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沒走多遠,銘燁忽的跑到了一邊,喊道"爺,君公子找到了。"
本來低着頭坐在一鋪子門口階梯的藍玥,在聽到銘燁的話,幾乎是立刻,就將頭擡了起來。
"在哪?!"
"諾。"銘燁指了指前邊一直還在走的君以陌。
銘燁指完方向後,再回頭看自家爺,人已經不見了。
他表示,爺,您能有點出息麼?
正在啃着包子的君以陌,只當銘燁是閉了聲,也沒想太多,直到被藍玥從後面拉着,君以陌才停下腳步,轉身。
"嗯?你怎麼在這?"君以陌還在嚼着包子呢,有點不明所以,而後才發現銘燁不知何時跑哪去了,又瞭然"哦,是你家小侍衛通知的你。"
"你昨晚去哪了?"藍玥臉上頹廢,擔憂,各種情緒。
"嗯?沒去哪。喝了點酒。"
這個問題怎麼都喜歡問?表示她只想跟想解釋的人解釋。
無關緊要的人可以不解釋麼?
藍玥一聽,眉頭緊皺"你怎麼喝酒了?"
"鬆手!"
喝酒的原因,以及喝酒之後的事,她是一點也不想提及,荒唐至此,真的想忘不能忘!
"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藍玥並沒有鬆手,而是質問道。
"我不知道!"君以陌用力的甩掉了藍玥的手。
質問,有什麼資格質問,她不就是出去了一趟麼!?大驚小怪!
可是,藍玥都這麼緊張,那柳夏淼和月夭就更不用說了。
這樣她只能是更內疚,昨夜她究竟幹了什麼!
清晨的大街上,本來人還不多,然而君以陌這麼一大聲,加之二人面貌都那麼出色,一下子就圍起了不少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藍玥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君以陌看着藍玥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嗤笑了一聲"我一直都這麼自私。"
她從來就不是無私的人。
她的內疚,在乎,只對她認爲值得的人。
他認爲他現在有那個資格麼?
"不,你不是這樣的人。"藍玥搖頭,一張正太臉上還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君以陌也是來了味了,很是玩味的看着藍玥,誰叫,這說她自私,說她不自私的人,都是他啊。
這人是想表達什麼呢?
好一會過去了,君以陌纔將包子袋子合攏,而後主動拉上了藍玥的手,臉上笑意漸起"我們先回去,好麼?"
"好。"藍玥雖奇怪君以陌態度的轉變,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君以陌態度的轉變,於他是件好事啊。
是不是都很奇怪,君以陌爲啥突然轉變了態度?來,我們倒回君以陌說話前。
說這話前,君以陌心裡是百轉千回,她很想直截了當的告訴這位,一直想努力修復同她那,本就沒什麼好修復的關係的戰王爺。
可是想想這是大庭廣衆之下,還是算了,回去再說吧。
一個或許很好,但卻不適合她的人,太過於殘忍,也是不好的啊。
待他們兩人,不三人才對,還得加上銘燁。
這三人回了戰王府以後,藍玥先是讓人去將出去找人的人都叫了回來。其次又讓廚房的人準備上好的早膳。
君以陌對此,也沒說啥,只是坐在大堂喝着丫鬟上的茶。一副大爺的樣子。
藍玥吩咐完一切事情,又坐在了主位上看着君以陌,慢慢開口"現在可以說了麼?"
"說什麼?
"君以陌放下茶杯,不明所以的反問。
演戲,她可是個高手,翻臉,好像也不賴。
藍玥聽着君以陌的話,萌萌的包子臉皺成了一團"你說回來就說的!"
若換做從前,君以陌也就妥協了。
然,現在可能麼?
"我說回來說什麼了?"君以陌始終是保持一種裝傻的態度。
"你,你說啊,你不是那樣自私的人。你說回來就說的。"
此時的藍玥,就像是一個,孩子。
一個很不安的孩子吧,沒有戰場上的生殺予奪,沒有帶上面具的冷漠,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就只是一個很不安的孩子。
君以陌惡劣的笑了笑,朝着藍玥晃了晃手指"不,其實剛剛我是逗你的,我就是那麼自私的人。"
"你爲什麼要這樣!?"藍玥有些激動的站起身。
明明不是那樣的人,爲什麼要裝成那樣?爲什麼一定要對他這麼惡劣?
君以陌微微一皺眉頭,撇嘴的說"我哪樣了?就是開個玩笑,至於嗎?"
"至於,你憑什麼對我這麼惡劣!?"
