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華不敢置信,叫起來:“你瘋了!”
他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季昭華顧不得什麼,心急的說:“他是皇帝,是你哥哥永遠醒不來意味着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
一國之君,永遠的陷入沉睡,那意味着什麼!季昭華心裡自然是清楚的,尤其夏侯忱還沒有選定繼承人,現在夏侯忱的子嗣,只有夏侯逍,與夏侯映雪,一兒一女,夏侯逍身子不好,數歲又小,在夏侯忱被行刺之後,根本沒有那個能力登上皇位,成爲力挽狂瀾的新帝王。
這麼說來,也就只有.........。
季昭華不可置信的盯着夏侯慎看。“難道是你.........。”
夏侯忱行刺一事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周國自然事否認的,他們如果想對夏侯忱做什麼,決不會在自己的國土上。這不是太傻了麼?簡直就是將把柄送到了夏國手上。
但是周國現在根本就說不清楚此事。想要撇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夏侯忱與季曠雙雙在周國遇刺,這樣的事情,就是周國長一萬張嘴都是說不清的。
所以現在無論是夏國還是漠北季曠的控制範圍。都已經將矛頭指向了周國,大有決一死戰的意思。
但是如果之前的這些都是想當然呢,如果這個控制刺殺的人真的不是周國人呢,季昭華不敢在想下去了,她被自己突然的想法震懾住了。
夏侯慎緩緩的直起身體,季昭華覺得周身的壓力都減輕了些,聽到他說:“你該知道,本王從來沒有放棄過你。”
從來沒有放棄過..........
季昭華仰着頭,一剎不剎的望着夏侯慎,他身材高大,季昭華坐在牀上,只能看清他方正的下巴。以及青虛虛的鬍渣,從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他,從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樣覺得夏侯慎陌生又可怕。
“王爺........。”季昭華情不自禁的叫他。
想確認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不是那個火爆直爽,威猛無敵的夏侯慎。
更想要知道,這個夏侯慎是不是還是夏侯忱信任的弟弟,事當年救她出苦海的恩人。
“昭華,是他逼我的。”夏侯慎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不可言喻的傷痛。
是被逼的,不能永遠只有他一個人在痛苦與孤寂中度過,他不想未來的人生是那個樣子的,早在發現季昭華被哥哥搶奪去的那個晚上,他就曾暗暗發誓,他不會放棄的,他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女人,幸福,自然也包括這江山。
爲此,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演戲,學會了一切他從前不屑一顧的東西。
並且現在效果不錯,夏侯忱從來沒有懷疑過夏侯慎,夏侯慎在皇帝哥哥的心裡,永遠都是那個追隨在他身後的,忠誠的,爲了哥哥可以粉身碎骨的弟弟。
卻沒有發現在夏侯忱不注意的時候,夏侯慎已經慢慢的改變,變的殘酷,變的冰冷。
季昭華有些啞口無言,當年她被強搶入宮,對夏侯慎來說真的是很大的打擊吧。可是現在已經事過境遷了,她早已經成了夏侯忱的人,爲夏侯忱生了女兒,關係已經板上釘釘。季昭華心頭不知名的冒出許多羞恥感來。
夾在夏侯兄弟之間,雖然不是她主動的事情,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事實已經形成。
原本她以下堂婦的身份進秦王府,入宮,都是十分違反道德的事情,但是那時候是情勢所迫,她沒有選擇的餘地,那麼現在呢?
季昭華低垂着頭,覺得自己簡直不堪入目,她低聲說着:“王爺,你該明白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有可能了。”
在她跟了夏侯忱的那一刻,在她被夏侯忱擄進宮裡的那一刻,她與夏侯慎就註定不會再有可能。
夏侯慎勾起脣角,說出來的話譏諷又殘酷,“看來女人都是賤東西,本王將你從周國救回來,你就是這麼報達本王的?”
夏侯慎挑起季昭華的下巴,“爬上了本王皇兄的牀,你以爲你現在就能在本王面前擺出嫂子的譜了?”
他的手勁兒何其大,季昭華真的有些承受不住,她搖頭,猛地搖頭,她哪裡是擺什麼嫂子的譜,而是被洶涌而來的羞恥感淹沒了。
如果說當初支持她一步步走來的是報仇的信念,那麼現在,她的仇已經報了,根本沒有任何藉口能支持她說服自己委身於夏侯慎。
他的意思是如此的明顯,季昭華不可能聽不出來。
“不是,不是的,王爺!只是我........,我不配。”雖然季昭華並不想貶低自己,但是從現實的角度來看,這卻是真實的,如果夏侯忱真的如夏侯慎所說再也醒不來,那麼夏侯慎很有可能,就是夏國的下一任王了。
憑着他皇帝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這樣的真的不配。
“配不配的,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夏侯慎放開她的下巴,剛纔他使勁足了,她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顯得曖昧又萎靡。
夏侯慎眸光深了深,扭開頭,轉移視線,“你現在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季昭華胸腔開始翻滾,不知道翻滾着的到底是什麼。
夏侯慎看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心裡又如何能好受呢,但是這種時候,他必須將該說的話都說了,“長曦,你總該在意吧?”
季昭華一下子緊張起來,“你別傷害孩子。”這是出於本能的一句話。
夏侯慎有些失落,原來在她的心裡,他就是這種人,不過,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他不能退縮,“想孩子好好的,你就聽話,藥必須喝,話必須聽。”
季昭華忙不迭的點頭,端起身邊桌案上已經涼了的苦藥,咕登咕登就喝了下去,夏侯慎被她的樣子氣笑了。女以見扛。
真的就那麼愛他,所以也就這般愛他的孩子。
心裡交織的不知道是嫉妒多,還是傷心多,他已經毫無退路,必須勇往直前。
夏侯慎在季昭華喝完藥後離開,他前腳走,季昭華後腳就趴在牀邊,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