頭,尚未答話,病美人已看向葉凡道:“醫王不在,就麻煩公子你了……”
這時那不知好歹的醫師又道:“小姐,他懂得什麼,別信他胡說,不是我師叔剛纔出手相救,你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了,這小子那曉得醫藥之道,只不過碰恰拾了我師叔的遺惠。”
那知那病美人突然冷笑道:“你問問你旁邊的師叔,問他知道我生的什麼病,中的什麼毒?”
那醫師還沒開口,那小老兒已道:“小姐的病毒怪異無比,小老兒醫道淺薄,實在看不出來!”說了這裡,他微微嘆息道:“我有負醫王重望啊!”
病美人卻不理那小老兒,轉頭望向那位醫師又是冷笑道:“你說他不懂醫藥之道,但你不知,他卻說的對了,這話怎說?莫非你故意想害我不成?”
那醫師剛纔開口,只不過是嫉妒葉凡搶了他師叔的風頭,更是蓋了醫王的面子,此時見病美人發難,他惶恐道:“在下豈敢加害小姐,只是這爲您治療小子並不是我們魂醫殿有人,他身份未明,我是怕此人……”
“他不是你們魂醫殿的人!那是你們魂醫殿的損失!”病美人眉頭輕皺,臉色不屑道:“你還羅嗦什麼?站到一邊去!”
那醫師乖乖的退後兩步,不敢再作一聲。
葉凡暗暗奇怪,心想:“這魂醫殿就是在整個暴風海域,地位也是不一般,裡面的醫師個個更是高傲的很,可這傢伙怎麼會巴結這位病美人,而且神情之間顯出甚爲懼怕她,難道這病美人真有來歷不成。”
病美人向葉凡嫣然一笑,說道:“我這次出來遊玩,途中遇到一個怪人,他說我身體內有毒蟲寄生,說是我體身功力消失之日,便是衰命之時,你竟然說出了我體內的毒蟲,有辦法驅除它們麼?“葉凡道:“這種毒蟲性喜吞噬人的功力,只要你體內存有功力,一時之間,還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是一旦那些毒蟲吞噬完你的功力後,在無物可食的情況下,就必定會發狂,開以啃噬你的血肉精骨,先是噬血,接着便是啃骨,一旦到了這種地步時,便無救了……”
綵衣老頭憂急道:“那怎麼辦!咱們的小姐……”
葉凡回頭向綵衣老頭笑道:“還好這位小姐來早一步,適才我看這小姐體內功力盡失之際,連忙上前,將自己的天力渡入了她體內,有了我天力相繼,三兩日內定然不有再有性命之憂,在下藉着這幾天時間,便可煉製出一種藥丸,服下就可痊癒。”
綵衣老頭大叫道:“那快去煉製呀,還傻站在這裡做什!”
病美人笑道:“哈佛叔,人家給我治病,該對他客氣點。”
哈佛好了傷疤,忘了痛,似乎已忘記剛纔還在葉凡手下吃了個苦頭,兇霸霸道:“怎麼!他敢不治,客氣要治,不客氣也要治,治不好就要他命!”
龍二臉色一變,冷盯着哈費道:“你要誰的命!”
聽到龍二的怒喝,哈佛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病美女向葉凡陪笑道:“哈佛叔性情暴躁,你們別把他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