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開,竟然開到5點10分,如果車正點到站,那麼她已經下車了,我出了禮堂一路狂奔,既希望班車晚點,又希望她現在已經在站點等候。
站點處,我來時只見他哭喪着練,滿是怨氣。我自然可以理解,幾次我回去她都風雨無阻的來站臺接我,而她不遠萬里趕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我,下車卻沒見我的身影,任誰都會失落,她更是會認爲我沒那麼在意她。
我趕忙衝上去將她抱在懷裡,不斷的解釋,可她手都沒有擡起,沒有像以前一樣環上我的腰,我不斷的說着好話、情話,也不斷的解釋,最終她也沒再使性子,可我知道,她還在生氣。
晚上我將宿舍幾個還算聊得來的同學叫出來,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其實當時我的想法是想將她介紹給大家,那個年紀,這麼做,無非就是一種炫耀和希望讓她感覺到能進入我的生活。
那頓飯,吃的記憶猶新,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不過有些話是她事後才告訴我的。
我們酒興正酣,她坐我旁邊一直貼心的爲我夾菜,直到我肚子很脹,吃不下了,她正好夾來一片鍋包肉,我只是好心的將這片鍋包肉夾回她的餐碟,意思也是想讓她多吃點。
沒成想,她以爲成了我不在意她,不重視她,甚至當着幾個我的同學的面兒落她面子,夾進去的東西,我隨手一筷子又給夾回去了。
那一晚,是我們第一次鬧了矛盾,同學們都去KTV唱歌兒了,唯有我兩呆在門外,我緊緊摟着她,聽着她痛哭間的抱怨和牢騷,還有她以爲的我不在意她的種種舉動。
好在...事情過去了,她表面開心的呆了幾天,我們在一起玩兒了幾天。可現在回頭想想,我們也沒去別的地方,這個城市我竟然一點兒不熟悉,每天帶她不是上網就是爬山。
她後來和我說,這是我最差勁的一次旅遊。我想,也是的!
我當時只想說,一天和你煲電話粥,我一個朋友都沒交,同學們組織春遊我都不去,因爲我們班女生多...種種理由掩蓋不了我的不浪漫。
這就是我們矛盾的開始,我爲了讓她放心,幾乎放棄了所有的社交,而她似乎爲了響應我,她的世界也僅有我而已,我們都活在我們彼此編織的牢籠裡,空間越來越小,直至窒息。
......
那一天,我不會忘記,同學們組織了一次全班的聚餐,導員兒也會參加,明言一個不能少,我不得不去。
那一天,我似乎被女生們的輪番轟炸灌多了,以至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去的KTV,什麼時候又被誰安置在了賓館內,直至半夜三點醒來找水喝,我才稍微有些意識。
電話裡300多條短信,100多個未接,全是我酒醉之後的事。我趕忙回了過去,她竟然還沒有睡,她竟然在哭...
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的記憶只停留在了飯桌上。
頂着要炸裂的頭和濃濃的睡意,我安慰她到天亮,這件事便如此結局了。
可真的是結局麼?
......
隔了幾天吧,我正在上課,突然她的電話打來了,她知道我的課程表,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來電,最多會發消息。
我和老師打個招呼,來到走廊,接起了電話,她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和簡短:“在哪?”
我聽出了她的異樣,想問些什麼,可我還是選擇先回答她的問題:“上課”。
“上課可以接電話?”她冰冷的追問。
我無奈苦笑回答:“你電話響了,我以爲你有什麼重要事,就來走廊接了”。
她似乎信了,然後開口道:“去網吧”,還沒等我說話,電話中便傳來了盲音。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爲什麼,我急急忙忙的跑出校外,跑去網吧。
開機、登錄Q、點她的頭像,然後打過一串字:“我來了,怎麼了到底?”
她什麼都沒說,給我發來一個鏈接,我點進去一看,腦中頓時“轟”的一聲炸了,我徹底懵了。
那是一個Q空間的鏈接,準確的說那是我班長的Q空間,空間第一個置頂的說說是一張照片,照片中,我光着上身,坐在一個沙發上,我的頭是後仰的,我的眼睛是閉着的,我醉的不省人事。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個女生照相居然帶上了我,把我夾在了中間。
猛一看,確實讓人無限遐想,我一時間不知怎麼和她解釋,因爲我的腦海中根本沒有這樣的記憶,我張口無言。
她少許時間後,發來視頻請求,我點同意,她的臉出現在了我的電腦屏幕上,哭的眼睛都腫了,就那麼狠狠的盯着我,盯着我,似乎期待我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更無從說起。
我哭着逃離了網吧,逃離了網吧中衆人傳來的奇怪的目光,我去了附近一個無人的小公園,我撥通了她的電話,她還在哭。我大哭着和她解釋,卻怎麼也解釋不清,我着急的那時候手腳發麻,說話結巴,甚至前言不搭後語。
解釋的過程中,我着急的用拳頭砸過一棵樹,她送我的情侶手錶,竟然也巧合的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我失魂落魄,我躲在被窩痛哭流涕。第二天我找來了班長,找來幾個同學,一起去網吧和她視頻,讓她們替我作證,告訴她,我在學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孤僻、生冷、不易接近,原因就是因爲她。
可是她將我做的這一切當成是一種串通在一起的欺騙,她更加傷心了,我們的誤會也更大了。
......
那是即將考試,我即將回家見她的日子,我們已經整整這樣爭吵、哭泣的過了兩週,每天按時發消息,打電話,煲電話粥,可話題不再如之前那麼多,也再沒有一句情話,總是兩句不到就要談到這個事上,然後是我千篇一律的解釋,然後就是她哭,然後我也哭...
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末尾,處的很糟糕。
有一天,我找到了導員,我要請假回家,他很詫異,因爲馬上期末考試了,這時候選擇回家?不要成績了嗎?
我一番番苦苦哀求,導員同意了,少報給系主任,系主任又上報了副校長,最終我去見了副校長,一番磨難,一番阻撓,我一番努力,最終我辦了緩考,所有當年成績取消,來年全科補考,且最高60分。
我一點沒有覺得後悔,匆匆收拾東西便去車站買票,買第二天早上出發的,又是無座的站票。
48個小時的煎熬,我不知是怎麼過的,因爲走的匆忙,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也沒有說,中間我又好幾次的失聯,她似乎更加以爲我不在意她了。
直到我出現在她的班級,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一天,我們相擁哭泣很久,我當時忘了從哪裡弄來的一把水果刀了,遞到了她的手裡,我說我發誓沒有對不起你,不相信你便殺了我吧。
可笑嗎?我現在回頭想,也不覺得可笑?失去她的恐懼讓我窒息,讓我想去死,就是這般愛她。
最終我們和好了,又愉快的度過了一個假期。
......
大三來了,畢業季來了,3月份到校,5月底就要離校了。我返回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各種花錢,各種買禮物,各種討好各科老師,我不希望自己拿不到畢業證,我不想自己緩發一年畢業證,我只有一個目的,畢業趕快回家,找份兒工作,向她求婚。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次再回到學校,她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沒有了以前異地戀的癡纏,也沒有了之前兩人在家鄉時候的熱戀,多了一種陌生,每天就好像她在逼着我和她吵架一樣。
就這樣忙碌着考試的事情,忙碌着畢業手續的事情,忙碌着和她修復關係的事情,時間來到了五一,那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五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