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出發,秦安寧帶着這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她的心中也有許多的忐忑,這三年以來,她只帶着人四處掃過土匪窩,攻城奪地,還是第一次。
她知道秦興也是爲了讓她安心,纔要陪着她一起去的,可是這人彆扭的很,就是不肯承認。
騎着馬走在路上,她總覺得忘記了些什麼。
對了,夏明軒給她推薦的那個啞僕還沒有蹤影呢!
夏明軒只說會讓人在路上等她,可是也沒具體說是在哪啊?會不會跟他們的隊伍錯開啊?
不過很快她就沒了這個擔心,因爲剛出發不久,她就看到一個帶着面具穿着黑色長褂騎着馬的人在她們必經的路上等着。
許是聽到了她們的動靜,那人回過頭來,直直的看向她,然後對着她點了點頭。
看這人的裝扮,以及對她的態度,一定是夏明軒口中的啞僕無疑了。
果然等她走近時,那人很自然的走在了她的身邊。
“啞僕?”她還是問了一下。
那人點點頭,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
一旁的秦興疑惑的看着她。
秦安寧開口想要解釋“這是我朋友給我派的.....”
她卡了一下,說是什麼身份呢?
這人在軍中行走,總要有一個身份的。
有了,她自信的對秦興說道“這是我朋友給我派的軍師”
聽到軍師兩個字,啞僕的身形在馬上僵了僵。
偏偏這時秦安寧還得意的問他“對吧啞僕,你以後就是我的軍師了”
看着兩道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啞僕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秦興也沒有再說什麼,秦安寧雖然表面上看着不太靠譜,但是這幾年相處下來,他知道,她在大事上絕不會含糊。
她口中的那位朋友,也一定是她非常信任的人,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安心讓一個陌生的人做她的軍師。
起碼他知道自己還不如她口中的那個朋友.....
秦安寧的目光一直在後面盯着啞僕的背影,看他的穿着,也看不出多大的年紀。
不過夏明軒既然說這人是跟着先太子的,那他的年紀一定也不小了。
夏明軒能讓他跟着自己,這人一定是有過人之處。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他有些熟悉的感覺。
啞僕騎在馬上,被後面的視線看的如坐鍼氈,偏偏他也不能說什麼,只好刻意降低馬的速度,跟秦安寧一同前行。
天黑的時候沒有趕上驛站,只好紮營在野外。
秦安寧帶着秦興安置好人馬,吩咐他們晚上的時候如何換班值夜,並且嚴明不許飲酒。
魯達看着這位小郡主安排起人來頭頭是道,倒是對她改觀了一些,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她身邊的秦興告訴她如何做的。
他到現在爲止,還覺得秦安寧只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上面要讓他們跟着這個丫頭去送死?
據說那彭城易守難攻,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夠不夠東魯的人塞牙縫的?
秦安寧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了,應該也懶得跟他解釋。
安排人以後,秦安寧帶着秦興回了帳篷。
啞僕正在收拾他的行禮,看他們進來,點頭示意。
秦安寧也不拐彎抹角“明軒既然派了你來,那就證明你一定是有可取之處的,這是彭城周圍的地圖,我們不如來探討一下?”
啞僕接過地圖,將它鋪在簡易的桌子上,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秦興也是第一次看這個地圖,也忙湊過去看。
只是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厲害,到最後他甚至懷疑秦安寧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之前聽魯達他們說他還不信,沒想到真的挑了一個這樣的城池?
“郡主,我想我們要先寫好遺言了,我如此好的年紀,居然就要被你害死在異鄉了.....”
秦安寧不理他,也不去看地圖,那張地圖她在京都時已經看了無數遍,如今就算讓她畫一張出來,都難不倒她。
她看到啞僕沒有受秦興的影響,還是在仔細看着地圖。
她在一旁也沒有打擾。
許久之後,啞僕才收好地圖還給她。
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啞僕的意見可與我的副將一樣,也覺得跟我去了之後一定是去送死?”
她一邊說還一邊瞪了秦興一眼,後者摸了摸鼻子,故意不去看她。
他說的也沒錯嘛,單從那副地圖上看,他們這點人去,就是去送死嘛!
啞僕其實笑了笑,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他現在帶着面具,別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所以他只好又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秦興的意見。
秦安寧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人有兩下子,要是和那些人一樣,認爲此戰必敗,那她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把他送回去給夏明軒了。
秦興看他搖頭,有些不服氣,他自己也佔山爲王多年,自認爲對地形的瞭解頗有研究。
他剛纔想了無數個辦法,想要用他們帶的這點人攻下彭城,可是又都被他自己否定了。
彭城的地形絕對的有利守城,就算他們再多兩萬人,也不一定能強攻的下來,他不信這個帶着面具不能說話的人會有什麼好辦法。
所以他大聲質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該不會是看我們郡主年紀小,想要哄騙她吧?”
秦安寧在一旁氣的想揍他,這傢伙似乎又忘了自己十五歲就帶人抄了他的山頭了。
秦興連忙安撫她“郡主,他不是不知道你的實力嗎?我這也是怕他欺騙你”
說完又衝着啞僕道“你倒是說你有什麼辦法啊?”
說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人家是個啞巴,又連忙致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能說話”
正好桌子上有紙和筆,連忙遞給啞僕。
“你寫出來”
啞僕從容的接過紙和筆,只是他是用左手寫字。
秦安寧在一旁猜測,難道是右手受了傷嗎?還是一直都是左手寫字?
秦興纔不管他用哪個手寫字,他現在只關心他會寫出什麼東西?
他之前做土匪的時候是不識字的,後來秦安寧教過他,不過他也只認識一些比較簡單的字而已。
碰巧啞僕寫的這個字他認識。
“山”
秦興念出啞僕寫的字。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是因爲周圍的山多,所以彭城才易守難攻的,咱們現在是要想辦法攻下來,你是不是沒有明白我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