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確實是在聽營養劑告狀,不過起因是他嫌小京使用了兩次鎮魂鍾。
一次就夠用了,賈老太趁着鎮魂鐘的餘波瞬閃過去,剛好來一記冰封。
結果你倒好,使用了兩次,搞得老太太差點閃了腰!
——我知道你能發出去第三擊,多留點靈氣應對意外不好嗎?
你看人家賈水清多拎得清?明明瞬閃就能過去,還要撐起個防禦法器。
這就是小心撐得萬年船,也不知道你毛躁個什麼!
營養劑當然會覺得委屈,少不得將對方的情況解說了一下。
別看他們距離人影只有五十來公里,但是這裡環境太惡劣,曲澗磊都沒搞清清對話內容。
知道對方的態度之後,他就點點頭,“既然結仇了,那就下狠手吧。”
對方是不是朵甘,已經不重要了,己方確實沒在一開始痛下殺手。
反倒是對方想要奪取鎮魂鍾是明擺着的。
他一邊點頭,一邊輕輕地抿一下嘴巴,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營養劑和偏執狂都看了過來,他們知道,老大又打算張嘴吐白光了。
他們已經知道,白光是一道法器,但這法器到底是什麼,誰都說不清楚。
眼下既然有機會再次目睹,一定不能錯過!
然而,他倆期待的眼神……錯了,是期待的肢體動作,被人影再次感受到了!
糟了!她心一橫,意念猛然爆發,“爆~”
被冰封的範圍,瞬間碎裂開來,一道狂暴無比的精神力迸發了出來。
“毀我五十年的修爲,好、好、好得很……我投降!”
這個爆發也就算了,其後的神轉折實在太過驚人了。
曲澗磊的嘴巴都已經微張,正要吐出劍丸,感知到這道意念,好懸沒岔了氣!
偏執狂也愣了一小下,“這傢伙也會神識傳送意念?”
他一直以爲,神識傳送意念,是自己團隊才掌握的手段,不成想對方也會使用。
倒是營養劑不以爲然地撇一撇嘴——對方明顯急眼了,是生死關頭才爆發出的能力。
她進階至高之上也有幾十年了,知道這個境界能傳送一些意念,但是很難表達這麼清楚。
相較他們的反應,賈水清的行爲才叫一個穩當。
發現對方強行掙脫了冰封,她再次擡手,往前穩穩一指,“冰封~”
開什麼玩笑,至高之上的戰鬥,單比消耗的話,她不會害怕任何人!
隨着又一股寒氣涌出,前方的範圍再次被冰封,她才冷冷一笑,“還有幾個五十年?”
只要你敢爆,我就敢封——正好事後藉機跟老大再要點膠囊!
她雖然再次冰封了對方,但還是有些精神力藉着剛纔的爆發,逸散了出來。
遊離的精神力躲進了漫天的雷電中,瞬間就瀰漫到了整個空間裡。
這就像曲澗磊當初想要用電磁毀滅偏執狂,但是對方藏在地下,無論如何不能如願一般。
在特定的地點戰鬥,尤其是對手的老巢,想要做到盡善盡美,真的很不容易。
不過能將肉身滅掉,基本上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剩餘的殘魂,不客氣地講,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能保留一些記憶片段都算僥倖了!
然而下一刻,遊離的精神力釋放出了哀求的念頭:我認輸,求放過!
賈老太怔了一怔,一擡手卷起大片的寒氣,然後又是一個瞬閃,來到了曲澗磊三人旁邊。
她竟然將所有被冰封的物質,全部帶了過來——相當於拖拽着幾十立方公里的空間。
營養劑見狀,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就是神文體系元嬰的強悍嗎?
人影能凝聚出七八公里長的大手,她並沒有在意——誰知道人家進階多久了。
但是賈水清……可是她親眼目睹進階的,兩年不到,就有這麼強的實力了嗎?
營養劑自問,豁出去的話,自己也能做到這一步,但是真的就有點勉強。
關鍵是肯定會燃燒壽命,實在有點划不來。
老太太把空間拖過來,然後衝着曲澗磊點點頭,“老大,主體已經擒獲了!”
一大團寒氣中隱約有個人影,雖然四分五裂了,但大致還能看得出,右手似乎在伸向左胸。
“現在才知道後悔?”偏執狂不以爲意地搖搖頭,“晚了!”
曲澗磊沒理會他,而是看向人影,“我不想做錯事……如果你不是朵甘,那我們只殺人!”
從得知對方想奪取鎮魂鐘的時候起,他就沒想過放此人活命。
所以就是兩個選擇:對方是朵甘的話,他會壓榨完所有能壓榨的,再殺人。
不是朵甘,那就沒啥深仇大恨,直接殺掉就好。
他的決定絕對算得上仁慈了,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諷刺。
一鯨落,萬物生,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殺死一個至高之上,而不去奪取龐大的產業,真的很難得了。
偏執狂這次沒什麼不滿,反而點頭表示支持,“嗯,殺掉就好,別掉進科福的陷阱!”
