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假期的第一天,我和室友兩人大早上起來在食堂吃個早點,她一個電話便是一番無理取鬧,我嘴裡含着半個饅頭還沒來得及嚥下,便已淚流滿面。
不知道爲什麼,這爭吵的幾個月,我特別容易哭,後來也證明,我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在了那兩年。
這樣每天壓抑,心堵的日子讓我很難過,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我還是之前一樣愛她,我在盡力的挽回着我們的感情。
我似乎順其自然的扮演了一個劈腿的男人,似乎一切都是我做錯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就在那一天的籃球場上,我們通着電話,我吐血暈倒在了路邊。
醫務室醒來後,我拉着我室友喝了整晚上的酒,那一天我沒有失憶,記得特別清楚,燒烤攤,散白酒,小瓷壇加熱的,半斤一個,我喝了十幾個,直到救護車把我拉走。
從此我的肚子就有啤酒肚了,因爲沒有了胃粘膜。
也就是在那之後的五一節的第幾天來着,忘了,那段記憶非常模糊了,或許有些不堪回首。她打來電話又是一番爭吵,我又是一番解釋,總之,我就感覺堵,特別堵...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一片空白,就說了讓我後悔終身的話:“分了吧”!
她掛了電話,又打了過來,大哭着罵我,罵完就掛掉也不等我說話,然後再打過來,再確定的問我,我不說話,她又罵我,然後又掛電話,一天的時間,循環往復。
深夜,我睡的特別早,因爲我特別的虛弱,那是我上大學以來睡的最沉的一覺,電話震死我都不知道。
醒來後,她發來了一條很長很長的短信,甚至一條都放不下那些文字,分三條發過來的,清楚的寫明瞭這三年我們的點點滴滴,甚至前一段時間自己的心路歷程,總體意思就是她對不起我。
我沒有回這條短信,只是將自己蒙在被子了,痛哭流涕,也不知是痛苦,還是悔恨,或者是被這一條短信,被她的自省所感動。
好久後,我直接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是她室友接的,說她昨晚上喝多了摔壞了尾巴骨,剛剛從醫院回來,睡着了。
我一聽之下,頓時慌亂了,可恨我沒有翅膀,不能立刻出現在她的身邊。
給我母親打電話,讓她代我去看看,去照顧一下。
我母親趕忙拉着重感冒的父親,兩人開車一個多小時,進了市裡,去了學校,帶她去醫院又做了詳細檢查,又配了好多的藥。
我媽還貼心的說:“閨女,你要怕你媽擔心,不敢跟你媽說,要不就請個假住我家去,我伺候你把病養好”。
她一再堅持不用,最後我媽無奈的離開了,臨走時還放下幾百塊錢說道:“阿姨來的匆忙,沒買什麼東西,也沒帶多少,你留下,想吃什麼就自己買點”。
本來這些都是很普通的話,我媽一直中意她,也不把她當外人,可在我媽走後,她再次打來電話。
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什麼意思?看不起誰?欺負誰?”什麼什麼的,說的我直接懵了。
我追問她不說,就是罵我,直至在我的一直追問下,她掛電話時才喊出一句:“問你媽去”。
我給我媽去了電話,瞭解了一下,我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啊,我又給她發消息問:“到底怎麼了?我媽怎麼你了?”
她的消息是:“你過來讓你媽扔我幾百塊錢什麼意思?分手費嗎?我那麼賤?...”
我當時真的沒有哭,真的真的沒有哭,我笑了,我苦笑,我冷笑,總之我是笑了,但是眼角也有淚吧。
......
徹底分手了,我的世界裡再沒有她,我的大學生活在最後一個月突然變得多姿多彩起來,與同學爬山,踏青,聚會,野炊,唱K,遊樂場......
我突然發現,也許我們之前的相處方式錯了。
只是現在已經不再重要了!
本來決定畢業就回家的我,最終爲了逃避現實,選擇了去南方實習,在一個私立的中學裡任教,擔任七年級四個班的語文老師。
那個學期很忙碌,很忙碌...早上五點多起牀跟車接學生到校,早點還沒吃便要開始白天的課,下午五點多一直到晚上八點多跟車送孩子們回家,回到學校,食堂都關門了,然後也不吃飯,弄上幾瓶啤酒就開始批改作業,備課,一直到0點左右。
很忙,也很充實,但不能停下,夜深人靜裡只要停下便會想她,想到淚流滿面。
也會傻傻的將她Q號輸入,翻看一下她的個人資料,再進她的空間看看日誌、說說什麼的,看看她的情感狀態和最近有什麼變化。
日子大體就是這麼過來的,自己折磨着自己。偶爾的她也會申請加好友,然後問我爲什麼進她空間,兩人總是沒說上幾句,就再次拉黑。
......
做學生,我是失敗的,做老師,我是成功的,前所未有的成功,那種把手底下的差生帶成尖子的成就感,沒有任何一個行業能比,這就是老師這個職業的魅力。
也許我曾經也如他們一般叛逆吧,我與他們有更多的話題,更貼近的心境,更天然的親和。
學生們願意拿我當朋友,願意有事沒事找我玩,願意聽我的話,願意喜歡我的課,也願意愛上語文,從而愛上學習。
可也算好景不長吧,收到幾個早熟女生的情書,加上自己身上的一點小狀況,在學期末,我不得不選擇離開。
學生們組織的歡送會的場景我至今難忘,那個巧克力和各種糖果編織成的捧花,我現在還珍藏着。
那一走,那一離開,便是永遠的告別了教師這個職業。
......
回到家鄉,做了個小手術,然後便如屍體一樣整天躺在家裡,不是不能行動,是不敢出門,這個小縣城每一個角落,彷彿都有她的身影,我會不自覺的想起從前,想起她,那是一種煎熬,太過於痛苦的煎熬。
我再次想到了逃避,我想躲的遠遠的,躲到天涯海角,躲到一個沒有她影子的地方,躲到一個沒有電話、沒有網絡、沒有自由的地方,逼着自己不去想她。
有這樣的地方嗎?答案是有,監獄和部隊。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我選擇了入伍,棄筆從戎,成爲一個大齡戰士,成功的讓自己封閉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