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隕自然是有所察覺的,化境之所以名爲化境,是因爲到了這個境界之後,就像是和世界化爲一體一般。
所以感知會變得非常敏銳,雖然還隔着好些距離,但是在千隕的身法全力展開的情況下,他的氣場也是全部展開的,自然能夠覆蓋的範圍很大,感知相當敏銳,也在他的覆蓋範圍之內了。
這門主咕咚吞嚥了一口口水。
只覺得這煞神還真是……夠奸詐的,居然想這麼詐他。
一時之間,情緒也多了些不滿,小聲問了一句,“若是我真這麼做了呢?”
“你根本沒法活着見到他們,我給你的距離最多還有一里路,你再不吱聲,一里路到了我就宰了你,下一個關卡再換一個人,這世上,惜命的人總是很多的。”
千隕倒是答了他的話,腦子裡陡然就想到了回兒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敵人都是紙老虎,拳頭硬的是老大。
還真是呢。
這門主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白青白的,側目看了千隕一眼。
千隕沒爲難他,沒再繼續拎着他了,垂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門人衣飾,就看着這門主,“走吧。”
這門主不敢有任何遲疑,趕緊就走在了前頭,而千隕此刻的模樣,就像是跟在大人物身旁平平無奇的小人物似的,頭微垂,表情謙恭謹慎。
只是,千隕就站在他後頭這個距離,是絕對的掌控距離,這門主要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千隕第一時間就能捏死他。
一路就走到了那個關卡,其實並不難搞,有這門主帶着根本沒人多說什麼。
千隕察覺到輕易的同時,也忍不住暗暗想着,天羅殿不會是這樣鬆散的,看來,天刑臺附近,一定是實力最集中的地方了吧。
通過了這裡之後,又是一路急行軍,趕到下一個位置的時候,就聽到了些消息,雖然自己這辦法沒受到太多阻攔,但是卻聽到了,說是後山打起來了,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裡,想來是夜杭鬧出來的動靜。
夜杭鬧出來的動靜倒是使得他便利了不少。
一路上沒再遭遇太多的阻攔。
很快就抵達了主峰峰頂,這門主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已經到這裡了,這裡到處都是門人,你穿着門人服飾在這裡也不會受到太多懷疑的,我……”
這門主很想說,能夠放過我了嗎?但是看着千隕一臉淡漠的神色,這話卻是不敢開口了。
他遲疑了片刻說道,“想必,你是因爲天刑臺上今天要處決的那位來的,天刑臺的位置就在那邊。”
“佈防情況呢?”
千隕目光朝着天刑臺的方向看了過去,前天夜襲的時候,都是夜杭帶路,而且是深夜,也沒來得及多看清什麼。
他聲音淡漠問了一句,這門主就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在那裡,我的臉就絕對不夠用了,元境的修士除了在前山和後山佈置了一部分之外,幾乎全集中在天刑臺附近了,那裡是防守最爲嚴密的地方了,有兩個佈陣守陣的隊伍,還有各堂各門的元境修士,除了失蹤下落不明的古泓長老,以及重傷閉關修養的淵晉長老和元氣大傷的池炎長老之外,另外兩大巨頭,都會是觀刑者,絕對會在天刑臺守着的。”
門主說完就戰戰兢兢地看了千隕一眼,生怕他下一秒就過河拆橋馬上剁了他的手,但是這裡好歹是天羅殿的主峰了,這門主心中有着小小的希冀,或許……或許他會看在自己表現好,然後放自己一馬呢?
千隕對砍人的手不感興趣,所以就打算讓他找個隱秘的地方。
“你身份還不錯,住在主峰吧?”
這門主懵懵點了點頭。
“那就去你的住處吧,離行刑還有一段時間,想必蘇謹還沒押出來吧。”
千隕淡然說了一句,側目就看向了這門主,“是了,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達倫,達倫·魯爾金是我的全名。”
千隕詫異幾分,這人長得倒不太像北洋人,又仔細睨了他一眼,“師承何人?”
“澄……澄滄長老。”
千隕瞭然,“難怪你說話這麼狂,元境修士又師承澄滄,還是個門主之位,的確是有些張狂的資本。”
達倫門主帶着千隕朝着自己的住處去,心中一片慘然,自己怎麼好死不死就招惹這麼個煞神了呢?
並且看他的模樣,聽到澄滄長老的時候,都沒覺得有什麼驚訝的,就更不用說驚恐了,看上去年紀輕輕竟是這般心性,也是少有的少年老成了吧?
不怪千隕對那些長老沒幾個戒備,當初親眼見着自己的媳婦兒扛着把長槍,一槍就幹翻了一個,所以千隕真的是對這些長老,沒什麼太多的戒備。
到了達倫的住處,很讓人驚喜的一點是,他住的地方離天刑臺的位置並不算特別遠。
千隕很快也就收到了夜杭的聯繫,夜杭沒有他這麼順利,所以一路過來,倒是宰了不少人。
比起千隕的心慈手軟怕麻煩而言,夜杭和天羅殿的糾葛都可以算是宿怨了。
“我說怎麼沒聽他們說有前山的動靜呢?你這小子娶了個狡猾的媳婦兒之後也變得狡猾了,太狡猾了。”
千隕聽着師父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沒事,所以淺淺笑道,“你也快過來吧,這裡還挺太平的,可以在這裡待到行刑開始再去。”
夜杭沒拒絕,千隕的腳尖就輕輕踢了踢達倫門主,“位置,和他說一遍。”
達倫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住處的地址,然後很快,沒一會兒夜杭就悄然進來了。
夜杭站在門口朝着門外看了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他渾身都是血腥的氣息,天知道這一路他手刃了多少人?
於是比起千隕,夜杭此刻的感覺更加煞人,達倫戰戰兢兢地看着這個閻羅一般的男人。
夜杭已經動手直接扯掉了臉上的易容,露出本來的面容來,只一瞬間,達倫就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涼氣兒,“清……清……清長老……”
夜杭轉眸看他一眼,眉梢一挑,“喲?我記得你,澄滄座下資質最愚鈍的那個吧?你都老成這樣了,看來修到元境費了你不少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