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事情的爆發點兒在邊境。現,或已傳入皓月。”
“大元這邊,暗衛已在阻截。不過……怕是不能完全阻隔!”
流言如風,就算豎起一堵牆,也擋不住它的蔓延,擴散。再加上有心人的推動。流入大元不過是早晚的事。
凜一想着,面色凝重。不敢想象這事兒,一旦傳入王妃耳中,將會變成怎樣?王妃是否能承受得住?
凜五臉色黑沉,眼底一片涼寒,信上所述內容。看之,簡直令人不寒而慄!竟然能想出以這種事兒來威迫主子,實在難以忍受。
“派人把這封信送給鍾離隱!”
“是!”
“帶容琪,顧老夫人去暗莊!”
“是!”
“守好王妃。在事情平息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湛王府,包括雲陌,容逸柏。”
“是!”
令下,湛王提氣,飛身出府。
凜五急速跟上。
看着瞬時消失在眼前的兩人,凜一心頭髮沉。
這一次……必是兩敗俱傷!
***
在湛王收到信函不久,顧盛和皇上也隨後接到了消息。
看之色變!
顧盛接到消息,驚愣過後,心驟然猛跳,“駕……”迴轉,急速往家趕去。然……
回到府中,腳不落地,緊聲開口,“老夫人呢?”
看一直沉穩,溫和的將軍,此時氣息急促,難掩匆忙的模樣,守門小廝愣了愣,趕忙道,“剛湛王府護衛來請,要老夫人去湛王一趟,所以……”
小廝話未說完,顧盛臉色已沉下,隨着往別處而去!
看着匆忙回來,連府門都沒進,就又離開的顧盛。小廝神色不定,轉頭,“東子,將軍神色好像不對勁兒!”
東子點頭,是不對勁兒,明顯是出什麼事兒了。
“是老夫人……出什麼事兒了嗎?”
看顧盛剛纔的問畫,在結合他剛纔的臉色……
兩小廝想着,心裡開始撲騰騰跳。老夫人可是被湛王府的人帶走的呀!如此……
這要出事兒,就一定不會是小事兒呀!
***
皇宮
皇上接到消息,表情幾經變換,起起伏伏。仔細看完信上每個字之後,“來人!”
話落,大內侍衛入內,“皇上!”
“即刻去湛王府,請湛王入宮!”
“是!”
“宣容琪,顧老夫人,顧盛,顧振入宮!”
“是!”
“還有完顏千華那裡,也即刻派人過去。”皇上說完,又沉沉補充一句,“多帶些人過去。”
“是……”
侍衛領命離開,皇上坐在龍椅上,眉頭緊皺。
這事,就算是假的,就算只是爲作雲珟,也沒那麼容易收場,難以平復。若是真的……
皇上眉心猛跳,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隨即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無論真假,都是必是天翻地覆!
皇上剛走出,一個護衛疾步走來,稟報,“皇上……”
聽完護衛稟報,聽到在外求見之人,皇上沉沉一笑,“宣!”
“是!”
湛王府
“王爺還在書房嗎?”容傾看着凜一問。
“沒有!主子剛剛進宮了。”
容傾聽言,看一眼時辰,“馬上就要吃晚飯了,怎麼還去宮裡了?”身體一好,就開始不按時吃飯了。
“突然有事。”凜一說的簡練,極致的避重就輕。
容傾聽了,看向麻雀,“跟廚房說一聲,讓等會兒再做飯。”
“是!”
麻雀領命離開,容傾坐在院中,靜靜給湛王縫着衣服,等他回來。
凜一站在一側,看看容傾,擡頭望向遠方,滿滿的不安。
皓月
皇宮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聲慌亂的驚呼聲,打破了鳳棲宮的靜謐。
南宮紫眉頭微皺,從貴妃椅上坐起,看着匆忙跑來的梅香,剛開口,問話還未出,就聽……
“娘娘……娘娘,攝政王突然帶兵把南宮家給圍起來了……”梅香喘着粗氣,紅白着一張臉道。
聞言,南宮紫臉色變,瞬時起身,直直盯着梅香,沉聲道,“發生什麼事兒了?說清楚!”
