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憂不無道理,所謂擔君之憂,殿下的苦惱便是我們做臣子的苦惱。”虞允文點點頭說道。只是一時間,他也並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幫到劉協,隔行如隔山,他長於軍事,卻對商事之道一竅不通。
沉默了好久,虞允文才在劉協期待的目光中重新開始說道:“自古錢糧之道,無非開源節流而已。如今我們的源頭是甄家,想要在短時間之內再找到一個新的源頭來支持我們招兵買馬,就算甄家不會多心,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完成之事。所謂節流,就是節省支出,可是我們的財政在宋公的調度之下,已經是在用最少的錢財做最多的事,要想在此基礎之上節流,談何容易啊。”
劉協眼中的希望隨虞允文的話一點點地暗淡下去,他本來以爲自己身邊這個最聰明變通之人會給自己什麼可行的建議,沒想到虞允文說了半天,除了讓他明白自己現在有多絕境之外,當真是沒有一點用處。
“不過嘛,除了開源節流之外,我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能夠完美地幫助殿下實現和甄家互惠共贏的目標。”虞允文一個大轉折,差點沒有讓劉協給氣得背過氣去。
“彬父有何高見,快快說來。”劉協如同在黑夜裡找到了方向,不禁朝虞允文身邊湊近了一些距離,興奮地問道。
“商人謀利,向來是奇貨可居。物以稀爲貴,越是稀罕的商品買的人就越多,賣的價格也就越高。殿下出身大內皇宮,見到的奇珍異寶自然不少。”
“彬父,皇宮的寶貝都在洛陽,跟我們可沒有半點關係啊。”虞允文還沒有說完,劉協就忍不住打斷道。
虞允文笑了笑,接着說道:“殿下不用着急,皇宮珠寶玉器,古玩書畫自然是帶不走的。可是除此之外,皇宮爲世人所稱道的還有美酒佳釀等可以不斷人爲生產的東西。這些皇族才能享用的東西往常自然是沒有人敢弄到市場上流通的,可是現在事出有因,逼不得已也只能打破這個顧慮了。”
“哦,難道彬父你知道御酒的釀造之法?”劉協自然是對什麼皇宮御酒不能流通於民間的顧慮嗤之以鼻的,現在大漢都要完蛋了,誰還會守着這些枷鎖等死。真要是能夠幫助他振興漢室,他巴不得拆了整個皇宮來招兵買馬。
“這個……”虞允文尷尬一笑,雖然他以前就是劉協的管家,可是皇宮一切事物,向來忌憚外人知曉。他有幸憑着劉協的賞賜嘗過幾次御酒珍品的味道,可要讓他說出是什麼釀造出來的,這就着實強人所難了。
“完蛋完蛋,彬父也開始辦事不靠譜了,剛給了我一絲希望的火光,結果轉過身來一泡尿就給我澆滅了。釀酒釀酒,我又不是茅臺酒廠的公子哥我怎麼知道那玩意要怎麼釀造。我只知道後世的白酒是經過不斷髮酵蒸餾而成的,具體有哪些步驟我怎麼會知道?咦,不對,我雖然不會釀酒,可是蒸餾提純的道理我還是懂的,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酒水無論是在口感,烈度,還是香味上都完全不能和後世的白酒相比,如果我拿甄家釀造的酒水進行蒸餾提純,得到新的酒水,想來就算比不上後世的茅臺五糧液,肯定也遠遠比這個時代所謂地皇宮佳釀還要好喝一些,到時候,錢財進賬如流水,美人搖曳醉生死,小爺我還不是美滋滋。”劉協越想越覺得計劃可行,雙眼裡也不禁冒出了精光。
“殿下,殿下?”虞允文伸出手掌在劉協面前輕輕晃了幾下,劉協這纔回過神來。
“那個,彬父,孤已經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只是成與不成還不好說,若是成了,孤第一個就告訴給你。”劉協說完,也不管虞允文聽懂了沒有,當即就起身去找甄姜,他要對這個時代的酒水進行改造,還是離不開甄姜的幫助。
虞允文見劉協風風火火地就衝了出去,不禁無奈的一笑,自家殿下這個脾氣,還真是不好捉摸,不過他倒是對劉協所謂的絕妙想法很感興趣,拭目以待。
典韋和許褚爲劉協打的雨傘,三人披上斗篷裹得嚴嚴實實地就出門而去。甄姜早在宋濂上門的時候就主動告別回了甄家在陳留買置的府宅。她畢竟還是雲英未嫁的女子,一直待在劉協府上難免不會有風言風語。
劉協三人踏着積雪前行,雖然寒風呼嘯,颳得人臉生疼,甚至連典韋的胡茬都凍上了冰絲,可是劉協內心裡卻有說不出的高興期待,白酒一旦釀造成功,他就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再爲錢糧發愁了。
等到三人好不容易趕到甄家,甄姜正在裡屋烤着炭火傻傻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直到她聽了下人通報,知曉劉協過來纔回過神來,連遮雪的斗篷也沒來得及披上就連忙出去迎接。劉協見了自然是心疼不已,連忙脫下自己的斗篷給她披上,許褚和典韋二人自然不能讓劉協受寒,典韋搶先給了一個許褚一個眼神,許褚沒有辦法,只好主動脫下自己的斗篷給劉協。
幾人見了裡屋,立馬關上門圍在火爐前取暖,劉協也不顧衆人都還在,直接就抓住甄姜的雙手說道:“姜兒,我這次可是來找你幫忙的,你可不能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