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聰明,殿下才是大智慧呢。”
葉風回打蛇隨棍上,趕緊又補了一句,她叫他殿下的時候,要麼是調侃,要麼就是誇他哄他恭維他。
好話誰不喜歡聽啊?互相又都是對方最重要的人,葉風回樂得把他捧得高高的。
自己的男人高了,她才能水漲船高。
別看她是個傻大膽,心裡明鏡似的,清楚着呢。
“你就哄我吧。”
千隕笑得眼睛微彎,伸手輕輕抓了她的小手,也不知道先前吃了什麼,她手上黏滋滋的,他也不嫌棄,輕輕捏着她的手指。
葉風回說道,“現在看着,的確和北承鎮的城牆規模挺像的,不愧是邊關要地啊。”
葉風回想着自己去駐紮在北承鎮裡頭的北承軍團的時候,看到的也是北承鎮就是這樣的城牆規模。
“這還是母妃當初的意思,一直執行到了現在。”
千隕淡淡說了一句,目光悄然朝着後頭不遠處跟着的夜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真的?母妃真聰明。母妃纔是大智慧,比我的小聰明能耐多了。”
葉風回想着,一個女子,而且,也不是什麼像她這樣異世界來的靈魂什麼的,能夠有那樣的成就和功績,有這樣的決策,的確是難能可貴的。
“嗯,是母妃的意思。當初母妃還在領兵征戰和父皇一起打江山,父皇也還只是個皇子而已,母妃軍功赫赫,說話的分量還是很重的。當時就下令了,邊關要地,邊防舉措不得怠慢,城牆城門烽火臺和箭塔一律最高規格加高加厚加固,連年修繕維護,此爲邊關城鎮的頭號鐵律。
所以就算財政署敢剋扣這些邊防城鎮的其他資金,只有這些修繕維護的費用,是半點不敢剋扣的,這一旦發現,就是死罪。”
千隕不急不緩地說着,似是想到了那個雖是對自己沒有太多關心和疼愛,但是畢竟是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他目光柔軟幾分,渲上了淺淺的哀傷,“她其實是一個做實事的人,除了邊防的鐵律,還有好些現在在執行的鐵律,都是她曾經的命令,帝國任何地方,有疫情決不能拖延,拖延一個時辰,那相關的朝臣都得掉腦袋,哪裡有疫情,當地官員先處置再彙報,所以帝國這麼些年下來,雖然有疫情,但是從來不會蔓延擴散到不可收拾的情況。天災,也絕不可怠慢,人人有責互相幫助,就近軍隊必須馬上開拔支援。”
葉風回聽着這些,心中不由得有些欽佩那個叫做司迦月的女人,果真,她做的都是實事啊,不愧是千隕的母親。
和她葉風回是不一樣的,司迦月心中裝着的是家國天下子民安危,她是大義。
葉風回沒有那麼大義,她和司迦月不同。
“我的夫君不是皇帝,也不想做皇帝,我心中沒必要裝着家國天下,我只要保證我的子民平安喜樂,能吃飽能穿暖,我只要保證我的人安全就行了。心中若是裝着大義,其實活得很累,而且,就會委屈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看着你委屈自己,咱們做個一方軍閥,也挺好的。”
葉風回淺淺笑着,說得淡然清淺。
千隕聽着,輕輕點了點頭,“是啊,如若不是大義,母妃就不會受那麼多委屈,開闢疆土南征北戰,如若不是大義,父皇就不會心中裝着江山社稷,局勢安穩,母妃也就不會死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需要大義。和她一樣,只要保證自己的人平安喜樂,就夠了。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做皇帝了……”
葉風回話還沒說完呢,她想說的是,自己也會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他要是敢納秀女進後宮爲妃爲妾的,她肯定是見一個殺一個的,知道他忍無可忍了,要麼他親自和她動手,反正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她葉風回是絕對沒法和人分享男人的。
但是千隕卻不等她說完就接話了,“那這帝國江山我只與你共享,再無他人。有生之年,我絕不負你。”
葉風回覺得自己什麼話都不用多說了,彎了眉眼笑了起來。
不過千隕輕輕拍了拍葉風回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做皇帝的。”
“這可說不好,就端王那不聰明,愚蠢又瘋狂的傢伙,這帝位,我總覺得坐不長久,到時候總不能讓外姓人坐上皇位,四皇子昏庸荒淫,老八老九老十和小十一又還年紀小。不是你,還有誰?”
“父皇啊。”千隕說得理所當然,“父皇年紀大了若是不想辛苦,這不還有六哥麼?文韜武略,他哪樣不配當皇帝了?”
千隕依舊理所當然。
葉風回聽着,也覺得理所當然,“也是喔,六哥是最好的人才,無論是身份也好,還是能力也好,那都沒得挑的。嘖嘖,殿下厲害啊,果然好心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若是有什麼官員,聽着這夫妻倆人討論的話題,想必眼珠子都會瞪出來,哪有人將帝位像這麼賣白菜似的討價還價地說着,更重要的是,夫妻倆人還都一臉嫌棄,就像那萬人之上的位置,根本不是什麼香餑餑,而是什麼燙手山芋似的,趕緊甩掉最好。
千隕難得陪她調侃,眸子裡頭渲了幾分戲謔就笑道,“王妃謬讚,爲夫愧不敢當。此事你知我知便好,決不能讓六哥知道。”
“妾身明白。”
葉風回沖他眨眨眼睛,笑得一臉心領神會。
後頭,夜杭和源零雅隔得不遠跟着,就看着前頭兩口子打情罵俏的。
“我總覺得跟着他們出來是個錯誤的決定。看得我眼睛疼。”
源零雅眉頭輕皺,說了一句。
夜杭笑道,“羨慕的話,你也趕緊找個,反正你年紀也該成家了。”
聽了這話,源零雅眉頭倒是皺得更緊了,只覺得自己不該提這茬。
“算了,還是看着吧,這丫頭土生土長的封彌姑娘,除了王城那片,到過的地方估計就西北了吧,所以才哪哪都覺得新鮮,歡脫活潑的。但她肯定也沒出過海,第一次坐船的滋味兒可不好受,估計到船上了,就沒這麼鬧騰了。”
源零雅……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