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過後,當有晴天,或將心安。
姜鬆麾下五千驍勇善戰的騎兵衝入城中,沒有耗費多少力氣,直接就將剛剛從土堆廢墟里爬起來的陰安守將和一衆袁軍盡皆擒殺俘虜。
一番穩定之後,陰安縣衙大堂之內,劉協大喇喇地坐在上首,靜靜地聽着姜鬆彙報戰況,又看了看正一臉幽怨瞪着姜鬆的典韋,嘴角控制不住地露出一絲笑意來。
典韋這傢伙骨子裡就是一個狂戰士,雖然在劉協身邊待了許久有所收斂,但是一到了戰場上還是就變得興奮莽撞起來。
“自古以來,騎兵破城精妙之例鮮之又少,永年直接就將陰安城牆徹底摧毀,縱馬而入,氣勢不凡,屬實不錯,且先記下一功,待來日平定河北之後一併封賞!”
劉協的心情極爲不錯,城阻破城,人擋殺人,他就是要以這種無敵的氣勢摧毀掉河北袁軍的心理防線。
而且,按照約定的計劃,這個時候的趙雲和高寵,也應該帶領兵馬前去攻打樂陵國了。
有趙雲和高寵這樣有勇有謀的大將在,又有龐統等人從旁出謀劃策,那邊的戰況應該同樣十分喜人。
劉協想罷,又認真地說道:“不過陰安只算小城,我們要想威脅到河北,還得先拿下陽平郡纔是。”
姜鬆聞言,立即抱拳道:“請主公吩咐。”
“眼下我們進攻河北的消息必定已經傳到袁紹耳中,想要再這般輕鬆地攻城拔寨卻是不容易了。何況陽平郡的重要,袁紹不可能不知道,他必定會派遣重兵大將把守。”
劉協搖搖頭,開始正色起來。
姜鬆擔任先鋒之職,自然也對河北的地形局勢有過了解,當下贊同道:“如今袁紹佔據三州之地,麾下兵馬卻是分作四部。第一部,乃是長子袁譚的幽州軍;第二部,乃是次子袁熙新近招降的黃菊軍和黑山殘軍;第三部,乃是幼子袁尚的冀州兵馬;至於第四部,便是袁紹引以爲重,由顏良、文丑二人統率的本部精銳兵馬。”
姜鬆頓了頓又道:“幽州相距太遠,袁尚遭逢新敗,袁紹本部兵馬非萬不得已不會動用,是故只能是最近風頭頗盛的袁熙前來鎮守陽平郡了。”
劉協聽姜鬆說完,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道:“永年果然用功不少,見識甚爲中肯,當真不錯。只是,永年卻是疏漏了兩點重要之處。”
“其一,袁紹手下並非只有四部兵馬,當有五部!”
姜鬆一聽,連忙靜心細想,沉吟片刻後,才恍然道:“主公說的,可是鮮卑異族?”
劉協面容嚴肅地點頭道:“昔日袁紹欲以聯姻之事和鮮卑一族定下合約,我雖設計破壞,但他們之間確實還是聯盟成功。如今草原上鮮卑人才輩出、一家獨大,其餘匈奴、烏桓等盡皆投靠依附,他們的實力,甚至比袁紹更爲可怕!”
劉協可是知道,鮮卑族可是出了個清太宗皇太極,麾下鰲拜、擴廓帖木兒等人也都是殊爲難纏的人物。
他這次出兵攻打袁紹,除了時機已到之外,未必沒有想要在佔據河北之後,同皇太極較量一番,安撫北塞邊境的想法。
劉協緊接着又道:“其二,陽平郡是遏制我們西路大軍進入河北的重要隘口,就算袁紹放心讓袁熙帶着新近降軍前來鎮守,他身邊的謀士田豐也絕對會死言勸諫。依我看,至少也得再加一部兵馬!”
“再加一部?”
強如姜鬆也被劉協的話嚇了一跳,要知道這兩部兵馬隨隨便便加起來至少也得有十萬之衆!
不說他的先鋒軍只有五千騎兵,劉協命郭嘉、賈詡、蘇烈、太史慈等人帶領的中軍也不過八萬兵馬而已。陽平郡易守難攻,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戰事十分嚴峻。
劉協卻沒有姜鬆的擔心,仍舊淡定從容,溫和一笑,別有深意地道:“不過,他來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是一戰就定了這河北!”
……
三日之後,等到郭嘉帶領大軍趕到陰安的時候,劉協派出的探子也終於帶回了河北的消息。
果然如他所料,姜鬆率軍偷襲陰安的消息傳到鄴城後,整個河北都爲之一震,袁紹更是勃然大怒,明暗裡不知道咒罵了劉協多少句。
不過在田豐等人的勸諫下,袁紹最終還是將怒火暫時平熄了下來,他可是知道劉協手握三州兵馬,厲兵秣馬多年,往常不動則已,現在一動必定是要和他正面決戰了。
“如今的情況卻是有些奇怪,根據情報顯示,劉協在派遣大將奪了陰安之後,便一直沒有新的進攻動向。而其青州這邊,同樣按兵不動,實在是有些叫人看不懂。”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河北最爲智謀之人,袁紹倚爲謀主的軍師田豐。
田豐的發間已經藏了縷縷白髮,額頭上的皺紋深成溝壑,臉色枯黃,表情十分凝重。
“確實有些奇怪,劉協兵馬衆多,糧草富裕,絕不存在難以支撐兩路大軍的情況。我若是他,必定分東西兩路大軍,同時發起進攻,管教我們分身乏力纔是。”
旁邊的許攸摸着自己短短的鬍鬚點頭附和道,身材肥肥胖胖地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坐在上首的袁紹聽了兩人之言,也開始緊張起來,意識到他們現在面臨的情況有些蹊蹺和嚴峻。
“我看不然,劉協小兒用兵素來喜歡虛虛實實,以假亂真,直教人防不勝防之法。是故我們認爲他會分兩路大軍進攻,他必定會反其道而行之,另有企圖。”
“嗯?公則此話何解?”
袁紹一見郭圖有了不同的見解,激動地連忙詢問道。
郭圖聽了袁紹的話,又見衆人全都看向了自己,不禁眼睛一挑,得意地說道:“姜鬆領兵破陰安已有多日,青州方面卻遲遲未動。恐怕,他們不是真的沒有行動,而是早已暗中調遣兵馬和兗州軍合兵一處,想要用重兵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