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咦”那人不是王豔玲的二叔嗎!他咋的來了?
我略一琢磨就想到,難道是王豔玲家又出啥事了?肯定就是了,要不是出了事,也不能來找叔啊!
我連忙說道:“在呢,在屋裡。”
繼而我衝着屋裡大喊道:“叔-有人找!”
片刻,叔就出來了,身後跟着趙小滿,倆人面色都不好看,八成是趁我去找胖子那功夫,倆人說玉佩那事了。
胖子比王豔玲她二叔還着急,見了叔,一溜煙跑過去,跪在地上就磕頭,一邊磕還一邊喊:“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院子裡除了我,所有人都被胖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給整愣了,好在叔反應快,趕緊把他拉了起來,道:“你那事回頭再說。”
繼而,叔目光看向了王豔玲她叔。
她叔八成是被胖子給整蒙了,還在那兒發呆呢。
“王二娃,你有啥事啊?”趙小滿叫他。
我才知道王豔玲他二叔叫二娃,這名字……
二娃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跺腳,急道:“問先生,你快去我哥家看看吧,他家出事了啊!”說完,就上來拉叔。
叔也沒問啥事,跟着他就往外走去。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也準備跟上去,卻不想被趙小滿一手一個,逮住了後衣領子,陰陰問道:“你倆幹啥去?作業寫完了嗎?”
我那作業確實沒寫完,昨天中午寫了一半,另一半本想着晚上寫的,卻不想晚上是在亂葬崗過的,胖子那更不用說了,平常日子裡,那作業都沒寫完過。
“嬸,我們就去看看,回頭再寫還不成嗎?”我苦哈哈的哀求着。
趙小滿一口否決道:“不行,寫完作業再去看!”
胖子也回頭求她:“小滿嬸,寫完作業師傅他老人家都完活了,你看看,師傅今天才收我爲徒,師傅有啥事,我這做徒弟的,是不得跟着去打打下手,順便學習一下。”
“哼,有你學的時候,總之現在你們的正事就是寫作業!”趙小滿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同時大呵道:“跑!!”
然後倆人野狗一樣就竄了出去,剩下毫無防備的趙小滿,在後面直跳腳。
我倆撒丫子一頓跑,很快就追上了叔,叔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幽幽道:“小天,十處響鑼,八處有你,剩下那兩處,你還在趕過去的路上!你說叔這話對不。”
我悻悻笑笑,指着胖子道:“還有他--”
胖子也不惱,憨憨的笑。
叔又說:“小胖子,你性格好,心寬,不拘小節,這點小天不如你,以後他有啥事,你多勸着他點,你倆那緣分,深着呢。”
叔這話我那時候沒往心裡去,直到後來,我們長大了,自己經歷了一些事情,才真正的領悟到了叔這話的意思。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叔這時忽然問二娃:“咱們剛纔說哪兒了?”
二娃道:“說到我哥死了。”
“我哥他昨晚死在牢裡了。問先生,這肯定是‘豔紅’死後,咽不下那口氣,回來報仇了啊!”二娃說到這裡,自己猛的打了個哆嗦,繼而支支吾吾問道:“問先生,聽說鬼-害人,都是找親人來害,這是真事嗎?‘豔紅’她不會也找上我們家吧!”
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他:“你怎麼就知道你哥是被‘豔紅’害死的?”
二娃沒有得到叔的正面回答,略有失望,苦着個臉說道:“今天早晨,公安局來人,說我哥昨晚畏罪自殺,死了,讓我嫂子今天去牢裡領屍體,我嫂子是去不了了,只好我去,我去的時候,正巧聽到牢裡的人議論,說昨晚,我哥在牢裡發了瘋,一直跪在地上磕頭,一邊磕嘴裡還一邊嘟嚷,‘閨女’爸錯了,你放過我吧,之後還在牢裡亡命飛逃,後來就死了……”
“說不定是他自己殺了人,良心不安,真的瘋了呢?”我說道。
“不可能,我哥那模樣,一看就是嚇死的,滿臉驚恐色,那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屎尿拉了一褲襠……”說到這裡,二娃似乎是不忍再說了,道:“你們等下自己看看吧。”
這時,就聽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叫罪有應得,該!”
胖子說的聲音很小,可這話還是被二娃給聽去了,他道:“虎毒還不食子呢,我哥幹出那畜生不如的事,死了就死了。可現在是‘豔紅’那孩子的屍體,她擡不動啊!”
“哦?怎麼個擡不動?”叔問狐疑的問道。
“今天早上,我們一大家子,給那倆孩子,每人趕製了一口薄棺,想着今晚擡去亂葬崗埋上,棺材趕製好了,卻不想往裡擡屍體的時候,出事了。”
“因爲不想讓‘豔紅’的屍體,一直在地上躺着,昨晚的時候,我們把她擡到了一塊破門板上,可今天,我們再擡那塊門板的時候,那快門板卻怎麼都擡不起來了。一塊破門板,加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能有多重?我自己有多大勁兒,我自己還不清楚?可我們兩個大男人,愣是沒把那門板擡起來,後來我們又找了倆人,四個人還是擡不動,可昨晚我們把她往門板上擡的時候,她明明輕的跟個紙片子一樣啊!”
“那是,旁觀的人們也議論紛紛,有的說,是不是衝撞了什麼。有的說她不想死,所以死後不想走。還有的說,‘豔紅’活着的時候,我哥一家‘刻薄’了她,所以她怨恨呢。”
“後來我們找了個老人,給唸叨了唸叨,給她燒了不少的紙錢,可都也沒管用,我這也沒轍了,就只好來請問先生你了。”二娃雙手一攤,萬般無奈的樣子。
叔聽完也沒搭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師傅,真有屍體擡不起來這回事嗎?”胖子同樣皺眉,問叔。
我道倒是覺得二娃說這事挺荒誕,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四個大男人擡不起來!這也太扯了吧。
叔點點頭道:“確實有這樣的事,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過,可卻曾聽一個老友說起過,那是他的親身經歷。”
事情發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那裡沒有醫院,婦人生孩子都找當地的‘穩婆’。
一個生產的婦人,生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把那孩子生下來,後來她精疲力盡,死了。
生孩子本來是喜事,可沒法子,喜事變喪事了,家人痛哭之餘,趕製了口薄棺,把那大肚子婦人就給擡進去了,人擡上,棺材釘死,準備擡着上山去埋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四個大勞力,竟然擡不起那口棺材,於是他們把中間又加了一根槓,加了倆人,可六個人還是擡不動,後來又加到了八個,可無論加多少,那棺材都似有千斤重般,紋絲不動。
那時候,正好我那個老友遇見了這事,他掐指一算,急忙命令道:“開館。”
這是本就邪乎,一個道士這麼說,由不得他們不重視,於是,一衆人等,又七手八腳的把棺材打開,我那老友就親自動手,拋開了那婦人的肚子,並從中取出了一個大胖小子。
小孩取出後,老友又命人把棺材釘死,再擡那棺材,四個人輕輕鬆鬆就擡着上山了!
叔說這故事聽的我一身雞皮疙瘩,我打了個冷顫,一百個不相信的問叔:“這事真是個真事兒?”
叔回答道:“那當然,那個孩子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跟你也差不多大,是我那老友的徒弟,以後說不定你們還會相見呢!我那老友說了,他掐算着,他徒弟會在那一片出現,卻沒想到會是在那種情況下,這就叫緣分啊!就像我跟你……”叔感慨了一番,又對二娃道:“所以說,棺材擡不起來,定然是棺中人心願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