藍玥怒氣上來了,聲音大的,嚇得周圍的奴才們都退的好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惡劣嘛?"君以陌皺起眉頭,眼裡很無辜,而後"更惡劣的你還沒見過呢。"
說完,君以陌就轉身想回自己房間等着柳夏淼和月夭回來,她還是得好好的同他們解釋解釋。
萬一後院起火就不好了。
"等等。"藍玥拉住了君以陌。
"幹嘛呢!?最近怎麼都喜歡拉着她,不讓她走!君以陌很是不耐的又是轉回了身。
"唔……"
轉過身的君以陌卻是被藍玥,扣着腦袋吻了下來。
意外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君以陌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當柳夏淼和月夭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在那深情擁吻……
兩人整個就愣了,累死累活找了那麼久,回來卻看到這樣的一幕,任誰也受不了。
可他們卻必須受,柳夏淼一直都很清楚,命中註定的事,躲不了,避不掉,月夭雖然驚訝於這事的玄乎,卻也只能接受。
因此,這事衝擊力雖大,卻也沒人上去說什麼。
藍玥不同清水,藍玥同君以陌的感情,亦可以說無人能插足。
然而,這都是他們以爲。
永遠不要將自己以爲的事情當成現實。
即是無人能插足的感情,可同樣,那些傷痕,也沒有任何人能理解。
"啪。"
君以陌費力的推開後,第一反應就是毫不猶豫的扇了藍玥一巴掌。
是她真的太好說話了麼?一個兩個當她是什麼,想親就親,想碰就碰,這兩天來,她真的受夠了!
"藍玥,你特麼有病吧!"君以陌臉上的憤怒何其明顯。
她厭惡,她真的很厭惡。
一個兩個都這樣!憑什麼!!她沒有責任,沒有義務,要滿足他們,要回應他們!
逼迫,真的是受夠了!
"對,我有病,從愛上你,我就病的無可救藥。
明知你喜歡蕭,我還是義無反顧。
明知蕭要害你,就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反目,就算是違背自己揹負的責任,也要護你周全!
甚至明知你是男子,我也寧可冒天下之大不韙!
可是你呢,當年我錯的有蕭嚴重麼?有麼?
當年的蕭甚至三番兩次想要殺你,
已成大業。若不是我一直攔着,你以爲你可以活到現在麼?
當年以爲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懊惱麼!明明我只是想爲你好。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爲什麼要這樣!?甚至連記憶恢復,也不肯告訴我。
徒留我一人,徒留我一人!"
藍玥死死的抱着君以陌,任憑君以陌怎麼掙脫也不肯撒手,而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可一大堆。
君以陌被藍玥這一番話說得,掙扎的力度漸漸小了。
耳邊也回想起之前銘燁所說。
她真的應該放下麼?是她執念太深麼?
"你先放開我。"君以陌儘量的放低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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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以陌這麼一說,藍玥卻是抱的更緊了"我怕我一放手,你就會轉身離去。"
"不會的。"君以陌拍了拍藍玥的後背。
"不,你會。你甚至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你知道麼,我可以在原地等你,甚至一直等你也沒關係。
可是,你好歹也回頭看我一眼。
我等了你那麼多年,卻始終等不到你。
爲什麼總是別人,爲什麼永遠都不會是我?
錯了就是錯了,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
可是,我一直在改,你就真的看不到麼?
明明我並不輸給他們任何一個人,可是你卻永遠也看不到我。似乎我就是一個隱形人。你知道這種痛麼?"
藍玥緊閉雙眼,環着君以陌的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深知,若是說的這麼清楚以後,眼前的人,再無反應,就註定了,他只能是一個旁觀者,永遠也不能踏入他的生活。
"我……我……我……"君以陌我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下文。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爲當藍玥將一切攤開後,她竟會有是她虧欠了他的感覺。
明明當年,她是受害者啊。
只是一切擺在眼前,似乎,她纔是錯的那個。
他跟在她身邊四年,也沒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吶。
一直是爲她好,一直幫襯着她。
所以,她才那麼依賴他。
所以,她纔會在毫無徵兆的背叛來臨之下,將他所做的一切,都否定掉。
因爲信任,所以傷心。
因爲在乎,所以逃避。
因爲……
說到底,她看不開的,終究是他那次指認,以及,他一直隱瞞的身份。
她其實對國與國之間的事,並不那麼在意。
她有時也曾想過,如果當年,他坦誠一點,什麼都告訴她,也許他們之間,又會是不一樣的軌跡。
可惜沒有如果。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樣的話,君以陌聽在耳裡,卻不知不覺,又想起了百里蕭的話。
都在祈求她的原諒,可是在天下和藏寶圖的面前,他們還會這樣嗎?
"我只問你一件事,藏寶圖和我,你選哪個?"
君以陌決定了,只要藍玥有一絲遲疑,她都不會再有原諒的想法。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藍玥脫口而出着。
他除了他,誰也不要。
君以陌輕輕的環上藍玥的腰,笑了一聲,說"二寶。"
過去,不該那麼執着吧。
放下,會更好麼?
試試,也未嘗不可。
藍玥極其開心的鬆開了環住君以陌的手,面上的喜色,不用任何人多說"主子。"
來之不易的和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