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的環顧一週,剛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南院的一個角落裡,種植着一株桃花,桃花下面是一張石頭制的桌子,還配着兩張椅子,其中的一張椅子的圓柱腳處,還是缺了一個小角的。
這個似曾相識的畫面,讓他的身子一震。
“啊————”
但是房間裡傳來的慘烈的叫喊聲,卻讓他來不及去深思這裡爲何會出現這樣熟悉的畫面,就衝進了房間裡。
徊房內,上官珂半坐在暖玉冰牀上面,烏黑的發上,滿滿的扎着銀色細長的針,那止不住的汗水,不停的從她的額頭滑落下來,接着滑到了暖玉冰牀上,一碰到牀,那汗珠子立刻的就化成霧氣消散了。
“御醫,怎麼回事?”他看到老御醫手裡抓着長針,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仔細的看着上官珂的眼睛。
怎麼會讓她發出這麼慘烈的叫喊聲呢!!
勸“王爺,”老御醫有些氣喘吁吁的說道,“您彆着急,王妃娘娘沒事的。”他的手指都有些抖了。
“沒事?”凌烈眯起了眸子,很顯然對老御醫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這、這,王爺,王妃娘娘的身子骨有些虛弱,剛剛老臣給她下針重了一些,才……才導致她發出大叫,但是再也不會了……不會了……”老御醫不敢隱瞞,趕緊的將事情和盤托出,並且擡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有壓迫感啊!這個凌烈王爺,可是皇上最疼愛的胞弟啊,他怎麼敢得罪他?只希望他不會怪罪自己纔好!
凌烈抿了抿脣,冷冷的丟出了一句:“來人啊,將御醫丟出去。”冷血無情,也許就是這麼得來的。
“王、王爺,現在只有老臣可以給娘娘鍼灸了——”老御醫趕緊的用哭腔說道。他已經一把老骨頭了,是不怕自己有事,就怕會連累到家裡人啊。
聞言,凌烈的眸子一閃,“難道皇宮裡就只有你一個御醫了?”他就不相信了,咬了咬牙,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御醫還有,但是一直是老臣在給王妃娘娘施針的,所以只有老臣最清楚王妃娘娘施針的深度。如果王爺讓別人再來試,恐怕娘娘還要再受到一次痛苦——”老御醫說的句句在理。
凌烈沉下眸光。“動作加快!”短短四個字,就讓老御醫看見了未來——
“是是,謝謝王爺——”趕緊的斂了斂神色,將手上的銀針又一根根的扎進了上官珂的頸項上。
院門外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接着是一隊人馬走進來的聲音。
“太后駕到——”
凌烈聞言,身子一僵,隨即斂下了神色。匆匆的走到了門口,半彎下腰。
伴隨着一陣輕輕的叮噹響聲,太后邁進了房間。
“見過太后,太后吉祥。”凌烈淡漠的聲音有禮而又疏遠,擡起頭——
太后一身雍容華貴的金絲鳳凰長袍,年輕的臉蛋上面,略施脂粉,顯得極爲的貴氣逼人。銳利的眸子閃着深不可測的光芒,見到凌烈,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烈,許久未見,你近來可好?”太后清清淡淡的聲音在凌烈的耳邊響起。
看到太后想要再往裡面走,凌烈兩個快步,隨即擋在了她的面前。
“謝太后關心。”
修長的金色指套,在凌烈的面前揮動了一下,凌烈微微的站直了身子,但是眸子依然是半垂着的。
“聽說,烈帶着王妃進宮了,不知道王妃在哪裡?”太后緩緩的一字一句的問道。
“內子受傷了,御醫正在診治。”凌烈還算是很恭敬的,但是從他緊握的拳頭上來看,就知道他似乎是在極力的忍耐着。
“受傷?受的什麼傷?”說話很急,但是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太后問這一句,不過是一句客套話而已。
所以凌烈也就沒有很認真的回答了。“內子在外面中毒,現在是在清除毒素。”
“中毒,那就一定要慢慢的調理了。不過,哀家聽說,皇上將哀家的暖玉冰牀都搬過這裡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像是在問罪的感覺。
“這個,是,因爲御醫說,現在內子很需要這暖玉冰牀來療傷。”
“混賬!”太后忽然的跑出一句,嚴厲的聲調在屋子裡響徹。“到底是哪一個御醫竟然如此沒用?!這暖玉冰牀,乃是哀家極爲痛恨之物,根本就毫無用處的,竟然現在還有人敢拿它出來妖言惑衆?!”
房內正在扎針的老御醫,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跪倒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老臣,老臣見過太后——老臣——”老御醫結結巴巴的,就是說不完整。
“是你這老匹夫在妖言惑衆嗎?”太后嚴厲的丟出一句,看得出她已經有些大怒。
“老臣,老臣並沒有——”
“皇上駕到——”門外忽然的傳來了一道聲音,隨即皇帝略顯陰沉的臉映入了衆人的眼裡。
“皇上也來了。”太后輕輕的說了一句,手裡捏着一條粉色的絲巾在嘴角上面輕輕的點了點。
“朕聽說太后也來看看烈的王妃,所以朕也就過來了。好像——”頓了頓,皇帝看看周圍的人,一個老御醫跪倒在地上,顫抖着身子,他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好像太后有什麼不滿?”
太后聽到皇帝這麼一說,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回答:“哀家只是來看看烈的王妃的,聽說她受了傷。然後又知道皇上因爲這個老匹夫,將哀家早就丟棄的暖玉冰牀拿了來,哀家是不想讓王妃受到傷害,所以想來治治這個老匹夫——”
“凌烈……凌烈……”房內忽然的傳來了上官珂的聲音,一聽到這個聲音,凌烈什麼也不顧,就飛奔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