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兩個高大的身影並排的站着,立在城門頂上的一個角落裡,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另一抹黑色的身影。
三人一同看着城門下連夜通行走出去的一隊送葬隊伍。走在一副棺材旁邊的是一個身形羸弱的老婦人,三人還能夠聽到老婦人嚶嚶的哭泣聲,聞者傷心……
直到送葬隊伍都走出去了,消失不見以後,三人才收回了視線。
黑色身影恭敬的說道:“王爺,事情屬下已經辦妥了,所給的銀兩,也足夠那金蓮媽媽過上富足的日子,安享晚年了。”微微垂着頭,對着面前的凌烈。
站在他面前的凌烈,一回身,冰冷的俊顏,滿意的點頭。“很好,以後派人經常走動一下,務必要保證老婦人的日子不會受苦。”冰冷的語調,卻隱藏着關心和憐憫。
“呵呵,你該不會是因爲醜妃才變得這麼有愛心的吧?”凌烈身旁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戲謔的笑道。難得看到凌烈這麼有愛心的站在這裡吹着冷風,看送葬隊伍出城的。而且,這下葬的屍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
聞言,凌烈側身子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夜色中,他的臉蛋微微發燙,但是幸好是在夜間,否則豈不是又被這人笑了?
不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銀面男子嘿嘿發笑,其實凌烈跟上官珂在府裡的精彩對白,早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了。想到這凌烈第一次被女人這麼吼,也確實是非常難得的事啊。
而他沒有發怒離去,就更是引得他的好奇心飛竄了。
“你說說,你爲什麼沒有將你的醜妃給休了?還任由她大罵?”
凌烈臉色一變,繼而很不自然的轉過身子,卻發現面前的趙洪正在顫抖着身子。他又怒瞪了銀面男子一眼後,對趙洪下了命令:“趙洪,繼續去辦你的事情吧,有消息回來彙報。”
“咳咳……嗯,是……”回答中,凌烈聽得出他隱藏的笑聲,不由的臉色鐵青,下顎緊了緊。
趙洪見狀,知道王爺已經微慍了,連忙躬個身子後,往城牆下跳去。
凌烈看向銀面男子,月光下,銀面男子的面具上帶着一道柔和而又閃亮的光,他咬着牙道:“我說過了,我的事情,你少管!”
“好好好,你的事情我少管!”並不等於一點不管!銀面男子陰笑道。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好後,才轉移了話題:“慶王府給你的歌姬,怎麼樣?”
凌烈臉色恢復正常以後,隨意一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明明知道還來問他,有何居心!
“哈哈,我只是好奇,她給你下的,你怎麼解的?”曖昧的眨眨眼睛,接着道:“是不是找了你的醜妃解決?”
“你不要總是醜妃醜妃的叫!”凌烈忍不住惱怒的丟出一句。
銀面笑了。非常誇張的笑了,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凌烈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得笑得更是誇張!而且在凌烈出手制服自己之前,他快速的閃身,遠遠的跑開了。不一會兒,他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記住,不要忘記了你自己的使命——”
凌烈臉色一沉,原本柔和的臉瞬間變得冰冷異常。
使命。
這該死的使命。
腳下一點,他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夜色當中。這城牆上,除了風聲呼呼的吹之外,安靜一片。
上官珂在自己的房中翻看着一大堆的藥理書籍。幾天的時間,她就已經將所有的書籍都看過一遍,也好在她有個記憶力極強的腦子,幾乎是過目不忘。書籍上的藥理知識,已經全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翻完最後一本書的最後一頁,上官珂將書本放在了桌面上,伸伸懶腰,站起身,扭扭腰扭扭臀,舒展舒展筋骨後才覺得全身沒有那麼累了。
坐回了搖椅上,上官珂躺着,輕輕的搖動着椅子,腦子裡慢慢的過一遍這幾天來看下去的內容。回想了一遍以後,上官珂不知道爲何,腦中竟然浮現出一些奇怪的數據。
接着又出現了一本牛皮封面的,略微破舊的書本。
但是,等等,她似乎沒有見過!
睜開眸子,上官珂自搖椅上站起來,走到了書架前面,翻找着腦海中的那本牛皮書本,但是翻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一點點的影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
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有些發懵的腦子,她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不會是腦子看糊塗了吧——”
搖搖晃晃的又坐回了搖椅上,上官珂閉着眼睛,養着神,暫時的將腦子裡那莫名其妙的數據丟掉。
“王妃,王爺請您到前廳去——”金荷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上官珂睜開眸子,慵懶的姿態,讓金荷不由的看傻了眼。王妃這樣可真美——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王爺除了那天晚上之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這芙蓉閣了!
不過好在今日還想起了王妃,雖然是在這樣的日子裡纔想起來的,但也好過以往彷彿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吧。
“他找我有什麼事?”上官珂淡淡的開口,眸光掃到金荷手上的一套新衣時,心裡不由的煩躁起來。
金荷神色略微的遲疑了一下,接着回答道:“今日、今日是雪夫人的生辰宴會,王爺讓您一起出席。”垂下眸子。縱有千般不願,金荷也希望主子能夠去參加,否則主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被王爺冷落的日子,可是悲慘至極呀。
“不去!”乾淨爽快的回答自上官珂的嘴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