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回的眼睛驀地睜大了幾分。
如若說她花了二十萬金幣,收買了兩個禮官,想要從他們口中得到些答案和秘密。
他們先前所有的話中,葉風回覺得,就只有這一句話是最值錢的。
那些親兵!是啊,竟是忽略了那些親兵。
一直就想着要對付那幾個財政署來的吸血蟲,卻沒想到,端王會在那些親兵中安C手腳。
那些親兵一直都住在城備軍的營舍裡,有城備軍日夜看守着,想必也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端王的打算,恐怕也只有葉龍清楚了。
而她又一直不和葉龍多說什麼,自然是什麼都無從得知。
葉風回想着,有些話,或許真的應該和葉龍面對面地談一次了。
還真是小瞧端王了,看來,他們一直以來都有些小瞧端王了。
葉風回眉頭皺着,轉眸就對着門口叫了一聲,“來人!”
雲霜很快就進來了,“小姐什麼吩咐?”
“你去前頭叫雷揚過來!”
葉風回吩咐了一句,雲霜看着葉風回的表情有些不對,所以不敢怠慢馬上就去了。
雷揚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葉風回有些凝重的表情。
“主子,怎麼了?”
雷揚走了進來,目光朝着兩個禮官掃了一眼,原本還以爲是他們給了葉風回什麼氣受。
但是葉風回擡眸就看向他,“這兩****一直都沒有問你,也是我疏忽了,那些從王城來的親兵,情況怎麼樣?”
雷揚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是不知道葉風回爲什麼會問這個,但是眼下聽着這話,也就一五一十地答了,“情況還挺好的,個個都老實得很,挺隨和的,沒起什麼幺蛾子,到底都是些當兵的,和那些從政的不同,花花腸子比較少吧。他們好些都和我們的城備軍有了熟識的,晚上還堆在一起喝酒聊天呢。”
雷揚說這些話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但是卻看到葉風回越聽,表情就越不對了,她眉頭緊緊地皺着,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
似有怒意漸漸從她眸底浮現,擡手重重地就拍了一下桌子,砰一聲很響,桌面上的杯盤碗碟都被震得一陣脆響,“什麼?喝酒?!你居然讓他們和我們的兵一起喝酒?!”
雷揚沒有想到葉風回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事實上,他根本就沒見過葉風回發脾氣。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表情登時就懵了。
訥訥了一會兒,才趕緊答道,“屬下知罪,只是……主子以前說過,不當值的人是可以喝喝酒的,所以,我也就沒注意這個,是屬下疏忽了。”
葉風回深深吸了口氣,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擺了擺手,“罷了,不怪你,是我疏忽了,如若不是今天兩位禮官大人進言,我或許都還不知道端王還做了這一手安排。那五個財政署的……不過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他在親兵裡安C的眼線恐怕纔是真的。”
葉風回眉頭緊緊皺着,這話一出,雷揚臉上的表情也馬上變了。
“主子的意思是,那些親兵裡頭……”
葉風回點了點頭,“恐怕是來探風聲的吧,是我太大意了,哪有什麼鐵板一塊,又哪有什麼真正不透風的牆。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任何事情,都是不能全部瞞住的。”
葉風回眉頭皺着,看着雷揚,“我想,王城怕是早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了吧,關於千隕的傷勢,還有千隕目前的情況,雖然算是個秘密,但是人畢竟是皇帝,想要查到些什麼蛛絲馬跡,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而這次派這麼一行人過來,明着是給我慶賀,甚至明着還派來了幾個財政署的讓我不痛快,吸引了我們不少的注意力,誰又能夠想得到,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暗裡打探我們西北的消息呢?想必,事情不會這麼輕鬆就算完的。”
葉風回站起身來,擡眸看了雷揚一眼,“那些親兵呢?現在都在營區麼?”
雷揚搖搖頭,“他們今日也是要前來現場的,因爲聖旨的緣故。主子,需要戒嚴麼?若是這裡頭有壞心的,想要暗算的話……”
雷揚覺得自己太失職了,眼下聲音裡頭都有了歉意。
葉風回搖了搖頭,脣角扯起一抹冷笑來,“不用,戒嚴什麼?讓他們來,若是他們真想暗算,那倒是正好了,讓西北的百姓們都看看,王城是想怎麼對我,端王要是打算這麼做,自然是最好了,不過我想,端王應該不會這麼蠢,但是……我倒是希望這一幕在今天就上演。”
要今天就上演,似乎也不是沒有辦法,葉風回側目就對雷揚吩咐了一句,“這一幕要在今天上演也不是沒有辦法的,雷揚,你去請源零雅,你將這個情況說一遍,他就會知道要怎麼做的。只不過……”
葉風回停頓了片刻,就認真道,“這事兒不要讓千隕知道,省得他擔心。”
雷揚有片刻的猶豫,“主子,這畢竟是你的成人禮……”
非得要在今天鬧這事兒麼?這一鬧起來,準備了這麼久的不就全白費了麼?
葉風回笑了笑,“那又如何,比起成人禮白費不白費,我更想把端王安C的眼線全都留在西北!一個也不放他們回去。”
葉風回的聲音裡頭多了幾分狠戾,光是想到千隕的情況已經泄露到王城去的這個可能性,葉風回的心裡頭就越發森然冷漠,像是什麼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側目看向了兩位禮官,低聲道,“兩位大人,我恐怕會對你們另作安排,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在和王城那位對弈的過程中,我似乎一直太被動了,也是時候應該主動了。”
而另一頭,城備軍營區某房間裡,一個一身戎裝的男子,收起了臉上先前對那些城備軍們和善親切的笑容,臉上表情一片漠然,伸手就捏碎了一個連音符,對着那頭低聲說道,“消息基本已經**不離十,睿親王北洋一行回程之後,整個西北,都是王妃一人主事,睿親王在北洋受了傷,情況已經大不如前,甚至就連軍團事宜,都無暇顧及。二皇子也的確居於西北受睿親王庇護,除此之外,睿親王的神秘幕僚,名爲斯慕,之前視察城備軍營區,得以一見真容,畫像已經加急送回王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