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從陳慶之那裡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拿到了至縣,心滿意足,但他更滿意的還是陳慶之屈服的態度。
不過對於魯肅,他面無表情,目有冷芒,似乎在說:人家陳慶之都表態了,你魯肅是不是也應該意思意思一下呢?”
魯肅哪裡不知道楊玄感的意思,只是譙郡對他們江東來說極爲關鍵。正如諸葛亮所說,是他們跳出長江的束縛向北縱深的一塊跳板,戰略意義十分重要。
不要說叫他像陳慶之那樣直接讓出三分之一的收穫來,便是一座城池魯肅也不想讓。
而且他這麼一讓,可不僅僅只是寸土之爭,還關係到孫堅的顏面。
陳慶之因爲沒有名聲,威信又不足,難以指揮大軍而服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表現,還是情有可原。
但他魯肅若是稍微退卻一步,將士和世人不會說是他魯肅不如楊玄感,而是說孫堅向曹操屈服,是江東軍不如曹操的司州軍。
這個江東之地的千古罵名,他魯肅可揹負不起。
“有得必有失,冥冥中一切自有天註定。楊將軍太過剛求,未必就能得償所願。你我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征討汝南的袁術。汝南之地肥沃富庶,到時候各憑本事,莫要再出什麼糾紛意外才好。
魯肅態度強硬,據理力爭,雖然他知道這樣一來會交惡楊玄感,但眼下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哼,蠻夷之地,果然不通教化。”
楊玄感聽了不禁大怒,再無保留,怒聲說道。
“江東人傑地靈,豈是你一莽夫可以詆譭的?”
魯肅身後,淩統年輕氣盛,聽了楊玄感陰陽怪氣的話頓時忍不住,大聲駁斥道。
“我就是莽夫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們江東子弟都出了何等人傑才俊!小子,可敢與我較量一下。”
楊玄感被淩統罵了一下也不生氣,反而笑着承認下來,要和他一戰給他一個教訓,耀武揚威。
“怕你不成?”
魯肅和凌操都知道楊玄感是曹操麾下第一猛將,不論是攻打漢中還是征討袁術,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正要阻攔,卻還是遲了,沒想到淩統已經直接答應下來了。
陳慶之見了嚇得躲到一旁,連忙大叫陳到在身前護衛,生怕兩人的交手會波及傷害到他。
陳到鄙夷不已,終究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他身前敷衍戒備。
魯肅見了卻是忍不住有些懷疑了,陳慶之這般一來,不但更顯得他膽小怕死,而且讓楊玄感和淩統的比鬥徹底的定了下來,他們想要反悔也不成了。
“這個陳慶之到底真是廢物還是故意藏拙?”
一時之間,魯肅也不能確定了。
木已成舟,衆人向後退去,將中間空出一大塊地來,交由楊玄感和淩統比鬥。
楊玄感單手斜舉雷刀,目光中全是不以爲然的輕視,對於面前的淩統根本不放在心上。
淩統卻是雙手握緊大刀,看着楊玄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先前反駁楊玄感,實在是因爲楊玄感說話難聽,一句話就把整個江東都罵了進去。
但現在真正的面對楊玄感,他才知道所要應對的壓力有多大。
雖然楊玄感只是隨意的站在那裡,可是在淩統看來,楊玄感好比就是一道深淵,自己不管從哪裡攻去都會立即被他吸入谷底,吞噬殆盡。
楊玄感傳言乃是西楚霸王轉世之身,一身武藝霸道巨倫,僅僅是基礎武力就有105點,加上神兵利器的雷刀,已經有106點的武力值!
而淩統雖然是江東青年將領中的傑出者,但是不管是武藝還是戰鬥經驗和楊玄感相比都相去甚遠,憑他94點的武力,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凌操看着場中對峙的兩人十分着急,只是他的武藝還比不上兒子淩統,根本幫不了任何忙。
“能不能快點啊,我可沒工夫陪你這麼磨嘰下去。”
楊玄感畢竟成名已久,不想以大欺小搶先出手欺負淩統這個小輩,但是淩統準備了半天也不攻擊,實在是讓他心煩。
“就是這個時候!”
淩統一見楊玄感開口說話,心裡大喝一聲,舞動大刀,像是旋風攪動雷霆般無孔不入,一刀向楊玄感重重劈來。
“小道爾。”
楊玄感輕笑一聲,等淩統風行雷厲的一刀砍來,只是微微側身,便擦着凌厲的刀風安全避開。
淩統一刀斬在楊玄感身後的木几上,“轟隆”一聲,木幾瞬間被斬裂成兩半,連同上面的酒杯食具全都向四周亂濺飛射而出。
凌操連忙護在魯肅身前,陳慶之也驚呼一聲,連滾帶爬地躲在陳到後面,纔沒有被波及到。
而場地中央,淩統一刀劈空,正欲就勢刀鋒一轉,朝楊玄感橫掃而去。
不料楊玄感冷笑一聲,一腳踏過去,竟然直接就將淩統的大刀死死地踩在地上,任憑淩統如何咬牙發力,卻是始終不能抽出來。
“小子,這就是你說的江東人傑地靈嗎?地靈我是不知道,但這人傑我倒是見識了,哈哈哈!”
楊玄感踩着大刀十分輕鬆,身子絲毫不晃,也看不出有在發力,只是不停地在嘲諷淩統。
淩統羞愧難當,不想楊玄感連刀都不曾出用就把自己完全控制戲弄,實在是讓他覺得丟盡了江東的顏面。
“楊將軍武藝精湛,乃是當世成名已久的大將!公績,你身爲青年小輩,須得以楊將軍爲榜樣,繼續勤加練習才行。”
魯肅見狀連忙站了出來,笑地打斷了兩人的比試。
他既恭維了楊玄感一番,又隱晦地提出淩統只是江東的青年小輩,你楊玄感勝他只是正常,淩統輸了卻不代表江東沒有人可以打敗你。
至少在魯肅看來,楊玄感的確厲害,但大公子孫策還是能和他較量一番的。
而且兩軍交戰,更多的是靠兵法謀略。
楊玄感聽出了魯肅的言外之意,不由得輕笑一聲,擡腳鬆開了淩統的大刀,將雷刀也扔給旁邊的親兵接着,大聲道:“都說江東魯子敬能言善辯,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不過嘛,打仗可不是憑一張嘴就能打贏的。陳將軍,你我日後有緣再見。”
楊玄感說完,向陳慶之告辭,便領着親兵直接上馬離開。
陳慶之連忙從陳到背後跳了出來拱拱手,等楊玄感走遠了,也和魯肅拜別,退回竹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