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我拿什麼來愛你?
——寫給我最在乎的你
這個時候我真的寫不出什麼文字來,因爲,昨天早上我的奶奶昨天頭暈得很嚴重,連躺下都覺得天旋地轉。迄今都還在醫院裡面打點滴。
昨天早上三點多的時候,我突然就從夢裡面驚醒了,至於夢見了什麼,醒來後居然只留下隱約的印象,然後就在牀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六點四十多分的時候,我就聽到了有人叫我,遲疑了幾秒,斷定不是幻覺後,我顧不上穿衣服就爬起來趕到窗口,拉開窗簾一聽,果然,是叔叔在叫我。他說,叫我爸爸趕緊下去看看奶奶,奶奶身體不舒服。
那一瞬間,我全無睡意,猛然間就清醒了,急忙跑到隔壁叫爸爸到樓下去看看照顧奶奶。不知道爲什麼,我有種不敢直接就衝到樓下的感覺,因爲,我害怕會有什麼我不希望看見的事情發生。
猶豫了幾分鐘,我換下了睡衣睡褲,洗了把臉,跑到樓下去了。登時,我看見了奶奶蒼白憔悴的臉,聽見了隱隱的喘息聲。我想,那時的奶奶鐵定十分難受吧,頭髮都沒來得及理好,細碎的頭髮披在肩上。我輕輕喚了聲:“奶奶。”
坐在牀頭的奶奶擡頭看了我一眼:“你來啦。”微弱的聲音,鼻息隆重。
爸爸看到我就叫我去客廳裡的飲水機那邊取杯溫水來。我接過爸爸
遞過來的保溫杯,去客廳倒了半杯熱水,再加點冷水,好讓水溫適宜。
把水遞給奶奶的時候,奶奶僅抿了一口,就說:“好了。來,你打開這杯洋蔘的杯蓋,你喝一些吧。”
我說:“不行,我不能喝的。我的體質不適合,要清淡的。”
“沒事,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
“哎——”奶奶想張開口說話,但似乎很吃力,只吐出了一個字。
“待會叫爸爸載您去醫院吧。”
“沒事,只是有點頭暈,我躺一會兒就沒事了。”奶奶半垂着頭,額前的劉海覆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這怎麼能行?小病會拖出大······”
“唉。”奶奶示意我不能亂說。他們那個年紀的人忌諱的比較多。
“剛纔啊,我拿了些錢給你爸,讓他幫我保管好,好讓你在開學的時候用。我都這把年紀了,吃不準看不到你開學了。”
“奶奶——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撲到奶奶的牀邊,“奶奶,你頭暈,不要說那麼多話,不要想那麼多,沒事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安慰奶奶,還是在安慰我自己。很拙劣的一些安慰的話語,沒什麼技巧可言,沒什麼說服力。連我自己都不能被說服,不然我的眼角怎麼會酸酸的呢?
一時間,我們都沉默了下來,在一旁的爸爸
也沒出聲。
站久了,我就着牀沿空位上躺了下來:“早上不知道是睡眠不足還是怎麼的,現在我也是頭暈暈的。”
“啊?”奶奶睜開半眯着的雙眼,急道:“感冒了嗎?吃藥了沒啊?我們家的999感冒靈還有沒有啊?”
奶奶這個時候了,還在關心我。
“沒事的,可能就是睡眠不足,沒事的。您也會沒事的,您看,我也是頭暈,不還是沒事嗎?”
“哎,奶奶不一樣,奶奶年紀大了,每年的差不多這個時候,就會犯病了。怎麼治也治不好。”
“不會的,既然去年能治好,今年肯定也行的,知道病因就好治了。”其實,我心裡清楚,這病,以前總是治標不治本。
那一刻,我覺得生命無比脆弱,上帝命令鍾馗在生死譜上書寫每個人的生老病死,就如同在冷眼觀看一場戲劇,事不關己的表情。
而我們,是掙扎在舞臺上譁衆取寵的跑龍套,爲了自己微薄的未來,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卻收穫甚微。
在每一個生命的句子裡,必不可少的會有逗號、句號、感嘆號、問號。像極了充滿隱喻的我們的人生。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天底下不會有“病魔”這個這個詞彙,不會有痛苦,不會有眼淚,不會有離別,不會有難過,不會有向外流淌的冰冷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