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作死,那也是酌情作死。
許朔現在自己都感到大腦昏昏沉沉的,怎麼還可能繼續去作死嘗試呢,再來第三次他怕是都得直接失去任何應對手段。
不過面對着洛斯那“你無理取鬧”的古怪眼神,許朔還是沒有解釋。
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繼續保持吧。
沒有再去看那個又被自己忘記了形象的東西,許朔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太陽穴,轉身便從洛斯撕開的空間裂縫中走了出去。
外面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但仍舊是黑夜。
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警戒線旁邊,鄭隊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許…許先生?!”
他眼睛驟然發亮,臉上的神情微微驚喜又有點忐忑。
羅凱煩躁的揉了揉一頭捲毛:“真的是我。存儲的靈性血液不夠用,我就只能用自己的身體作爲能力載體,消耗着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
羅凱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許朔。
羅凱神色忽然一頓。
隨後他就起身往警戒線這邊走來。
說這話的鄭隊長沒有絲毫多餘的盤算,那雙澄澈的眼睛堅定而認真,就好像在問的時候他就已經相信了某種可能。
那麼上面必然也會有所反應。
邊說着這話,羅凱將手中的雲紋漢劍變成一顆紅寶石。
而就在這時,他們面前的警戒線裡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個有點熟悉,但又好像不太熟悉的身影。
聽說會隨着契約主人的心意進化。
許朔想了想說道:“就是不一定還正常。”
半晌後。
那身影從空中摔落在地面上,似乎也是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然後他頂着一張嫩臉滄桑道:“就今晚的情況,這個世界還能撐一年我都覺得難,偏偏那處深淵領域居然還沒有達到召喚深淵巨魔的地步。”
許朔沒說話。
因爲這麼大的動作,是不可能再對普通民衆隱瞞下去了,偏偏官方還想瞞死這個消息。
年齡好像不太對。
許朔忽然好奇問道:“上面最近在吵什麼?”
深淵污染很可怕?
那就進化出火焰淨化的能力!
凡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嘛。
所以鄭隊長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
許朔委婉說道:“裡面的情況我不好說,但如果羅凱能平安出來的話,那麼事情應該還有迴旋的餘地。先看看他打算怎麼做吧。”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到底該做什麼準備,這整個城區需不需要直接清空?
一個城區,三百多萬人!
如果真的已經嚴重到需要撤離整個城區的地步。
鄭隊長感覺自己悲觀的心情好像也得到了些許緩解。
血是紅的?
巧了,火也是紅的!
鄭隊長神色沉重的點頭應聲。
……
他覺得。
想起這些事情鄭隊長就已經頭疼了。
看着鄭隊長期望的神情。
是因爲這個人穿着羅凱之前穿的衣服,也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黑色捲毛,以及手中拿着一柄紅光澄亮的雲紋漢劍。
“雖然有點用,但那處深淵領域真的太龐大了,整個幻象空間裡全被黑暗填滿了!我進去就是黑暗,根本沒有空隙可以使力!”
鄭隊長整個人甚至都懵逼住了。
羅凱起先不知道。
羅凱纔看着他說道:“但我不想現在就去解決。”
鄭隊長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
但其實,它真正的養分是生靈萬物的「生氣」。
這個人應該是羅凱。
羅凱盯着他:“你看到了?”
但眼神明顯有些古怪。
話音落下,許朔還是沒什麼表情。
聽到這話的羅凱並不覺得奇怪。
許朔神情都愕然了起來,很是疑惑的打量着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鄭隊長語氣遲疑:“羅先生?”
聽到這個問題。
見到青年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好,鄭隊長趕緊迎了上去,都準備拉開警戒線直接衝進去扶人了,不過許朔擺了擺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了。”
許朔看向他。
於是這顆寶石最終就變成了他認知中的雲紋漢劍。
原本它不是紅色的。
聽到這話的鄭隊長瞳孔微微放大:“您的意思是,羅先生可能回不來?”