鍾離隱與南宮家,雖暗涌尤在,摩擦時有。可在明面上……
鍾離隱是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南宮家是忠君護主的重臣,兩者分外和睦。
雖然都有清除對方,獨霸皓月之念。但,卻又都忌憚頗多,因彼此實力可謂是旗鼓相當。一動,傷敵也必自損。反讓他人漁翁得利。如此……
不管是鍾離隱,還是南宮家,都處於隱而不發的狀態。怎麼……
鍾離隱爲何突然翻臉,突而發作?南宮紫一時想不通。
梅香白着臉,神經緊繃,“具體,奴婢也不清楚。只是,隱約聽聞,好似跟近日京城突起的流言有關。”
聽言,南宮紫眉心一跳,“流言?是關於湛王和湛王妃的那些……?”
“是!剛奴婢回宮時,隱約聽到……”梅香說着,看一眼南宮紫,忐忑不安道,“有人說,那些流言蠻語都是從南宮家流出的……”
“混說!”
“娘娘恕罪!”梅香瞬時跪倒在地,身體微顫。
南宮紫臉色極致難看,因爲清楚事情的嚴重性。這事兒若是坐實了……
南宮紫心頭髮緊,一個鐘離隱,南宮家已是難以應付。若是再加一個湛王。那……後果簡直難以想象。覆滅兩個字,不可抑止的涌入腦中。
南宮家
“攝政王爺……”南宮家大家長,南宮赫剛開口,既被打斷。
“南宮俊呢?”
“回王爺,俊兒他外出了,這會兒不在家……”
鍾離隱聽了,眸色涼涼,“是嗎?”
“是!”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鍾離隱話落,徐茳拿過一張軟椅放在鍾離隱身後。
南宮一族,從主子到下人,百十口人,看着從來溫和淡雅的攝政王,此時眉目冷凝,就在院中坐下等人回來。這架勢……
多數人滿心忐忑,不明所以。而個別人知道些許,此時各種念頭翻涌。
鍾離隱的反應,超出了預料。接下來會如何實在難料。只希望……
一護衛飛身而現,大步走到鍾離隱跟前,平穩道,“王爺,人找到!”
一言出,南宮赫垂首,眸色變幻。
鍾離隱沉沉道,“還活着嗎?”
“幸而去的及時,雖傷重。不過無性命之憂!”
“極好!”鍾離隱說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王爺,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誤會……啊……”南宮俊庶弟南宮連話未說完,胸口驟然一痛,隨之倒地,口中溢出一抹腥甜,猩紅外溢。
鍾離隱收回手,眸色一片沉涼,“本王什麼都還沒說,你怎麼知道就有誤會?”
南宮連剛纔一言,等同是承認了南宮俊確實做了什麼。
“徐茳!”
“在!”
“帶走!”
“是!”
徐茳領命,喚兩名暗衛上前把人架走。
鍾離隱視線在南宮赫身上掠過,溫和不在,眼中戾氣不再掩飾,陰冷,冰寒。視線掠過,隨之移開,大步離開。
南宮赫手握成拳,嘴巴緊抿,心裡不止是憋悶。
龍有逆鱗!而這次……南宮家觸礁了。在他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該死的……
外不平,內還亂,剛剛南宮連那一言,分明是有意爲之。爲了置南宮俊這個嫡兄於死地,他是豁出去了,竟然不惜與其同歸於盡。
嫡庶不和,生來不睦,這已是每家的常態,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都已開始習慣。一直以爲,他們就是斗的太兇,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做賭注。然,眼前的一幕……
是他一直以來都想錯了,錯估了他們暗鬥的兇狠度?還是……
南宮赫眼睛微眯,還是說,南宮連早就背叛了南宮家,早已是鍾離隱手中的一個棋!爲的不過是在關鍵的時候,中傷南宮家?
