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抓住自己腳踝的那隻“手”立刻鬆開了
刺中了!周吉平手中的鋼釺很鋒利,從鋼釺上傳來刺中東西的鈍感確實是刺到了東西,也肯定是個活物,但絕對不是人體,那刺中的感覺倒像是刺破了堅硬的皮革
剛一放鬆,又一隻“手”已經攀上了周吉平的大腿,顯然對方不想這樣放棄這次周吉平早有準備了,他手中的鋼釺已經撤回,就等着隨時刺出的時機了
那隻“手”剛貼上週吉平腿,蜷縮着身體的周吉平左手已經迅速貼了上去一貼一拉,周吉平化掉了對方想要抓自己的力,同時右手的鋼釺已經如毒刺般的刺了出去,這一刺又快又狠!
扎——水中傳來一聲清晰的叫聲,駭得周吉平一驚自己怎麼能在水下聽到叫聲?還有,這聲音怎麼那麼像那晚夢中聽到的海豚叫聲?唯一的曲別是今天這叫聲是明顯的慘叫
用胎息的時候,消耗得是身體中的真元沒事的時候周吉平曾經試過,如果是在打坐的情況下用胎息,那反倒是身體積存真元的過程,而且練功的效果也極佳,那個時候人體實際上還是有和外界的氣體交換的但如果是在運動的條件下用胎息,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把練功幾天積存的真元消耗光,人也疲憊得很快
要以靜制動,不能把真元消耗得太快——周吉平提醒着自己冷靜下來,平靜下來,整個人也已經縮成了緊緊的一團左手隨時準備撥水準備調整身體姿態,右手的鋼釺則縮在右肋下,隨時準備向其他幾個方向刺出
雖然現在四周漆黑一片,但周吉平感覺得到,自己身邊左右正巡遊着其他幾個“東西”它們帶起的水波,讓周吉平知道它們是不懷好意的,它們隨時可能對自己發動襲擊
可越是這樣的危急時刻,周吉平的精神就越專注,精力也越能高度集中這種精神的高度集中就像練氣功的境界一樣,唯有集中精力於一點,方能實現境界的突破現在周吉平眼看不見,聽覺也基本上等於沒有,現在他只剩下了身體的感覺
在家鄉的時候,周吉平聽到過一個傳說——離家百多裡遠的地方,有一座大水庫,那是給臨近的城市供水用的據說在那水庫裡有種叫“水猴兒”的動物,月黑星高的時候常會出來唱歌,如果小孩子在沒有成年人陪伴的情況下獨自下水庫游泳,常會被“水猴兒”拉下水去吃掉
這事兒開始只是傳說,從來也沒人去考證和研究事情的真實性,也沒人見過水猴兒到底長什麼樣六十年代的時候,有一個時期連續幾年都有孩子在游泳的時候死在水庫裡,這傳說立刻就越傳越廣了
要知道庫區的孩子是在水邊長大的,幾乎都是好水性的,淹死一兩個有可能,連年淹死人就不太正常了而且庫區周邊還有很多人是靠着從水庫裡打魚爲生,讓人不下水游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此時還沒人想出相應的對策,這件事情也只能是停留在老百姓的傳說上
後來,出了一件事,事情鬧大了一個庫區民兵連長的兒子和幾個小夥伴下水游泳,結果一下子失蹤了三個當時民兵連長的權利可是很大的,一聲令下,庫區所有民兵和漁民都被調動起來了當然,這其中有的人是想趁這個機會證實一下傳說,也有很多人也抱着湊熱鬧的心態加入進來的
人多好辦事,很快第一具屍體就打撈了下來可一看到這具屍體,孩子的家長就暈了過去——太慘了孩子的臉都被水下的動物吃了大半,如果不是身上的胎記,根本認不出來是誰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孩子的腳踝上,有一片烏黑的印記,看起來像一個手印兒
水鬼!水庫裡有水鬼!這個謠言像風一樣在庫區周圍的村落裡流傳了開來
第二天,民兵連長的兒子也被撈了上來,屍體被破壞得比第一個孩子的屍體還要慘,腳踝上也有一個黑手印兒民兵連長是個在外從軍多年的漢子,性格剛毅果斷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弄成這樣,眼睛都紅了再加上四鄉流傳的謠言,民兵連長一怒之下跑到了武裝部,要求從就近的駐軍調抽水機,調蛙人,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當時,正是文化大革命時期,從上到下防範階級敵人破壞的意識很強,這種“水鬼”的傳說當然要被壓制和消滅因此,民兵連長的要求得到了上級和當地駐軍的大力配合,出動千餘人蔘與行動
恰值當時正趕上枯水期,水庫裡的水排出後不愁沒地方放結果,一個星期之後水庫見底了
上千駐地解放軍、民兵和當地老百姓,在水庫底的淤泥裡進行了拉網式搜索結果,除了抓到不少大大小小的魚之外,人們還找到了很多零散不齊的屍骸最後,人們在水庫最深的地方找到了兩大一小,三具怪魚的屍體
這三條讓人奇怪的怪魚只有後半截象魚,前半截倒有些像爬行動物,而且是有爪子的只是當時它們已經死掉了,屍體則被縣中學的生物老師用福爾馬林藥水保護了起來,等着上級派相關“專家”來鑑定
很快,“專家”來了但人們也很快發現,這個專家的政治素質要比他的專業素質高得多在領着衆人喊了一痛口號後,這個“專家”一口咬定這三條魚就是變了種的鮎魚
沒幾個人相信這個專家,但人們也沒法不信,事情搞到這個地步,動用了數千人力,花了無數錢財,事情總得有個結果當地政府也疲累了,乾脆把“專家”的話說公佈了出去,這事就算蓋棺定論了,“水鬼”、“水猴兒”的傳說也就到此爲止了
那些零散的遺骨,最後被失去親人的人們合葬了值得欣慰的是,水庫裡再沒發生莫明其妙的溺斃事件民兵連長也因及時解決了這件事,獲得了上面的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