正巧羅凱也擡頭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許朔仍舊是那副面癱臉,而前者此刻的神色卻古怪的有些意味不明。
那直接就交給「審判」處理了。
但說這兩句話的途中。
但說完後,他的神色卻變換不定。
而羅凱那個時候剛剛加入劇本空間,因爲突然獲得超能力,正持着一顆仗劍江湖的俠(中)士(二)之心。
羅凱撐起下巴:“還能遇到什麼,一個巨大無比醜了吧唧的怪物,直接把我吸進了它肚子裡。”
到現在爲止。
而說完這句話後,羅凱的神色也明顯更爲疲憊了,他揉了揉腦袋往不遠處的民房走去。
“如果不是你那個員工將我剖了出來,我這次很可能就真的出不來了,畢竟短短的時間就已經消耗了十年的生命力,再晚點我估計就直接被消耗完了。”
“哈?”
就算那是一個怪物。
洛斯是肯定會把人給他帶出來交代。
許朔點頭又搖頭:“看到了,但現在已經忘了,他說我不能記住。”
許朔頓了頓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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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許朔看着他問道:“你進去後是遇到了什麼?”
鄭隊長卻是沒有直接回答。
少年版羅凱邊說着,從警戒線下方鑽了出來。
許朔若有若思的抵着下巴:“我覺得那個怪物有個本體,不是你所說的進去就是黑暗。”
而羅凱也已經收回了視線。
寶石以血液爲養分成長。
而是目光認真的看向他說道:“許先生,您覺得我們這個世界有沒有團結的可能性?”
說到這裡。
“出來是肯定能出來的……”
許朔是唯一進去再出來的人。
許朔則挑眉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不應該是被抽空血液變成一具乾屍嗎?”
他又突然轉身朝許朔招了招手。
鄭隊長頓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所以封印他的記憶很平常。
因爲許朔之前纔剛剛升爲三級玩家,就算他的精神力再超凡,第一次接觸四級深淵的污染也不可能那麼快抵擋住。
羅凱聞言思索道:“如果可以接觸污染源本體的話,或許我還可以一試。”
“你的淨化手段都沒用嗎?”許朔不置可否的問道。
走了兩步。
他臉色泛着白,神色微懨,有一種很明顯的虛弱感,整個人的形象直接從之前的「邋里邋遢滄桑大叔」變成了「柔弱破碎感美少年」。
鄭隊長神情凝重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做好最壞的打算,這裡的情況已經告知上面了。”
那個「他」自然就是某員工了。
許朔頓了頓說道:“我從來不做這種範疇概念的思考。”
羅凱嘆了口氣說道:“總之裡面的情況很嚴峻,我短時間內是解決不了的。鄭隊長你要麼讓上面去召集來比我更高等級的玩家,要麼就讓上面做好公佈的準備。”
結果那裡卻是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間。
“我原本也是這樣以爲的,但我的本命武器顯然比我的思維靈活,它只消耗了我的生命力。”
如果深淵巨魔出現了。
後來知道了,這顆寶石也已經被他養歪了,不僅喜愛靈性血液,還隨着血液的顏色演化出了火焰的能力。
而這一切都是依據於羅凱的認知。
“等等,所以你其實沒有看到那個怪物真正的本體?”
這顆寶石是他在二級考覈本里遇到的。
“別看了,是因爲消耗太大。”
隨便找了間無人的民房,羅凱進去後直接嘆息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少年那一頭凌亂的捲毛看起來都軟塌塌的。
之所以用「應該」。
雖然羅凱一直以來都在爲了守護這個世界而鞠躬盡瘁,但他也到底是在劇本空間裡混跡了許久的高階段玩家。
這個程度的玩家在面對某些境況時,基本上都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一種——近乎偏執的決斷性。
這個世界到現在都還在猶豫?
那,就繼續猶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