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家在徐州的勢力,是有些超過劉協的想象的。
就好像是當初糜家還在徐州,最如日中天的時候那般,權力,富貴,榮華。
劉協雖然答應了長孫無忌的邀約,卻也多了個心眼,把荀攸、王猛兩個聰明人也叫着一塊前去赴宴。
只是有沒有用,那就說不準了。
長孫無忌見到兩人的時候,也稍微愣了一下,但馬上就心裡想了個通透,知道劉協肯定事先了解過他,對他有了些許防備。
但他並不意外和介意,心裡微笑,反而有種計謀得逞的竊喜。
當下衆人寒暄一番,長孫無忌就請劉協等人入內坐下。
雖然是長孫府,但尊卑有別,仍舊是由劉協坐了上位,幾人分列左右依次坐下,連典韋、許褚和程咬金也都被劉協吩咐着一塊坐下。
他知道長孫無忌雖然城府深,但是絕對不會害他。
就像是清朝的和珅同乾隆的那般關係。
和珅雖然大貪,但知道乾隆纔是他最大的保護傘,是故拼死也要保護乾隆的安全。
幾人坐下,觥籌交錯,談天說地,和尋常的宴會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只是長孫無忌好像極爲喜歡喝酒,和衆人推杯換盞個不停。
何況又有典韋、許褚和程咬金三個酒桶在,衆人不經意間都喝了很多,連劉協也被氣氛所感,不喜喝酒的他也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酒雖酣暢,卻少歌舞助興,來人,請歌姬出來一舞。”
長孫無忌見劉協臉色通紅,神情有些迷糊,便微微一笑,輕輕拍手,向一直候在旁邊的管家吩咐道。
劉協眼皮一動,心裡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也罷,讓我看看你長孫無忌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劉協似醉非醉,若有所指地說道:“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輔機之意我也瞭然,只是尚有大軍出征在外,此等奢侈享樂之事,只此一次,一曲足矣。”
長孫無忌聽了劉協的話先是一驚,然後卻是大喜,連忙讓管家安排歌姬入內。
歌姬全都穿着紅色薄紗踏着舞步而入,個個姿色出衆,長袖善舞,不經意間就會露出一大片雪白,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小心。
荀攸和王猛身爲世家高官,對於歌姬的表演都不陌生,淡然享受。
典韋、許褚兩員猛將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得太多便是失禮,不敢直視,兩人低着頭互相勸酒。
只是典韋不時裝醉偷瞄,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程咬金卻是抱着酒罈瞪大了眼睛看得十分入迷,暗歎有錢就是好,同時對於自己升官發財的夢想更加堅定。
劉協卻是無動於衷,這些歌姬的身材舞藝都還算不錯,但對於他來說只算是稀鬆平常。
畢竟時常有貂蟬這個一舞傾城,美憾凡塵的玉蟬仙子爲他翩翩起舞,他現在的眼光高得可怕。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歌姬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果不其然,隨着舞樂進入,從旁邊的隔簾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紅衣罩體,玉頸修長,身材曼妙的貴氣少女來。
少女如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雙欣長水潤的秀腿裸露着,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着,對劉協發出誘人的邀請。
這少女的裝束無疑是極爲妖冶的,但這豔治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還要遜色了許多。
她的大眼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的,有媚意在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脣微張欲引人一親芳澤。
但她又不是像蔡夫人那種骨子裡就散發着妖媚,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挑動男人神經的禍水。
少女玉腮通紅,眉角有淡淡的羞澀和一絲委屈。
舞動之時,雖然身材曼妙,婀娜多姿,但也顯得有一絲凝滯和生澀。
想來,應該是心不甘情不願之下,影響到了她本該完美地舞姿。
“雖然比不上蟬兒,但是也已經可算作一絕了。”
劉協眯着眼,看着歌姬中央的貴氣少女,在細細盤算着什麼。
而這少女一出現,荀攸、王猛都不再觀看歌舞,低着頭吃喝聊天,顯得有些故意爲之的避嫌。
就連程咬金這個憨貨,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硬生生和典韋許褚湊在一起喝酒。
劉協無奈地笑了笑,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揣着明白當糊塗,就在那裡等着看好戲。
長孫無忌將衆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並不尷尬,反而頻頻向衆人敬酒。
一曲舞罷,樂師和歌姬們立刻退了下去。
中間的空地之上,便只剩下了這紅衣的貴氣少女。
“民女長孫無憂,見過武王殿下!”
這紅衣少女,也就是長孫無忌的妹妹長孫無憂,盈盈彎腰行禮,便有數不盡的風情。
而從劉協這個角度看去,更是被她胸前的一大片雪白晃得睜不開眼。
“咳咳,不必多禮。長孫小姐舞姿不錯,實屬難得。”
劉協目光閃躲,有些尷尬,自從上次在荊州意外招惹了蔡珏後,他對於這般情況都心有餘悸,不敢像以前那般大膽侵略享受。
“不過,長孫無憂這個名字不太適合姑娘,長孫無垢倒是不錯。輔機,你認爲呢?”
劉協突然轉過腦袋看着長孫無忌,目光狹長,別有深意地問道。
無憂只是無憂無慮,不愁不哀無垢卻是心若明臺,一塵不染。
長孫無忌心頭一震,知道劉協這是在警告他了,連忙起身說道:“多謝主公賜名!”
長孫無憂,不,現在應該叫作長孫無垢了,見了如此一幕也不由得面色一驚,連忙跟着行禮道:“長孫無垢謝過殿下賜名之恩。”
“今日午宴就此作罷,我不勝酒力,想要早些回去歇息。”
劉協倒也不是說的假話,他本來就不喜歡喝酒,今天又沒注意多喝了幾杯,現在面色發紅,頭腦暈漲,有些難受。
“主公既然乏困,不如就先在我府上休息一會吧。”
長孫無忌深深彎下腰埋着腦袋,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傢伙還是不死心啊。”
劉協還算清醒,怎麼不知道長孫無忌的打算。
不過興許是真的喝多了酒,劉協也不想一昧地退縮回避顯得他膽小害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