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再打下去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投降吧。”
“是啊,不投降會死,投降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考慮一下吧,族長!”
幾個圖庫族人圍着圖先勸說着他向凱澤拉斯投降,其它的人雖沒有阻止可同樣也保持沉默,而遠處的女人和孩子則抱在一起,等待着末知的命運。看着這一切,圖先嘆了口氣,說道:“我很明白你們的心情,我和你們一樣也不想死。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就算你們想投降,凱澤拉斯未必會接受。”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對啊,我們之前的戰鬥他們也看到了。再打下去我們固然會死,可他們也會損失很多,我想如果投降的話,凱澤拉斯應該會接納的。”
幾個人三言兩語地說着,但言語間都傾向於嘗試向蟲國投降,其中甚至還有一名高級戰士。圖先知道,再說下去他們也不會改變注意,於是說道:“這樣吧,想投降的我也不阻止你們。但即使只有我一人,我也會血戰到底。我說過,我們是自由來去的狼,我圖先,絕對不會給那些蟲子當看門狗!”
於是那幾個圖庫族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可在這性命交關的時候,自由又算得了什麼。於是他們決定去向萊登投降,圖先沒有阻止他們,並讓人把大門打開了一條空隙。幾個圖庫族人就這麼鑽了出去,爲顯誠意,他們身上什麼武器也沒帶。
這無疑是一場冒險,如是失敗了,橫豎都是個死。可如果成功了,他們卻有活下去的機會。哪怕這個機會只有萬分之一,卻沒有人會願意就此放棄。他們小心翼翼地朝斜坡下走去,這時凱澤拉斯的大部隊基本已經匯聚在高地下。遠遠看去,就是一片黑壓壓的蟲海。
圖庫族人們走得膽戰心驚。就連肩插羽飾的高級戰士也手腳發抖。畢竟幾萬只蟲子所形成的氣勢是真實不虛的,說沒有任何壓力那只是個笑話。
萊登遠遠地看着這幾個異族人,並對他們這種前來送死的行徑十分不解。因此沒有第一時間下令攻擊。
在兩者距離只有三百來米時,圖庫族人停了下來。那名高級戰士上前大聲說道:“尊敬的萊登將軍,貴國的戰力讓我們折服。我們願意歸順凱澤拉斯,你看我們都有不錯的能力,也擅長在地形複雜的環境作戰。如果將軍同意我們的歸降,那麼我們可以爲凱澤拉斯直面任何敵人!”
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然後萊登笑了起來。如果不是隻剩下一根手臂,他甚至還要爲這名戰士激昂的演說而鼓掌。
這名高級戰士看到萊登鬆開握着撕裂者的手。心下才鬆了一口氣。緊接着,伴隨着萊登邁開腳步朝他們走來,心情又開始變得緊張。萊登走到高級戰士的跟前,視線卻越過了他。並伸手指向高地的大門:“你說可以爲了凱澤拉斯直面任何敵人。很好,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去幫我把你們族長的頭帶過來,我就同意你們歸降。”
“這...”幾個圖庫族人都冒出了冷汗,那高級戰士唯唯諾諾地說道:“萊登將軍。圖先族長是我們當中的最強者,您這個要求....”
話沒說完,萊登的手突然收回,並在這名戰士的頭上掃過。立時一陣骨碎之聲響起,這名戰士的頭竟生生給萊登扭了下來。將軍腳一踹,當既把無頭的屍體踢開。萊登把戰士的頭丟下斜坡,立刻給下面幾隻陸行蟲接住,並眨眼給蟲子們啃了個乾淨。
萊登這才冷冷地說:“連圖先的頭都砍不下來,我們你們這幫廢物歸降來做什麼?”
這時,幾個圖庫族人才一聲發喊,掉頭就跑。但很快,盤踞在高地下的陸行蟲跳上了斜坡,並把這幾個圖庫族人推到了坡下蟲海里。慘叫在迴盪,鮮血在飛濺,打算投降的圖庫族人立時成爲了蟲子的點心。
萊登走回原地,一手抽出撕裂者,並朝着高地的大門一舉吼道:“進攻,給我一個不留地殺掉,我不要任何俘虜!”