他的話很好理解——如果這位不是朵甘,必然是朵甘的人用來轉嫁仇恨的。
反正放過對方是不可能的,直接殺掉不再搶奪家產,就能保證不踏入接踵而至的陷阱。
人影沉寂了十來秒,遊離的精神力才傳出一道意念,“?”
它表達得非常晦澀,但是曲澗磊偏偏懂了,“既然是朵甘,你還有臉問爲什麼?”
遊離的精神力又傳出一串繁複的意念。 “聽不懂,”曲澗磊看一眼賈水清,“我這人講究……給她一個自辯的機會。”
老太太非常明白他的意思,主動收回了一點靈氣,但是並沒有解除冰封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對方起碼有能力做出一些表述了。
至於說藉機發難?那也歡迎——儘管來試就好了。
她的肢體語言……包括心理活動,人影全部都猜到了——行家眼裡真的不揉沙子。
剛纔人影之所以粗暴對待營養劑,主要原因還是判斷錯了對方的實力,以爲是蟊賊進犯。
現在一旦把對方當做正式對手,那她當然會全力以赴地分析。
所以雖然桎梏鬆了一點,她並沒有嘗試冒險,而是微微活動一下,整合好了人影。
然後她右手勉力按住了左胸,“我先表個態,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願意全力賠償。”
曲澗磊四人嘿然不語。
只有大頭蝴蝶在曲澗磊的腦中不住地轉動着,異常興奮地表示,“抄家!抄家!”
“我確實就是朵甘,”人影繼續表示,“但是我已經閉關十二年了。”
“在那之前,我也有過仇家,但是我從來不認爲,有過這麼強大的仇家!”
“所以我只想問一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真的是我錯了,我認打認罰!”
“欺負弱小就是應該的嗎?”營養劑冷笑一聲,“你剛纔還想搶我的法器!”
“那是我以爲你要搶我!”朵甘忍不住辯解一聲。
但是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於是果斷地一轉口風。
“我賠你一件法器,完整的……不過不保證你能使用!”
營養劑頓時語塞,哼了一聲不再計較。
她真的不想就此放過對手,奈何對方給得太多了。
曲澗磊沉聲發話,“你的人劫掠原初戰士家族……這個怎麼算?”
“啥?”朵甘直接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問一句,“劫掠的誰家,羅家還是管家?”
果不其然,她是真的不知情,畢竟閉關十幾年了,小白甜的長劍被搶,只是近十年的事。
曲澗磊沉聲回答,“是洛家……”
“洛家……”朵甘有一點點疑惑,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羅家遠走天鉤的那一支?”
“這不可能,”她很乾脆地否認,別看她現在認慫了,基本的思維邏輯還在線。
“洛家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傳承,劫掠他們是吃力不討好……老大你是不是搞錯了?”
朵甘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但是她注意到了,兩個至高之上管此人叫老大。
關鍵是那兩個,她一個都打不過!
所以她也主動稱之爲老大——反正這肯定是至高之上,其勢力……自己也惹不起。
這個黑鍋堅決不能背,相較而言,稱呼什麼的並不重要。
營養劑聽得受不了啦,這情報是我搜集到的,你這麼說話什麼意思?
她直接冷着臉發問,“如果有呢,你以死謝罪嗎?”
“這個……”朵甘這一下猶豫了,她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授意過。
但是下面人做事,就真的很難說了。
她很清楚下面人做事是什麼樣子,只不過一般來說,她也無心計較——大差不差就好。
惹出亂子的時候也有,但是她基本都能處理掉。
事實上,羅家和管家不許動,她是早就明言了的——在這兩家身上栽跟頭的勢力太多了。
沒有誰知道,原初戰士的家族有多少底蘊,又有多少人受過恩惠。
但是洛家只是羅家一個分支,是跟主家鬧掰了不說,目前怕是連至高都未必有!
……壞了,面對這種人家,沒準手下還真有不開眼的!
所以那些賭咒發誓的話,瞬間就被她噎了回去。
所以她很光棍地發話,“那絕對不是我授意的,也可以賠償……反正是我御下不嚴。”
“你的賠償最好能讓我滿意,”曲澗磊點點頭,不再說話。
就是小湖的話了,抄家!只要你錢夠多,我可以不計較你的冒犯。
如果你的錢特別特別多,多冒犯幾次也無妨!
前提是,你得像今天一樣識趣,如果搞到大家臉上都過不去,那就沒意思了不是?
他不說話了,但是偏執狂發話了,“那你的後輩派人埋伏我們,也不是你授意的?”
“當時可是五行戰陣的埋伏,這種恩怨……不是一兩件法器能解決的!”
人影足足僵硬了差不多半分鐘,才輕喟一聲。
“雖然相貌和氣息不太對,但是你的精神力,我應該不會認錯的……是朝雲吧?”
“你覺得……我可能派人埋伏你嗎?”
偏執狂聞言也愣住了,僵直了差不多兩分鐘,才幹笑一聲,“那啥,你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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