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驕傲。”
千隕說了一句,斯隕瞧着他那一臉模樣,只覺得真是夠夠的了,“好歹是個皇帝呢。”
“皇帝怎麼了,你還攝政王呢,以後要接我這位置的,我瞧你在南笙面前也不是個能大聲說話的。”
千隕損他一句,還真是將斯隕給堵住了。
有什麼辦法?人說的是實話,他也沒法反駁呀。
總之,比起在妻子面前這沒脾氣千依百順的茬兒,這兄弟倆誰也不比誰好。
於是斯隕只能輕咳了一聲,看着下頭那麼多大臣,不少好奇朝上頭打量的。
他輕咳一聲,“小點聲,這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兒麼?你怎麼不唱上兩句?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哥倆在媳婦兒面前沒地位?”
說到這沒地位,那是真沒地位。
斯隕只覺得,以往他就是南笙的天,南笙做他守衛那陣兒,真是事事都由着他,怎的後來什麼都變了呢?
合着女人結了婚就都會本性全露麼?
眼下有了孩子那就更不得了了,做不得聲啊。
在笙兒心裡頭的地位排名,女兒暮曉排第一,他最多算是個老二……
“六哥你別說,我還真敢唱出來,說白了這全天下,誰不知道我封彌千隕疼媳婦兒?我驕傲,有什麼不敢唱的?我挺得意的。”
千隕說了一句,脣角依舊勾着。
斯隕看他一眼,就哭笑不得了,“咳咳,行了,陛下。朝堂之上,只談政事。”
千隕心情不錯,目光倒是一直瞧着宗延殿大殿門口的。
然後就看到了有人上來,馬上就站起身來了。
他一站起身來,原本還在悠閒喝茶等着朝會開始的大臣們有些措手不及,但也都趕緊站起身來了,循着陛下的目光,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禮官就在門口,卻是沒馬上唱是誰來了。
停頓了好一會兒,也是因爲驚豔,他倒不是禮部的新人,禮部的新人沒法來宗延殿幹這活計,他曾經在陛下登基當天,還在祭天台一起幫着禮臣忙活呢,當時也是在冊封禮上看過這位皇后娘娘的。
但是,眼下瞧着,依舊是驚豔,兩年前瞧着就覺得很驚豔了,那一身朝服穿着,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風姿儀態簡直無可挑剔。
眼下瞧着,更覺驚豔,想着彼時那風姿儀態,當時是隻覺得沒人能比的,眼下瞧着這兩年未曾見過的皇后娘娘。只覺得,居然還真有能比得上兩年前冊封禮上皇后那風姿儀態的,就是兩年後的她。
此刻還沒有一身朝服,就一身常服,高挑窈窕的身段,都襯得這一身衣服,有着獨特的風韻。
更不說那細膩的皮膚,精緻秀麗的五官,還有眉眼裡那一抹沉穩大氣的淡然。
葉風回腳步不疾不徐,一步步走上白色花崗岩的階梯,朝着宗延殿大殿走去。
她身旁跟着的是兩名一品帶刀侍衛,漠影大人和離影大人。
此刻,禮官看到離影大人的眼刀子已經朝着他掃過來了,“娘娘駕到,還不宣?”
禮官趕緊反應了過來,心頭一驚,大聲唱了一句,“皇后娘娘駕到!”
大抵是因爲緊張,聲音都有些抖索。
大臣們倒是還沒看清白石階上走上來的人兒,但是瞧着陛下這麼上心的樣子,再聽着禮官聲音抖索這麼一聲唱。
登時就明白了,趕緊都跪下了。
要說以往也就算了,眼下這娘娘纔剛回來,這位大人物,可是半點怠慢不得的啊。
估摸着在陛下面前說話稍有差池那都不會是太大的事兒,若是讓這位貴人皺了下眉頭……那真是脖子都得一緊,天知道陛下會發什麼脾氣?
雖說都敬畏陛下得很,但是也沒見過陛下幾次大脾氣,有大脾氣,那多半都是因爲這位貴人。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千歲!”
大臣們口口高唱着,恭謹叩拜下去,中間讓開一條路來。
葉風回就直接從這中間不急不緩邁着步子走上去了,在上座的臺子下頭站定了,禮數倒是半分不缺的,別處也就算了,皇后沒規矩慣了的。
在這宗延殿,又是正經朝會。
葉風回朝着臺子上龍椅上的男人微微福了一禮,溫聲道,“參見陛下。”
“皇后無需多禮。”
千隕滿目都是笑意。
真好看。
他心裡想着,目光直溜溜地看着她這一身,衣裳好看,人也好看,衣裳穿在這人身上,自然是更好看,萬中無一的好看。
根本挪不開眼睛。
葉風回站直身子,這才轉身看向衆臣,“諸位都是爲陛下爲帝國分憂解難的忠臣,無需這般多禮,本宮久病初愈,倒是有些孤陋寡聞了,故而前來旁聽一下朝會,還希望諸位莫覺得本宮失禮纔好。”
要說別的女眷敢到這朝堂上來,免不了明日就是一通彈劾的帖子堆滿御書房的書桌,但是這位大人物?拉倒吧,誰敢彈劾一句試試?那彈劾的帖子怕是當夜就被燒了,第二日陛下就能將擬這帖子的人削了職位告老還鄉去。
他們這位年輕的君主,是明君,也是功勳卓絕政績卓絕的好皇帝,沒毛病。
唯一能算得上是些毛病的,就是那寵妻如命的性子,太過任性了些。
這位貴人可是被龍椅上那位當成心尖尖一樣寵着的,說不得,碰不得,動不得。
再說葉風回這通身的氣度,倒也是沒得挑的了,分明久不在這皇宮做皇后了,倒是馬上就能端得起來。
成大事者,必有非凡的氣度和過人的膽識。這話果真是不假的。
哪怕一身常服,也沒人覺得她不夠端莊不夠大氣的。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等不敢有異!”
“是啊,娘娘言重了!”大臣們紛紛表態,個個臉上都是笑盈盈的恭謹。
千隕顯然很滿意,這大殿的內侍也都是知事的,趕緊就擺座了,直接擺在攝政王旁邊,原想着也差不多了。和攝政王平起平坐。
但是卻聽着年輕的君主,馥郁磁性的聲音在上頭說道,“將皇后的座,擺得離朕近一些。”
近?得多近?再近那就直接是龍椅旁邊,和陛下平起平坐了。
內侍有些不知所措,端着椅子,心中剛想着往哪兒擺呢。
年輕的君主已經繼續道,“擺到朕的身邊來。”
好嘛……寵妻如命啊,寵妻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