在蟲國將軍的一聲號令下,數以千計的陸行蟲和自爆蟲沿着斜坡向高地大門的方向攻去,而更多的則開始爬上高地的石壁,從四面八方向圖庫族的營地進攻。從高空往下看,圖庫族的營地就像一個蛋糕,而凱澤拉斯的大軍則是密密麻麻的蟻羣。蟻羣已經開始從蛋糕的底部往上跑,當它們合攏時,蛋糕將給啃得一點都不剩!
讓人絕望的氣氛在營地中迴盪,圖庫族們發現他們已經無路可走。凱澤拉斯拒絕投降,那麼剩下的只有死戰一途。可他們剩下的彈藥卻不多了,凱澤拉斯第二波的攻勢強勁無比,圖庫族幾乎把彈藥用光纔打贏了這場戰鬥。可接下來,他們卻空有槍支在手,然而彈藥的基數甚至連一輪射擊都不夠。
如果沒有子彈,那麼他們只能貼身肉搏了。可誰都知道,面對上萬的蟲子,近身戰只會死得更快。
“沒有選擇了。”圖先撕下了披風,用力地扔到地上:“我親愛的族人們,我們已經沒有絲毫退路可言。我們剩下可以做的,僅是用我們最後的力量及鮮血,捍衛我們的尊嚴!如果沒有面對戰死的勇氣,我以族長的身份命令你們,自殺吧!這樣,至少你們可以少受些痛苦!”
所有人盡皆沉默。
一名高級戰士突然怒吼道:“拼了,和這些該死的蟲子拼了。哪怕要死,也要殺個夠本。哪怕要死,也要讓這些骯髒的東西以後休想有一刻敢忘記我們圖庫族。我們將刻印在它們的記憶裡,直到永遠!”
“沒錯,拼了!”
“拼了!”
“殺!”
當知道死亡無法跨越,那麼死也就不再顯得那麼可怕。反而,臨死之前,圖庫族那流淌於血液中的彪悍脾性,在死亡和絕望的雙重壓迫下,卻全面爆發了出來。在這一刻,無論女人還是男人。都變成了最可怕的戰士。只要有一口氣在,他們就會戰鬥到最後!
“很好,女人和孩子到中間來。男人們給我守在外圍。哪怕我們要死,也要轟轟烈烈的死!”圖先怒吼。
零隻覺得渾身血液沸騰。那右眼中的火焰,迸射着熾烈的光,以從所末有的程度燃燒着。而梅林也支着戰斧站了起來,並和零一起加入了圖庫族戰士的行列。在婁以萬計的大軍面前,營地正門的防線已經失去任何意義。大量的陸行蟲和自爆蟲從四面八方攻來,他們所能做的,就僅有戰至最後一口氣而已。
隨着第一隻陸行蟲自北面高地的木牆上跳了進來。這場強弱懸殊的戰爭宣告打響!
與此同時,一道充滿曲線美感的身影出現在圖拉什山北面的一個山頭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山下黑壓壓的一片蟲海,素髮出無法置信的聲音。
接着,在蟲海的正中突然有紅光一閃。接着那個方向傳來的熟悉的能量氣息。
“咦,是頭的死亡暴擊?”楓抽了抽鼻子,訝然道。
眼前一花,素已經從山頭跳下。她背後的合金重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手上。紅光閃爍。素身上光甲不斷激活,瞬間進入了毀滅姿態。同時腳下有光環開啓,瞬間,高昂的戰意在素身上不斷噴發,那重劍上包裹的血光如潮。隨着素身影的遠去。在空氣中拋出一道似有若無的霞光。
“衝動的女人。”楓在後面叫道:“等等我啊,笨女人!”
說完,也跟着跳了下去。而在楓的身後,斯塔利等人的身影一一出現。儘管每個人的臉上都一付風塵僕僕的樣子,甚至有些疲倦。可看到山下的蟲海和中央高地上不時爆發的能量風暴,所有人卻臉色一變,然後迅速地跑下山去。走在最後的是巴爾摩,這侍衛長看到蟲海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跟着朝後頭吼道:“凱澤拉斯的那些臭蟲正在攻擊我們的朋友,格格尼亞的戰士們,你們說該怎麼辦?”
一名魚人劍士舉起長劍,直指天空,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殺光那些蟲子!”
“殺光那些蟲子!”
“殺光它們!”
