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好計謀啊!”陳逸陰着臉,與晉王的酒杯碰在一起,“嗆”的發出一聲很響的聲音。
鄭玄燁知道陳逸心裡的不快,他哈哈大笑着,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杯口朝下笑着說道:“看看,本王今日新得一妹妹,十分的高興,將喜酒乾了!王兄娶的是父皇的‘英公主’,難道不該高興嗎?”
他看着陳逸咬牙啓齒的樣子,心裡是痛快極了!誰叫他當初坑他,不把素素給他?那麼,這一出也讓他心裡不痛快纔是!
“多謝晉王殿下,本王開心極了!”陳逸終於是含着十分的生氣,卻笑着說道:“我陳逸有幸得娶‘英公主’,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來……,大家同喜啊!”
自己說着,也一仰頭,將杯裡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然後,就像剛纔晉王一樣,杯口朝下,朗笑着說道:“大喜之日,大家好好的喝啊!哈哈哈……!”
“恭喜浩王爺,喜得佳人!”大家都開始勸酒、敬酒,互相說笑、嬉鬧。
整個慈恩殿上,一片觥籌交錯的譁然之聲,卻也是各懷心事,各有各的不痛快!
女眷們自是羨慕、嫉妒加上無奈,言語之間,有譏諷,也有詆譭。
今日之事,恐怕在這個新年裡,會成爲每家每戶茶餘飯後、閒來無事的趣事和說頭吧?
陳逸坐在那裡,一個勁的往下灌酒,直喝得迷離、朦朧,癱軟在椅子上。
王妃中途勸了幾次,都被他冷眼瞪了回去。
鄭美蓮嫁進王府這麼多年,陳逸從來沒有對她紅過臉,卻不想在這衆家親戚雲集的地方,對自己的好言相勸不理不睬,還橫眉豎眼,沒有好臉色。
正在氣惱之際,她的哥哥——如今的和王爺鄭江,過來她跟前,看到陳逸那樣子,低聲說道:“妹妹何不扶着王爺回府呢?這出鬧劇,既然已經這樣了,妹妹就好自爲之吧!”
他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幫她扶起陳逸,吩咐後面站着的賽珍珠和幾個太監,送他們回去。
鄭美蓮無奈,只得帶着一雙兒女,和醉的迷迷糊糊的丈夫,回了浩王府。
劉側妃見狀,也起身,只不過她並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帶着兒子進了慈恩殿的後殿,去拜見太后娘娘了。
景貴妃斜倚在那裡,吩咐宮女們叫來了自己的弟弟。
“洪兒,你可知皇上新封的‘英公主’是什麼來頭?”既然不是與她爭寵的女子,那麼,景玉兒便不太在意,只將她作爲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才能這樣輕描淡寫的問。
“姐姐還別說,我真的知道她的底細!”景洪一聽姐姐的問詢,笑着說道:“姐姐可還記得,小弟府中的茵茵嗎?”
“嗯……!她不是爲咱景家添了男丁嗎?這樣的大功臣,姐姐前幾天已經派人賞過了呀!”景玉兒十指捏起一個剝好的龍眼,喂進嘴裡,嚼着說道。
“是!她還有個姐妹,進了浩王府,做了陳逸的侍妾,正好之前也來看過茵茵,就是她!”景洪說道。
“什麼?”景玉兒丟下剛剛抓在手裡的一顆龍眼,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她倆是一起的?”
“嗯,聽茵茵說,她們從小就是好姐妹,在巡遊的時候,被士兵們誤打誤撞抓來的。”景洪說起茵茵,最得意的就是茵茵所生的那個大胖小子——他景家唯一的男丁。
“那,她的身家如何?”景玉兒追問道。
“很正常的小門小戶女子,沒什麼不同!”景洪想了想茵茵曾經透露過的關於羅素姬的事情,沒什麼不妥。
“沒意思!”景玉兒又倚在了那裡,不過,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哎,你說……我怎麼覺得她長得和我有幾分相似?”
“嘿……,你還別說,姐姐這一提起,我也覺得她與姐姐的長相有點相似!不……,有五分相似!”景洪想了想,說道。
“這是巧合嗎?”景玉兒何等細膩的心思,她用一根如玉的手指,輕輕地揉着太陽穴,嘀咕道:“難道,皇上是因爲她長得與本宮有幾分相似的緣故,才冊封她‘英公主’的?呃……不行!我絕對不能容她沾了我的光,就這樣一朝飛上枝頭,成了鳳凰。”
“也對啊,萬一皇上真的是因爲她與姐姐容貌上的幾分相似,而封她公主的,那,姐姐您不就虧大了?她也太好命了吧?”景洪不得不感嘆羅素姬的好命。
“英公主?英……”景玉兒又有點想不通了:“爲什麼放着那麼多的字,偏偏要用‘英’字呢?這其中有什麼緣故嗎?”
“哎呀,興許是隨口捏來的吧?”景洪看着姐姐那鑽牛角的樣子,有點無奈。
“皇上是個心思細膩之人,這個字,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用意!”不愧是在皇宮裡生存的女人,什麼都能被她掰扯出說法來。
“父王,您對今日皇上御封之事,如何看啊?”另一邊的鄭江,坐在父親身邊,看着眼前搖曳的舞女,輕聲問老和王。
老爺子看了一眼兒子,說道:“以老父看來,興許今日之事,只是皇上臨時起意,與你我心裡所想的事情,沒有什麼關聯呢!”
“那,那個女子是如何進宮?又怎麼那麼準確無誤的出現在皇上與太后身邊的呢?孩兒總覺得她有點面熟!”鄭江說道。
“面熟?”老王爺驚訝的看着兒子,問道:“何意?”
“就是覺得她有點面熟,彷彿在哪裡見過似的!”鄭江皺着眉頭,搖晃着手裡的酒杯,說道。
“見過?面熟?”老王爺重複着這兩個詞,忽然,他的眼神落在了不遠處的景玉兒身上,說道:“是她!”
“誰?”鄭江看向父親,順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坐在那裡慵懶模樣的景玉兒:“怪不得孩兒覺得面熟!”
“這……也許就是皇上今日臨時起意,封她爲公主的緣故吧?”老王爺深知皇上對景貴妃的寵愛,那是這個後宮除了皇后之外,獨獨頭一份。
“還好,她已經嫁做浩王婦了!”老和王的眼裡有點複雜:“否則,今日這裡,便是一場隆重的封妃儀式了。”
“只是,苦了妹妹,以後得小心謹慎一些了。”鄭江抿了一口酒,說道。
“無妨,你妹妹在王府的勢力,是盤根錯節,她這十幾年的經營,不是鬧着玩的!再說,如若連這樣一個心無城府的小女子也應付不了,她就不配做我老和王的女兒。”老王爺一點都不擔心女兒的處境。
“心無城府?父王,您如何斷定那女子是‘心無城府’?”鄭江很意外父親的看法,在他心裡,所有捲進權勢之中的女子,十有八九都是心機深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