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的就是經濟危機,由於戰爭失敗、政治動盪、國家分裂(阿爾薩斯-洛林)、喪失殖民地等一系列事件的影響,法國的局勢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加嚴重。
貿易量減少、企業減產、工人失業。農業由於土地問題產量減少,貨幣貶值,農民的收益反而不及預期,農民紛紛大量撕毀訂單導致市場上糧食短缺。
越是這樣銀行越是要回避風險,資本大量外流。
物價上漲,民衆生活水平下降,市場信用崩壞,這些又反過來和經濟危機相互影響,結果就是國內的小規模起義不斷,人民要求政治改革、改善生活的呼聲日益高漲。
一切的一切拿破崙三世都不得不慎重考慮,否則再來一次革命將法蘭西第二共和國推翻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如果路易·拿破崙能像他叔叔那樣打贏一場對外戰爭,那麼局勢會立刻大有改觀。
然而路易·拿破崙卻不是他叔叔,他曾經發動過的幾次起義都不太成功。
此時的路易·拿破崙對於自己的水平還是有比較清晰的認識,而且他相信除了戰爭以外法國還有其他的出路。
戰爭的代價是巨大,如果法蘭西第二共和國再次失敗或是沒有取得讓法國人滿意的勝利,那麼法國和路易·拿破崙都將被民衆的怒火所吞噬。
而且路易·拿破崙很清楚俄國不是奧斯曼帝國,英國人的目的也不是解放國家,而是在宣示霸權。
法國又憑什麼爲了英國的霸權而賭上國運呢?
俄、普、奧三國的邊境則十分微妙,俄屬波蘭地區發生叛亂的第一時間並沒有回防,反而是加大巡查力度以防止波蘭人逃往普魯士和奧地利。
同時也是爲了防止奧地利和普魯士兩國對波蘭有所覬覦,別說什麼神聖同盟,俄國人自己壓根就不信這個。
所以自己家的後院起火,俄國的第一反應是防着鄰居趁火打劫。
其實俄國人想多了,但是他們這樣的行動顯然刺激到了奧地利和普魯士邊軍敏感的神經。
於是乎三方都開始在邊境增派兵力相互提防,但很快俄國人就頂不住了,因爲波蘭人直接把他們的後勤給斷了。
然而俄國人卻尬住了,此時他們既不敢撤退回防,又不敢繼續相持下去。
要知道軍隊要是斷糧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於是乎俄軍爲了不斷糧便向周圍的村莊、城市派出徵糧隊就地取糧。
結果附近的城市和村莊就理所當然地出現了叛軍,俄國人只能躲在幾座要塞、軍營之中瑟瑟發抖。
另一方面,奧地利帝國和普魯士境內的波蘭人開始組織募捐,並秘密招募義勇軍。
兩國政府對波蘭人的行動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波蘭人動靜鬧得太大或者是可能威脅到本國的安全就進行絞殺,如果那些波蘭人只是想去給俄國人找麻煩那就網開一面。
不過比起波蘭人私下裡暗戳戳地行動,兩國教會則是表現得十分瘋狂。
羅馬教廷在得道沙皇要求波蘭人改教的第一時間就發表聲明表示了嚴正的抗議,庇護九世在梵蒂岡發表講話呼籲天主教國家阻止沙皇的瘋狂行動。
每一個教區的主教都得到了羅馬教廷的聖諭,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勞舍爾大主教。
作爲維也納大主教,奧地利帝國教會的掌舵人,皇帝名義上的老師,他第一時間找到了弗蘭茨。
“陛下,您的意思是?”
勞舍爾大主教並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相信弗蘭茨絕非常人。其實以一個信徒的視角來看,這位皇帝陛下簡直比聖人還要聖人。
聖人摩西不過是分開了海洋,而弗蘭茨可是將人拉出了地獄,戰勝了病魔,打敗了異教徒,驅逐了黑暗,並且將“福音”傳播到了世界各地。
弗蘭茨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
弗蘭茨這番話自然是別有用意,勞舍爾大主教與弗蘭茨相處多年也能猜到這位皇帝陛下的意思。
於是乎奧地利帝國的教會也開始行動起來,只不過與此時其他國家的教會不同,奧地利帝國的教會不止有錢還有軍隊。
雖然那些軍隊名義上只是僱傭兵,但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爲誰效力。
這一次教會派遣的支援中除了波蘭人以外,還有相當一部分阿爾巴尼亞人。
實際上教會雖然視阿爾巴尼亞人改教是一場重大的宗教勝利,但是卻並不太相信他們,畢竟這些人都有改教叛教的前科。
這一次集體改教很大程度上源於,阿爾巴尼亞人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土地和財產,並對奧斯曼帝國沒有足夠的信心。
作爲邊民他們很清楚作爲弱勢一方會遭遇什麼,強國的凌辱,本國猜忌打壓,甚至直接當作棋子就像之前的戰爭一樣。
(雖然現在一提到阿爾巴尼亞都會稱其爲了歐洲唯一的伊斯蘭教國家,但歷史上阿爾巴尼亞人曾經多次改教。
他們最初信仰天主教,然後隨着東西羅馬的分裂,拜占庭人來了就信東正教,威尼斯人來了就信天主教,奧斯曼人來了就信伊斯蘭教,蘇聯人來了他們就是無神論者。
阿爾巴尼亞曾經是世界上無神論人口比例最高的國家,甚至要遠遠高於後世某東方大國,純度堪比99K黃金。)
教會內部的決定是讓阿爾巴尼亞人用他們的血來證明自己的忠誠,如果他們死在戰場上那毫無疑問是爲了信仰而死,死得其所。
如果他們只是假意投靠,那麼俄國人還會再給他們上一課。
其實普魯士那邊比奧地利還要熱鬧。1848年萊茵地區險些從普魯士分裂出去,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勞就要歸功於科隆大主教。
但這一切還要從普魯士內部的構成說起,萊茵地區是普魯士在維也納和會上獲得的戰利品,並非原本勃蘭登堡的土地。
過去萊茵地區並不被認爲是一片富庶之地,於是乎梅特涅大手一揮就將這塊不毛且靠近法國的領土塞給了普魯士,而奧地利則拿走了北意大利的膏腴之地。
萊茵地區也本不該有對抗中央的資本,然而隨着工業時代,以及戰後和平的到來,這片土地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原本的不毛之地一躍成爲了普魯士最富庶的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