怒吼聲此起彼伏,卻是在巴爾摩的背後,竟然站着滿滿一地的魚人劍士和遠程支援兵。他們的數量是如此之多,以至於隊伍一直從山頭延伸到後面的山道上。
巴爾摩解下背後雙劍,用力朝山下一劃,大吼道:“殺光凱澤拉斯的臭蟲!”
隨着他雙劍一指,無數的魚人士兵從侍衛長身體兩邊潮水般涌過,而巴爾摩很快也加入到這股浪潮之中。於是這道由綠都的軍隊所形成的怒濤開始衝下圖拉什山,他們跟在前面幾個能力者的身後,以素和楓兩人爲首,這道怒濤從戰場的南面切入,狠狠和凱澤拉斯的蟲海撞在了一起,頓時掀起了死亡的浪花。
素冷哼,手中的長劍包裹在一層鮮紅的能量光焰中。重劍表面的能量光焰以極高的頻率不斷震動着,每每在素的操控下在蟲子的身上斬過,能量光焰輕易地在嗡嗡聲大作中輕易地撕開了蟲子的甲殼。接着重劍劍身劃過,頓時將傷口擴大至無法恢復的程度!
就這樣,素手中重劍起伏,劃出道道致命的紅光光幕,隨意地斬殺着一隻又一隻的蟲子。
和素大開大合,霸道張揚的斬擊不同。楓則像一股靈動的風,他臉上總帶着戲謔的微笑,在陸行蟲那鋒利的前肢中穿行。只是每經過一隻蟲子,手中的唐刀總會如同毒蛇般扎進蟲子甲殼的縫隙中,然後在慣性的帶動下,楓總能輕鬆地把一隻只蟲子肢解。
論速度他來得一點也不比素慢多少,但使用的力量卻比前者要節省得多。
剛揮灑自如地把一隻蟲子切成四截,後頭就響起一個少女清澈的叫聲:“前面的大叔快讓開,別擋道!”
楓臉上的笑容立時變得僵直起來,一道嬌小的身影帶着狂風呼一聲從楓的身邊經過。淡金色的短髮在飛揚,張揚的女生眼看就要撞上幾隻陸行蟲時,卻驟然停下腳步。急剎帶動的氣浪衝天而起,吹舞得她一頭金髮更如火如炎!海薇原地轉身,纖長的右腿彷彿要劃破空氣般,帶起圈圈空氣的漣漪,當右腿筆直轟出時,所有的漣漪不斷匯聚於一處,最終形成大如圓桌的環形衝擊波!
海薇一腳點在陸行車上,大部分的力量貫穿了蟲子的身體,並隔着這隻蟲子的身體連帶地將後頭四五隻陸行蟲也轟飛了起來。而飛上半空的蟲子,還沒落地前甲殼就噼裡啪啦地爆碎開來,濺起了漫天蟲血。
剛擊飛了一堆蟲子,卻有兩隻自爆蟲偷偷摸摸地來到海薇的身後。這些蟲子比陸行蟲要狡猾得多,它們藉助陸行蟲的掩護悄悄接近獵物,再暴起攻擊。眼看自爆蟲就要爆炸,卻有幾道黑色的能量絲線纏繞在它們的身體上。隨着能量絲線突然收緊,便這麼無聲地把兩隻蟲子絞成了碎片。
黑色的頭髮在空中飛揚,有着精緻的臉孔,卻面無表情的天然呆少女落到了海薇的背後,淡淡地說道:“說過你多少後,別隨便把後背暴露給敵人。”
海薇吐了吐舌頭,哈哈笑道:“有什麼關係呢,我知道夜琉你肯定會在我後頭!”
說完,少女又精神地朝素附近的蟲堆衝了過去。夜琉看着那頭金色的短髮,輕輕道:“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呢?”
顯然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而一把粗暴的聲音恰時打斷了夜琉的感傷:“讓開讓開,要是不躲開中了流彈可別找老子!”
聽到這把聲音,夜琉立刻閃出數米遠。下一刻,轉管機關炮的咆哮聲在後頭響起,數以百計的子彈挾着強勁的動能撕開了空氣轟進了蟲族大軍中,立時像推土機似的剷倒了一片又一片的蟲子。看着蟲子的屍體在眼前飛舞,正咬着一根香菸的布朗愜意地從嘴中吐出一個菸圈:“媽的,真是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