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纔會說,那個維爾根本就不像個壞人,會不會是天羅殿的人,他們纔是作惡欺人的一方?”
艾倫多少有些孩子心性,但不笨。
只是從兄長利文口中聽到的那些事情,早已經讓他心中紮下了對天羅殿忌憚不滿的根,所以,他纔會對天羅殿的舉動,都抱持着懷疑。
“他那樣虐殺那個人,那個人……是我們帝國的子民啊,哥哥。”
艾倫說了一句,眉頭皺了起來,似乎那些連綿了幾天的慘叫,又在腦子裡頭漸漸盤踞。
利文眉目深沉幾分。
他又何嘗沒有考慮過呢?
天羅殿最近的氣氛的確是緊張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爲退位的原因,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總之,就連那件逼得父皇不得不做出退位決定的事情——準備一支新軍。
這新軍究竟是要來對付誰?
帝國麼?
利文已經在天羅殿住了一陣子了,一直謹慎縝密,也算是心思細膩的,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天羅殿打算和帝國作對的感覺。
但又的確是,氣氛緊張。
他其實也是很偶然,從瀧泱口中聽到過一些苗頭。
瀧泱是利文的師父,更是天羅殿目前長老團裡實力最頂尖的,瀧尊主。
只不過瀧泱向來對於俗事不喜過問,素來也不怎麼管這些事情。
但是之前,卻也是因爲這事情似乎有些上心了。
利文清楚,能讓瀧泱這樣的人物都上心的事情,那絕對不是小事情。
所以他也是偶然一次聽到了師父瀧泱和另外幾位長老說話時的內容,只小小的一段而已。
瀧泱凝聲說道,“你確定他們說的,這是主上的意思?成立新軍?爲了什麼?對付什麼?”
淵晉答道,“誰知道呢?密殿那幾個老傢伙說,的確是主上的意思,並且,似乎是因爲主上察覺到了什麼不尋常的變化吧。”
“所以纔打算召集新軍麼。意思我也是聽說了的,召那些邪修來加入新軍?對付誰?難不成主上還能有敵人?”
瀧泱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輕蔑。
淵晉其實心裡也是有些輕蔑的,但是卻想到了一件事情,“主上倒不是不可能沒有敵人的,只是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相傳那天敵早就已經死絕了。”
瀧泱挑眉道,“別和我說,你指的是異靈體。”
“所以我才說,早已經死絕了。只不過主上的意思,誰又能猜得透呢?”
淵晉說完這句的時候,當時就朝着門口瞟了一眼,淡聲道,“利文,你是皇貴門徒又是瀧的弟子,這些事兒你聽了就聽了,但是,切忌,絕對不可以往外傳,否則……”
淵晉沒繼續說下去,只不過當時站在門口的利文,登時就渾身一涼,背後竟是出了一層冷汗。
這就是他當時聽到的內容。
召邪修來加入新軍。以及異靈體。
這兩個關鍵字眼,他聽得清楚。
原來他們想讓父皇養的新軍,竟然是一羣邪修麼?原本父皇很忌憚的這件事情,一直猜不透他們想建立新軍究竟是打算對付誰的事兒。
他們竟然就這麼毫不避諱他,直接說了出來。
越是這樣,越讓利文多了幾分好奇。
後來,他暗中查了關於異靈體的事情,得到的,都是一些很片面的答案罷了,並且五花八門的,什麼說法的都有。
並且,沒一個能信的。
但是其中有一個,卻是讓利文當時多看了幾眼。
其實並不是什麼確切的消息,更不是什麼典籍上的消息,只不過是很久以前流傳在民間的一個說法罷了。
像是那種杜撰出來的說書故事似的。
說是當初有個很邪惡的種族,只有一個天敵,就是異靈體,只不過後來兩敗俱傷,全部消亡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故事,只不過故事裡頭,並沒有用異靈體這三個字,而是用了其他的字眼代替,但是利文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來。
只不過,這些端倪並不能夠讓他找到什麼頭緒。
上了馬車之後,利文都一直沒怎麼說話,腦子裡頭在思考着,他雖然是不覺得艾倫的言語就一定可信的,那個維爾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還有待商權。
但是天羅殿,肯定不是什麼善類。
而這些事情能夠讓瀧泱都多少上心了,會不會,這事情就和他們想要召集新軍,對付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敵人有關呢?
並且,最重要的是,利文一直都不清楚,卻也很想知道的是。
他一直以爲,天羅殿的最高話語權是在密殿和長老團手裡的。
因爲一直看來就是這樣的,但是淵晉和瀧泱口中,都尊稱着的那位主上,究竟是和許人物?何方神聖?
這些問題在腦袋裡頭紛雜着,一時之間,就讓利文沉默了。
……
這些,葉風回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她懷孕了。
所以從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這幾天她和千隕都一直都沉浸在幸福和喜悅中。
千隕事無鉅細地照料着她,並且千隕的狀態也看着似乎漸漸變好了,這些,都讓葉風回高興得很。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目前並不想要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些會讓人凝重,會讓人深思和苦惱的煩心事上去。
只不過,不去注意並不代表就沒那些事情的。
這天葉風回依舊是早早起來了,千隕安排了適合她胃口的膳食,和她一起用過之後,就陪着她到院子裡頭散步消食。
葉風回現在是孕初期,並且因爲月份還淺,需要多多調養,所以藥廬的管事給她開的藥裡頭,加了安神的成分,所以她的覺特別的多。
用完早膳,散步消食了一會兒之後,回房就得喝藥。
葉風回喝完藥沒一會兒就開始困了,在軟榻上歪着,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軟榻舒適,鋪上了厚厚的軟墊,葉風回小睡都在這裡,千隕也就沒將她抱到牀上去。
只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門口有人。
氣勢是熟悉的,是蘇謹。
蘇謹沒有敲門,也沒有走進來,只在門口站着而已。
千隕眉頭一皺,就站起身來,放輕了腳步走出門去,就看到蘇謹站在那裡,表情多了幾分凝重。
千隕帶上門,沉聲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北洋的事,還是老傢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