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了,就算要讓我死得體無完膚我也認命了,我直接就四腳朝天倒在牀上。
眼睛開始有點泛酸了,全身的疲憊就像是漂浮在蒼穹在白雲一樣,籠罩在我的心頭。
眼前逐漸一片漆黑了,寂靜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我的心頭。
“謝宇鵬!你跑不掉了!哈哈······”鄰居大媽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叫,手裡拎着一把白深深的菜刀,“來,過來,不會很疼的······”
她怎麼會在這裡?火紅色的衣服襯托得她的面目更加猙獰,彷彿就是從地獄裡趕來的催命鬼。
我急忙翻身起牀,跳到牀的另一邊:“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
我趕緊從書桌上抽出幾本書來當做自衛的武器。
“不要緊張,”紅衣大媽將菜刀藏在背後,笑盈盈地對我說,“沒事的。”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沒事纔怪。
“媽,爸,救命啊——”我朝門外叫道。
“沒用的,你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人理你的!哈哈——”
(很老套的一句對白,感覺就像是周星馳的電影裡流氓調戲無辜少女一樣。)
似乎我的呼救真的像是投到湖底的石子,一去不復返,沒有任何反應。
“你爸媽在燒水呢,等水燒開了,他們就會來幫忙的,你就叫吧!”紅衣大媽嘴角的弧度誇張地上揚着。
看來,我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紅衣大媽說着提着菜刀向我逼近。
冰冷的菜刀在空氣中就像是一位囂張跋扈的盜賊在審視着即將到手的無助的可憐少女。
如果,你是一位浪漫主義者的話,那你可能會在此刻安慰我說,這只是他們聯合起來同我開
了一個玩笑,不會有事的。
但將心比心,如果是你的話,就算真的只是一個過火的玩笑,你能坦然面對嗎?難道你就連一丁點兒的生氣都沒有?
如果,你是一位批判現實主義者的話,你可能就會發表一大通的理論,抒發一下你對這個社會的不滿。
如果,你以局外人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情的話,那你可能僅僅只是莞爾一笑,當做是飯前茶後的談資。
但,此刻的我,心急如焚,孤立無援。
紅衣大媽猛地撲了過來,手中的菜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迅速向我襲來。
“救命啊——”
我急忙一閃,跳到牀上去,顧不得有沒有脫鞋了,腳踩着被子翻到牀的另一邊過去。
“你這個死小子,還敢躲。”見這一刀沒砍着,紅衣大媽氣急敗壞。
根本沒什麼時間和心情去回話,我用力推開頂住房門的書桌和椅子,拉開房門就往外面衝。
那個時候也沒去想房門被頂住了,這位紅衣大媽是怎麼進來的,逃命要緊。
當我趕到外面的客廳的時候,只見我的爸爸和媽媽正蹲在地板上磨菜刀。
難道,剛纔那個紅衣大媽說的是真的?那,我豈不是······
我想,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比自己的父母要磨刀砍自己更令人悲哀的事情了。
我真的很想就這樣迎接着逃命砍來的那一刀,畢竟,我的生命也是他們給的,現在連他們也要殺我,那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
眼淚早已氾濫,我想哭出來,但聲音卡在喉嚨裡面吐不出來,不斷地抽泣着。
靈魂彷彿被抽乾了一般,整個人空蕩蕩的。
“爸,媽——”好不容易從嘴裡吐
出來了兩個字,但很快就被“爸媽”磨刀的聲音淹沒了。
爲什麼?難道我在你們的心目中的地位就這麼無足輕重嗎?難道你們就那麼喜歡吃了我嗎?難道這個世界果真就那麼冷血嗎?
感覺有一股熱流涌上口腔,猝不及防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啊——”
“爸媽”看到鮮血似乎更加興奮,貪婪地向我撲來······
“不要啊——”我不斷地揮舞着手臂,雙腳亂蹬。被子讓我踢到了牀下,枕頭也被丟得老遠。
“呼——”我深呼了一口氣,發現這只是我的一個噩夢。四周是無盡的黑暗,整個房間就如同阿凡達的氧氣艙一樣,寂靜無聲。
後背不禁已是潮溼一片,全身冷冰冰的,我的手臂軟綿綿的,幾乎沒有一點力氣,,就好像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手一樣。
怎麼會做噩夢呢?還好只是一個噩夢!
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怎麼做噩夢了。上一次是夢見了一名醫生拿着手術刀猛地剖開一個嬰兒的肚子,夢裡面我看不清那個醫生的臉,但滿地的鮮血卻是歷歷在目。那時候,我當場就被嚇醒過來了。
還有一次,快要考試了,但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後來好不容易睡着了,但那晚卻夢見自己在和“莫負心”玩耍,他不斷地在後面追着我,我怕被抓到,就十分拼命地跑,結果,前面有一條水溝,我頭腦一發熱,就直接跨過去,但似乎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結果掉了下去······
然後,我就驚醒了。夢中不知道爲什麼掉下去總是永遠不會着地,而我們,也會在掉下去的時候驚醒。哎,做人挺辛苦的!
若可以選擇的話,來世,我不想再做人了,至少不再做倒黴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