“老爺,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呀?”雲裡霧裡的南宮老夫人飛,不安道。
南宮赫沒回答,轉頭看向南宮蔚,“跟我來!”
“是!”
父子兩個一言不發離開,留下滿院的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不過,縱然還不清楚,卻也能看出,情況很不妙。
鍾離隱發難南宮家,眼睛看的出!
大元
眼見日落西山,湛王仍不見蹤影。
容傾放下針線,看向凜一,“王爺出門的時候,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王妃不用擔心。主子忙完就會回來了。王妃您先用飯吧!都這個點兒了,主子應該和皇上在一起用過飯了。”
容傾聽了,沒說話。只是不時往門口張望,若有所思。
如非要事,雲珟極少會這麼晚還不回來的。
而當前……
除了莊荇還在逃亡中,莊家可說已全部覆滅。而顧盛,雖還摸不透他心思,不過眼下也沒什麼大動靜。
就局勢而言,京城稱的上是風平浪靜。政務上,好似沒有他需要廢寢忘食的事兒。如此……
若非政務的話,那就是私事兒了。
想着,容傾皺起,“凜一,可是王爺又哪裡不舒服了嗎?”
凜一搖頭,“沒有!王妃您不用多想,主子身體基本已恢復了。”說完,又補充一句,“這點兒屬下可以保證。”
“嗯!”
看來,是真的有緊要的事兒吧!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也許,是她太過緊張了,有些胡思亂想了。
主要也是雲珟晚上,時常默默看着她所思的樣子,讓容傾不免多想。
很多時候,雲珟以爲她睡了。其實,她只是閉着眼睛而已,並非真的睡着了。
***
“湛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呀!”
站在廟堂中,看着渾身血跡斑斑,一圈一拐,狼狽不堪的莊荇。還有……
被他扣住咽喉,劫持在手的完顏千華!
湛王面無表情,踏着屍體,緩步向前。
王府暗衛,緊緊護在湛王身後,身側。
大內侍衛,劍指莊荇,還有他身後殘兵,將他們團團圍住,蓄勢待發。
侍墨,侍琴站在其中,面色緊繃。
看着湛王,莊荇臉上傷口還在滴血,卻笑的怡然自得,笑的醜陋扭曲,“一些日子不見,聽說湛王寵愛入骨的王妃,實則是自己的親妹妹。嘖嘖嘖,這可真是世間少見呀!”
莊荇話出,在場的侍衛倒吸一口涼氣,握着劍的手微顫。莊荇他剛剛在說什麼?湛王妃是……是湛王的親妹妹?
驚駭過後,眉頭皺起。莊荇這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以故意編造這些莫須有的事,來膈應湛王吧!
不然,這種事兒。在之前,在莊家和湛王府斗的最兇的時候,就應該爆出來,給湛王府一個重創纔是。又何必等到現在才說!
話入耳,湛王神色不見絲毫波動,踏步向前,衣袖翻舞,真氣外泄,厚重嗜人,透不過氣!
“看來,湛王爺也不是完全無所謂嘛!”莊荇看着湛王,滿臉張狂,“只是,現在這個同樣是你命根的人在我手裡,我倒是要看看湛王要……”話未完,嗜氣至,草飛舞,葉飛揚,塵起,雲涌!
紫衣掠過,刀光劍影,血色飛濺,猩紅一片……
絕殺入眼,大內侍衛心口一窒。
因顧忌完顏千華的性命,所以一直跟莊荇對持,沒敢輕易動手。
本以爲,湛王突而趕來,也是爲了救母。然,沒曾想卻是……
痛下殺手,完全無所顧忌!
看着,不由心顫!
“公主……”
驚呼,色變,擡腳,剛動,被強硬阻截!
滿地的屍體,倒在血泊中的完顏千華。還有,被湛王捏在手指間,臉色漲紅,幾欲斷氣兒的莊荇!
雲陌,容逸柏,還有御林軍趕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看着已然嚥氣兒完顏千華,容逸柏眼眸緊縮,雲陌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