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唐軍營。
這幾日總算沒再那麼人心惶惶了,雖說糧草被劫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但是大家也只半飽半餓了幾天,就馬上有了糧草的供應,雖然不知道糧草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士兵可不會管那麼多,有糧就是好的,有東西吃就是好的。
並且,也有消息傳出來,說那些糧,似乎的確就是運糧隊原本應該運到的那些糧!就連肉乾上打着的印子都是承唐的印子,一模一樣!
大家心裡倒是有些不明所以,難不成是王庭又讓人送糧過來了?
沒人敢問,只不過,糧草供應上來的那一天,主將的情緒很不好,在營帳裡誰也不見,似乎……發了不小的脾氣。
能不發脾氣麼?亞索都快氣死了,而且有脾氣還無處可發,那個葉風回,竟然就真的那麼大搖大擺的,收到錢之後,把她搶去的那些糧草再賣給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送回來了!
他給的錢,明明是能夠買上好的封彌官糧的價錢了!而且比那價錢都還高出了四成!
那個奸詐的女人!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沒錯,葉風回的確是在公報私仇的,但是亞索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家都能吃上飯了,亞索還是有些手段的,雖然一次只能買到十五個營的糧草,但是每天都只開一頓,豐盛些,倒也能省下來不少勻給其他營,算上其他營之前的一些存糧,馬馬虎虎,還算是能夠撐過去了。
大家都知道,每天出去打完回來就有熱飯吃了,所以軍營裡原本人心惶惶的氣氛倒是被壓下來了不少。
再說了,承唐本就瘠苦,吃不飽飯的大有人在,有口熱飯吃,大家就很滿意了。
而亞索依舊是養傷,那一身傷,這麼不急不緩地拖了這麼長時間了,雖是沒有大好,但是因爲先前那麼多糟心的事情,總是心境不好,傷勢也恢復得緩慢,眼下漸漸安定下來,他心態也放好了,傷勢倒也比先前的情況也好多了。
只是,亞索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天晚上遭遇強敵。
對於葉風回的震天雷,承唐是吃過苦頭了,所以也知道,她那個武器,多半都是用來偷襲的,於是每天巡守大營執勤的人員增加了三倍!就是防患於未然的。
但是卻沒有算到,這一次,依舊是偷襲,依舊是避無可避。
“煜大人,你總算出關了。”
亞索看着站在病榻前的男人,聲音裡雖然依舊是恭謹,但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那些畢恭畢敬。
這段時間古煜什麼事情都不管,閉關在承唐大營裡,好吃好喝的養着,已經讓亞索心生不滿。
古煜已經恢復得很好了,看着哪裡還有半分之前身受重傷的樣子?臉色也已經恢復了正常,似乎是之前那可怕的傷勢已經好全了。
北洋的魂修果然是不一般的。
古煜臉上帶着淺淺笑容,依舊是那樣帶着幾分冰冷的邪氣的,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陰仄仄的感覺。
“嗯,聽說你這段時間狀態不好啊。”
古煜淡聲說了一句就走了上來,擡手就扣在了亞索的脈門,魂修濃稠的紫色靈力直接就從亞索的脈門竄了進去,維因站在一旁,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古煜是在給亞索的傷勢以治療的,當初古煜剛來這裡的時候,維因自己身受重傷,古煜也就是這樣給他治療的。
亞索只覺得渾身一震,那濃稠的紫色靈力,仿若給人一種磅礴的感覺,完全不是普通修士能有的靈力濃度。
像是一道驚雷打在天靈蓋一樣,渾身一震的同時,像是頭腦都清晰了不少。
胸口一直隱隱作痛的感覺也緩和了不少。
“多謝煜大人。”
亞索反應過來,就道謝了一聲。
古煜只是依舊淺淺地邪氣笑着,“不用客氣,原本來這一趟,就是爲了幫你的。”
古煜的態度似乎好了不少,以至於亞索心裡那些不滿的情緒,漸漸收斂了幾分。
外頭夜色已經很深,古煜一直待在亞索的營帳裡給他治傷,時間倒是過去得很快的。
只是沒一會兒,營帳外頭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主人,有情況!”
亞索一下就認出了這聲音是那頭雲龍。
古煜眉頭皺了一下,“什麼情況?”
雲龍也說不好,異獸總是本能對危險感應特別敏銳的,幾乎是潛意識就告訴自己,有危險情況。
古煜眉頭一皺,已經收回了靈力,站起身來就走到了營帳外頭去。
亞索也皺了眉,起身就想下牀來,維因不放心道,“哥,你身體……”
“沒事。”
雖然只是剛纔得到了治療,但他感覺已經舒服了不少,下個牀還是不成問題的。
維因沒有怠慢,伸手扶了他,一起走到了營帳外頭去。
就看到古煜和雲龍都朝着一個方向遙遙看了過去,那個方向,赫然就是南邊!封彌帝國的方向,北承軍營的方向!
大抵是維因和亞索都修爲還不夠吧,所以根本察覺不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古煜的眉頭已經越皺越緊,目光依舊看着向南的方向。
“煜大人,是怎麼回事?”
亞索問了一句,而就連維因似乎也有感應,眉頭淺皺着,朝着向南的方向看了過去。
古煜就轉眸看了亞索一眼,“恐怕得出營了。”
亞索剛想問句爲什麼,維因已經附在他的耳邊說道,“有人在營外頭釋放威壓和殺氣,應該就是爲了引我們出去的,哥你修爲還不夠,所以感覺不到。”
起碼得元境的修爲才能感覺到,而亞索還沒有這麼高的修爲,維因倒是堪堪摸到元境的門檻了。
亞索當下就皺眉,“恐怕有詐,煜大人不要衝動。”
古煜臉上的笑容更加森然幾分,“這只是對方的一個試探,引我們出去罷了,但是若是我們不出去,他們想必就要進來了。你確定,放這麼一個敵人到你的軍營裡來,合適?我倒是無所謂,只不過,真要打起來,我可是不認人的。”
一句話就堵得亞索說不出話來,他眉頭緊緊皺了皺,沒有做聲。
古煜隨口吩咐了一旁的一個士兵,“備馬。”
維因已經嚴陣以待,轉眸對兄長說道,“哥,我和煜大人一起去,你傷勢尚未痊癒,就別去了。”
亞索心裡忽然就忍不住的慌張起來,那是一種人在危險的時候,不受控制的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