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家雖然說還保持着原來的很多生活習慣和本性,但確實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幾百千八塊錢真的沒人在意。
“那咋從來看不着你買東西呢?”
“我不用買啊,穿的用的我二哥都給了。”
“那你怎麼不出去吃飯呢?就吃食堂。”
“食堂挺好吃的呀,還方便。”對於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來說,食堂確實可以算美味了,這是城裡孩子無法理解的事實。
“那總得改善改善吧?兩個月了也沒見你出去過。”
“有啊,我去我二大爺家就吃好的,別的地方弄的也不如那邊,我花那錢幹什麼?”
“飯店還不如你二大爺家裡?”
“就是飯店啊,我二大爺家裡不開火,他家都是在飯店吃。自家開的飯店。”
“一天三頓?”
“啊,早上是自助餐,中午和晚上有自助,也可以點菜,想吃什麼就弄什麼。”
“你二大爺家飯店開在小區裡面啊?”
“不是。他們家住的是院子,飯店在邊上,得從酒店院裡穿過去。”
“還有酒店?”
“嗯,我二哥家開的,和飯店是一起的,挺大個地方。”
“多大?”
“……,挺大。”
“有多大?多高的樓?掛星星沒?”
“呃,和咱們學校的操場差不多吧,我二大爺家是個三進院,然後後面和側面是酒店和飯店。沒有高樓,飯店最高,四層,都是那種兩三層的老房子那種。
有個湖,後面還有個二部我沒去過,聽我二大娘說以前是個王府,讓我二嫂給買下來改造的。說是那片不讓起高樓。”
“幾顆星啊?有吧?”
“酒店是五星,我知道,飯店我不知道,沒問過。”
“你二大爺家在哪?”
“公交站叫廠橋路口,離北海子公園不遠,走過去就是……一公里吧,可能不到。”
“你說的是不是月亮湖庭園酒店?”喬洪斌在邊上問了一句。
“啊?嗯,酒店叫月亮湖,飯店叫月亮灣,說名字是我侄女起的。我二哥的女兒。”
“你知道啊?”史勁生問喬洪斌。
“挺多明星都經常在那住,報紙上經常登。”喬洪斌有點受刺激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牛逼不起來了。
“我操,真基巴牛逼。哎,我們能去不?去看看。”王力捅了捅張彥伍。
張彥伍看了看王力:“去我二大爺家肯定行,去酒店裡看明星,可能不行。不過大家吃飯都是在飯店裡,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那就行啊,要是能拍張照片要個簽名啥的,多酷啊。”
“我得問問我二嫂,不知道讓不讓,反正,來飯店吃飯的都不能進後院,也不讓騷擾住客。記者都進不去。”
“這麼嚴哪?”
“嗯,就王哥身邊那安保員,他們看着的,好幾道崗。”
“誰都敢管?也不見得吧?不就是個保安嗎?”史勁生插了一句。
“他們不是保安,是安保,是軍部保衛部的軍官。”
“……我靠。”史勁生愣了一下,馬上來了熱情:“他們有槍沒?”
“有的有,不是都有。”
“你看着啦?”
“嗯,我哥不讓我碰,說要喜歡哪天帶我去打靶,但是不能碰他們的。那個他們要擔責任。”
“不對呀,張彥伍你是不是吹牛逼?你哥開個酒店,軍部保衛部的人守着啊?吹牛逼也不是這麼吹的吧?”喬洪斌終於抓到了張彥伍的馬腳,刺了一句。
史勁生扭頭看了喬洪斌一眼,想了想還是沒出聲,看向張彥伍。
“安保公司是我哥的,我哥開的,不過用的都是復員兵,歸保衛部管理,我哥下面所有的買賣都是他們負責保護。主要是保護我哥和我嫂子他們一家人的安全。”
“切,你哥啥級別呀?還特麼軍部保衛部保護。”
“我二哥是少將,享受大軍區待遇。昨天我看他軍官證了。
喬洪斌,我不想和你發生什麼矛盾不是怕你,咱們都是學生,誰也不比誰強比誰差,將來畢業了各走各的路,所以我懶着搭理你。
你爸是當官的,你家裡有錢那是你的事兒,再說錢也沒多少官也沒多大,這裡是京城,不是你家那,我們也不是你爸下屬,你懂不?
你爸能耐那是你爸,你有啥呀?
我三哥今年二十四,是魯爾省建設廳城建保障處的處長,平時都沒有你這麼囂張。
你不就是感覺你畢業了就能進系統嗎?你能直接進公務猿還是能當上科長處長?物資局現在成了大局了嗎?你爸也就是個副處,沒你感覺的那麼牛逼。”
“對呀,我畢業就能進系統啊,吃公家飯,就算我就進個事業編怎麼的?你們能進哪?還不是去打工。”
“昨天我二哥請滿月酒,你們冀北的秘書長也來了,代表省裡給我二哥道喜,送的好像是一對鐲子,挺綠的。”
“……你吹牛逼。”
“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有省裡的道賀信。除了西疆和烏斯藏所有省都來人了,禮物是我幫着記收的。”
“你二哥這麼牛逼?”史勁生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王力也是興奮的夠嗆。好像是他家親戚厲害的那個感覺。
“不和你們扯了……媽的。”喬洪斌起來扔了個臉子開門出去了。
史勁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跟出去,熱切的看着張彥伍:“你說的是真的?”
“嗯,吹這個牛逼又沒有什麼意義。我哥的公司在全國都有投資,和他們關係都挺好的,估計也是掛着我哥多投點錢吧。”
喬洪斌一整夜沒回來,隔了兩天才回來收拾東西,他找學院調寢了。
史勁生應該心裡也有過一些搖擺,不過最後還是沒過去幫忙,面無表情的坐在鋪上看着喬洪斌搬走了。
星期六,天上又濛濛的飄起了碎雪,我是大歌星第一季閉幕演唱會如期在工人體育館舉行。
張彥伍,王力,史勁生,還有班上的一男六女七位同學一起來到體育館。
十個人到達的時候,天色漸暗,體育館四周的燈光已經亮起,離演出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看完了咱們怎麼回呀?到時候車都沒了,非得拽我來。”
一個女同學小聲的和另外幾個女生嘟囔着,滿滿的小怨氣,不過也就是牢騷幾句,大家一個宿舍,反搞沒有前途。
“哎呀,白看演唱會還這麼多事兒。”
“又不是什麼明星。”
“誰說的,現在多火呀,馬上就能籤公司發唱片了,怎麼不是明星?我還投票了呢。”
“人真多。”
演唱會的門票確實沒賣完,不過七八千人還是有的,一眼看過去全是擠擠攘攘的人頭,基本都是年輕人,呼朋喚友的聲音交匯在一起衝擊着所有人的耳鼓。
京城的大學生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