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租用街道的老房子，在前年的時候買地建廠，當時還是找的我，我批的地。”
不知道區長是不是在往臉上抹金，不過這事兒真實的可能性更大，羅爸在這邊還是有一定關係的，能找到區長也不奇怪。
“哦？還是我們本地成長起來的企業，這個好啊，響應國家號召，勇於開拓進取並且獲得了成功。我看這個羅嘯同志的事蹟很有教育意義嘛。”
“那是那是，區裡也正在研究以羅嘯同志爲典型，號召大家向他學習，響應號召，勇於進取，勤勞致富，奉獻家鄉。”
這就是瞪着眼睛胡扯了，不過也沒有人會去點破。花花轎子大家擡嘛。
“即然張顧問這邊已經決定了……那，規劃和國土的同志，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書記扭頭看了看一衆下屬局長們：“包括印刷廠的這兩百畝。”
別看這些局座們在市長面前歡實，總找機會說說市委那邊的不是，挑挑小毛病，但真正在書記面前這會兒，乖的像小朋友似的。
沒辦法，書記管帽子，真要是被惦記上誰都鬧心。
而且他們到這會兒也沒理解，爲什麼就是一個內資項目，來的還是公司的顧問，書記和市長就一起過來了，甚至都不是約到市裡談。
這個有點邪乎。不明白的事兒就得謹慎，小心爲上，所以大家心裡都有數，在這事兒上，聽話就行了。
假模作樣的翻了翻資料，小聲‘討論’了一下，很快就給了結論：可以，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這麼定了，準備合同吧。張……先生，中午，一起用個飯？”書記拍了板，扭頭和張彥明約中午飯。
“好，那我就打擾了。”張彥明痛快的點頭答應下來。
剛纔叫張顧問，那是說投資，現在叫了張先生，這就是論私事了。
張彥明和他是第一次見，是真不認識，也想不出是誰的關係，不過，也不用多想，吃飯的時候估計也就明白了。
“那，咱們一起吃箇中飯，就在這裡休息，下午簽約？”
“可以，這個效率我很喜歡，是做大事的態度，值得我學習。”張彥明送了一記彩虹出去。
吃飯，就沒下面這些人什麼事了。
大家散會，各自回去準備下午的資料文件還有合同。
一出會議室，走在前面的人嚇了一跳，門外靠着牆邊站了好幾個大老爺們，穿着制服站的筆直，最後一個穿軍裝的大家都認識，警備區劉大校，市委常委。
張彥明一出來，幾個大漢整齊的敬禮，不過只有劉大校叫了一聲首長。
這幾位就是琴島這邊物流安保物業的人了，楊隊他們。
昨天張彥明因爲要去老羅家沒讓他們過來，今天過來見面來了，還通知了警備區。
張彥明沒搭理楊隊長他們幾個，淨整景。直接伸手過去和劉大校握手。他沒穿軍裝，不能回禮。
“你好首長，麻煩你跑了一趟，本來不準備打擾你的。”
“雖然你是首長，但是這話我就不愛聽，這是在讓我犯錯誤嘛。”
“言重了言重了，確實是我打擾了。正好，一起吃箇中飯。”
劉大校伸手和書記市長握了握，幾個人是老熟人，都在爲了這個城市工作，大家地位上也相當，相互之間自然也不用太客氣。
“老劉你這是？”市長沒太弄明白。
“哦，這是軍部文藝局張副局長，我過來討好討好。”劉大校半真半假的開了個玩笑。
“一起吧，邊吃邊說。我確實有點餓了，早飯沒吃。”
張書記做了個請的手勢，不見外的說着話。
他和劉大校之間更熟，他本身就是警備區第一政委，而且他還兼着省常委，身份本來就高一截。市長雖然和他是平級，但事實上差了一個臺階。
“我確實感覺你好像面色不太好，就是不好問。”張彥明點頭跟在邊上。
“這幾天事情有點多，沒太休息好。”
“工作上的問題？”
“不是太順利，我這個人火氣大，心裡有事就容易上火……最近有點失眠。”
“書記，你就是太操心了，事情交待下去就等結果嘛，該說的說到也就行了。”杜市長在一邊插了一句。
張書記點了點頭，沒接話。張彥明感覺，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有點故事。
餐廳也一早就準備好了，一間精緻的雅間，不奢華不浮誇，感覺上卻又很大氣，莫名的就感覺檔次很好那種。
這個設計師是個能人哪。張彥明四下打量了一遍：“這是誰設計的？”
張書記扭頭看向不其的書記。在人家地盤上，吃飯也不可能繞開人家，那就是太不給面子了，所以區裡的書記區長都有了坐陪的機會。
“好像是市設計院吧？”書記猶豫了一下扭頭看區長。這賓館屬於區府單位，區委這邊不好太伸手，很多方面就不是太瞭解。
報告那東西到是有，誰會細看？
“這個，當初我們是找的設計院，但是這個，”
“有什麼就說什麼，吞吞吐吐的。”張書記看了區長一眼。
區長苦笑了一下：“這事兒是交給了市設計院的，但據我瞭解，方案是琴島理工那邊學生出的。
最後開說明會的時候，主講是理工的學生，這事兒我記的清楚，印像也挺深刻。”
張彥明點了點頭拽了把椅子坐下來，掏出煙來散：“正常，看這個裝修效果，這幾個學生有幾下子，不知道區裡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
“現在應該，都畢業了呀。得畢業有幾年了。”區長愣了一下。賓館裝修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理工的學生早都畢業三四批了，上哪找去？
“沒事兒，幫我聯繫一下學校，或者當年的班主任，他們之間應該有聯絡方式。”
“很欣賞？”張書記接了根菸問張彥明。
“嗯，這種風格有意思，不是叫個設計師就能搞出來的，我下面有個規劃設計室，正需要這種能人。”
“那，小王你抓緊時間幫着聯絡一下吧，找到了直接給我打電話。”張書記扭頭安排了一下。
區長瞬間狂喜，這就有了一次直接和張書記單獨彙報的機會呀。
“設計院怎麼弄到理工去了？還是學生？”鄭義小聲問了張彥明一句。他想不明白呀。
張彥明笑了笑：“我給你講個笑話，上級領導叫來下屬，給五百萬，一年內搞個網站。然後下屬找到製作公司，三百萬，半年內搞個網站。
製作公司開會一討論，這個活有點雞肋，錢不多不少，時間不緊不慢，於是一商量，就找了個大學校長的熟人，給你一百萬，四個月時間幫我弄個網站出來。
校長回來就找了編程老師，給你拔三十萬，三個月幫我建一個網站。
編程老師琢磨了一下，找了幾個學生，最近的作業就是建個網站，一個月時間，按時完成有五萬獎金。然後一個月後，網站建成了。”
“事實上，我們接觸不到的一些地方，很多事情都是這麼辦的，建築，科研，規劃很多方面都是這樣。
看似大家都滿意，結果也滿意，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事實上就是養了一羣高高在上什麼也不幹的。這是一種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