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是雁門馬邑人,地處邊疆,隨時都面臨戰爭,十二三歲的少年參軍不足爲奇。
丁原信心十足地說了這句話,下面卻沒有人應聲,一個個面面相覷。
“高順何在?”他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再次問道。
“敢問刺史大人,”一個聲音有些畏畏縮縮地問道:“你問的高順是何方人士?小人同鄉有一個叫高順的,不過此刻沒在幷州軍中。”
“你是?”丁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這個高順還沒有呢?
趙家給了不少錢,總數差不多與捐一個太守的錢差不多,可這些錢卻不能用來買馬。
別看幷州位於和胡人交界之處,只能說這裡的兵丁,不少人都能騎馬。
在歷史上呂布所率領的幷州狼騎,是歸順到董卓之後纔打出來的名號。
北方本身就不是富裕之地,加之經常和胡人發生戰爭,有限的馬匹大都是通過繳獲,朝廷本身就財政緊張,哪有餘錢來養馬?
即便原本軌跡裡,丁原上任以後,不過是貧寒出身,六百金的刺史錢都不曉得咋來的,如何有錢來養一支騎兵?
所以此刻他剛剛到任,就想挖空心思,先把步兵訓練出來,漂漂亮亮打幾仗再說。
反正漢人與胡人交戰,一般都是依靠城郭堅守,爲數不多的出擊,都要耗盡朝廷的本錢。
“小人郝萌,”此人一臉媚笑:“爲百人將。”
他說着指了指身後的士卒,看上去還是比較整齊。
這名字趙雲和他提過,丁原一喜:“郝萌是吧?你當一個曲的曲長吧。”
其他的士卒恍然大悟,天啊,現在部隊裡還有這麼多的空缺,以前都是王家的人佔着位置,此刻不表現還等何時?
“對了,既然你認識高順,把他找過來。”丁原接着吩咐:“此人是否有從軍的經歷?”
“大人。我那同鄉分屬河內郡。”郝萌撓撓頭:“你看?”
“無妨,”丁原霸氣地一揮手:“河內郡那邊,本官自去交接,你先和他說好。是否願來我幷州軍,今後我等將不停徵戰!”
要打仗啦?士卒們的眼裡都冒出了綠光。戰爭意味着要死人,也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
該死卵巢天不死萬萬年,幷州軍的成員,除了郝萌等少數幾個將領。都來自幷州北部。
像張遼這麼大的孩子都在戰場上拼殺過,何況活下來的勁卒?幾乎每一個手上都有好幾條胡人的性命。
丁原此刻忽然想起,外甥趙雲在和自己說起這些人的時候,沒有說是否幷州軍的人,只是告訴自己,這些人挺不錯而已。
原來是自己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這事兒和趙雲一點關係都沒有。
“本官沒上任之前,”丁原馬上爲自己的行爲開脫:“曾有人告之汝等姓名,言及都乃俊傑,吾當重用。”
原來如此!
“大人。不知是何人所言?”第一個被叫名字的張遼本身就是一個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齡,忍不住發問。
“趙雲,”丁原嘆息道:“惜乎他太忙,不然真可與你等見上一面。”
“真定趙子龍嗎?”一個有些陰沉的聲音問道。
“正是!”丁原擡眼一看,此人比自己搞了約莫半個頭,虎背熊腰。
他禁不住問道:“汝乃何人,怎知趙雲?”
“九原呂布!”那人不鹹不淡地說道:“他師父和我師父是好友。”
啥,趙雲還有師父?丁原都不知道這情況,有些懵。
他一拍腦袋。纔想起來呂布不也給自己提過嗎,就因爲聽說此人恃才傲物,可用但不可大用,一時間還沒想起來。
“既與子龍有舊。汝可爲一曲長。”丁原補救道:“曹性可在?”
呂布本待施禮謝恩,臉上不由泛起怒意,迅即壓了下去。
趙雲和他相熟,在他面前竟然沒有提到自己?而且看刺史的樣子,好像還沾了趙雲的光,自己才能當一個曲長。
歷史在這裡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轉折。本來丁原和呂布認識以後,引爲心腹,並且給了最高的官職主簿。
此刻先入爲主,對武藝高低也就不那麼看重了,這麼多的人可以用,衝鋒陷陣立功了,多給一些賞賜便是。
“小人乃曹性。”一個什長從郝萌身後的隊列裡越衆而出:“不知大人叫小人何事?”
“你可願意爲一曲長?”丁原溫言道:“本官當量才使用,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升職。”
什長與曲長之間,還隔着百人將呢,這麼快就當曲長了?要說呂布和郝萌,本身就是百人將,他們升一級正常。
可自己咋跳躍這麼快?
趙雲!他突然想起這個名字。
武者的世界,和士子不搭嘎。也許在士人的圈子裡,不知道趙雲是可恥的,不認識雲體更是爲人瞧不起。
不過在軍隊裡嘛,就只能說呵呵了。
一旁的呂布甚爲憋屈,自己好像是順帶賞了個曲長。
想當年,一入伍就是伍長。
大前年在和鮮卑人的作戰中,可以說,沒有呂布等人的浴血奮戰,幷州軍還能否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惜乎三路大軍潰敗,幷州軍也是傷亡慘重,上面哪有心情來安慰這批有點亮眼的軍隊?
他家在九原,爲交戰之地,妻子嚴氏,是當地大族之女,自己貧寒時下嫁,儘管有呂布武藝高強的成分在內,實屬因緣巧合。
他入伍之後,在一次巡邏任務中,救下嚴家人,其間就有這位嚴氏。
英雄救美,結果反而是嚴家派人來提親。
因爲漢軍的失敗,家也搬到了河內。
後來丁原任命的幾個人,呂布根本就沒注意,腦袋一直在胡思亂想。
他本來是一個心氣特別高的人,今天感覺像是受了奇恥大辱。
以往,不要說刺史,就是專橫霸道的王宏,也不敢對自己怎樣,打仗還得靠自己。
啥時候下的操,呂布也不知曉,直到一個平日裡熟悉的百人將連喊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奉先,高升了是不是該請客?”那人樂呵呵地說道:“我去找幾個兄弟來一起喝幾杯!”
“好哇!”呂布甩甩頭,把腦袋裡的煩亂徹底拋開:“燕趙風味,某請客!”
嚴家就一個獨女,也算是大富之家,到了河內越發興旺,他不差這幾個錢吃喝。
可走到燕趙風味前,呂布再也挪不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