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小奴小心的偷瞄了一眼王爺的臉,輕聲說道:“夫人不要奴婢和小青的陪伴,說自己在院子裡走一走,散散心就回來了。奴婢這也是過來看看,夫人是否回來了?”
“該死!”陳逸低聲罵着,舉步就往外走去。
賽珍珠看着小奴,狠狠的瞪了一眼:“還不趕緊的,叫上院裡的丫頭們,去找?”說完,小跑着跟了上去。
生氣加上心裡着急的陳逸,直接來到了輕塵苑的門口。
只見院門是虛掩着的,看不出來是否有人來過?
“來人,掌燈!”賽珍珠趕緊讓人在前面掌燈。
陳逸才藉着微弱的燈光,進了輕塵苑。
此刻的天空中,那一彎殘月不知何時被雲彩遮住了光亮,只剩下朦朧的一片,看不清楚院子裡的一切。
高大巍峨的建築,在這樣的月夜下,顯得詭異陰森,一陣陣的冷風吹過,不由得讓人渾身冷顫連連。
還有關於這裡鬧鬼的傳聞,使得掌燈的婢女們心裡發怵,不由偷偷的看着身後的王爺和賽珍珠,放慢了前進的腳步。
“素素?”陳逸站在院子裡,大聲喊道。
“夫人?夫人!您要是在裡面的話,應一聲啊?”賽珍珠連忙喊道。
揹着月光的大殿門,看不清楚是關着還是開着,大殿裡也沒有一絲絲的光亮,鴉雀無聲。
席地捲過一陣冷風,婢女們一個個哆嗦着、大氣不敢出。
“看來,夫人並不在這裡!”賽珍珠說道。
他相信,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人來鬧鬼的地方。即便她的膽子再大,也不至於。
“是嗎?”陳逸心裡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看看?但他還是沒有走進這裡,他也篤定,素素此刻不會在這黑漆漆的大殿裡。
“回去吧!”陳逸轉身,面無表情的說道。
身後的婢女丫鬟們,如獲大赦一般,鬆了一口氣,趕緊跟着王爺的腳步出了輕塵苑。誰也不願意踏進這裡一步,即使是在大白天。
陳逸再次來到雲煙別院。
他吩咐下人們都回去休息,只留下賽珍珠跟着。他倒想看看,這大年三十的晚上,羅素姬究竟會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好膽大的一個女子!
坐在她平時坐的地方。陳逸讓賽珍珠將那副畫拿了出來,放在案几上。
他靜靜的瞅着那幅畫上的絕世佳人,想着自己這些年來的心事,以及今晚不知身在何處的羅素姬。
依偎在丁文軒的身上,她漸漸地睡了過去。
丁文軒用自己的披風包裹着她的身子,將她整個的攬在懷裡,給了她最舒服的一個姿勢,只想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寢室裡畢竟沒有燒地爐,深夜的北方,不是一般的寒冷。
他凍得在那裡瑟瑟發抖。饒是他身子結實,也抵不住這後半夜的寒冷。
羅素姬更加的敏感。很快就被凍了醒來,擡頭才發現自己窩在丁文軒的懷裡,踏踏實實的睡了一陣。
“文軒?”羅素姬擡起頭,低聲叫道。
“你醒了?”丁文軒低頭,碰上一雙如水的眸子。夢幻般的近在咫尺,就那樣呈現在他的眼前,迷茫而美麗。
心裡瞬間涌上一股衝動,他趕緊別過頭去,說道:“這裡涼。你要是醒了,咱們趕緊回去吧?要不然,你會受涼的!”
“確實很冷!”
羅素姬離開他的懷抱,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看了一眼窗戶外面。此刻天空的半旭殘月已經被風捲走,不見了蹤跡,夜空是一片墨一般的黑寂。
這裡的燈光,雖然微弱,卻依舊亮着。
“回去吧?”丁文軒起身,將那個還在亮着的燈籠提了下來,說道:“這裡沒有暖爐,很容易生病。”
“你說……重華殿的歌舞結束了嗎?”
羅素姬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時辰?但她知道,今晚那裡一定是最熱鬧的地方。
“這裡距離太遠,聽不到絲竹之聲。”丁文軒走在前面,說道:“你跟好了我。”
“嗯,你也小心一點!”羅素姬伸手扯住他的一縷衣袖,說道:“這麼黑的天,我害怕!”
“你怕?”聽到她的嘴裡說出這兩個字,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怕鬼!”羅素姬看了看那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緊張極了。
“那……你聽說過這王府裡鬧鬼的事情嗎?”丁文軒故意問道。
“鬧鬼?”羅素姬怎麼忽然覺得,自己身後好像有什麼似的!急忙繞到他前面,還差點打掉了他手裡的燈:“我後面有什麼!”
“膽小鬼!”丁文軒覺得好玩極了:“聽說,輕塵苑裡有鬼!是冤死鬼,還有人見過呢!”
“不說了好嗎?”羅素姬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說道:“大晚上的,爲什麼說這個?”
“這是真的!”丁文軒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說道:“有人都見過呢。說長得和輕塵夫人十分的相似,還一個勁兒的嚷着讓人償命呢!”
忽然,一股冷風吹過,掀起她的披風,“噼裡啪啦”的響聲,嚇得羅素姬直直的撲進了他懷裡。
將整張臉埋進他的胸口,帶着哭腔說道:“我又沒有害你,爲什麼嚇唬我呀?你要找,就去找害你的人啊!別嚇我!”
丁文軒沒想到,她對鬼這麼害怕!
只得站住腳步,輕輕地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背,柔聲說道:“好了,你這樣要讓人看見了,會說閒話的!僅王爺府女人們的唾沫就能淹死你,難道你就不怕?”
“我……,我沒做什麼不該做的,我……不……不怕!”羅素姬終於是緩緩地離開了他的懷抱,結巴着說道。
“好了,傻丫頭!”丁文軒伸手牽起她的手,說道:“我護送你到院門口,你就自己回去,我在外面守着你,可好?”
“不,你送我進去。說好的,今晚你陪我守夜的!”羅素姬像個耍賴的小孩子一樣,今晚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他。
說實話,她害怕一個人孤獨的面對那空曠的大廳,寂靜的寢室;還有,她會想念自己的親人,會哭泣。她不想這樣度過在京城、在王府的第一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