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裡呢?”裹的像個不倒翁一樣的張小悅扎撒着兩條胳膊站在馬路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往哪邊走。
“這邊兒。”孫紅葉指了指方向:“咱們逛步行街。”
張小悅看看那邊,又看看另一邊,眨着大眼睛想了一會兒:“哦,我知道了,那邊是菜場,那邊有飯店,那邊是步行街。那裡有個大樓是跳舞的。”
“記憶力不錯呀。”張彥明都沒想到張小悅對這邊還有記憶,而且說的分毫不錯,連那家一天到晚響着舞曲的迪廳都能記住。
“那就走吧,你帶着我們逛。”孫紅葉笑着讓張小悅走前面帶路。
“那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還能在不在?”
“不知道,找一找唄。”
“好達。這邊。”
不得不說,氣候對關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短暫的夏天帶來的熱鬧根本抵抗不了寒冷冰雪的侵襲,馬路上根本見不到幾個人,大家都躲在屋子裡面。
這邊就連燒烤攤子也得有個店面,路邊攤根本就擺不起來。
南方的朋友來了根本就難以理解爲什麼小吃和燒烤也要租門面開店鋪,這個成本相對南方城市可不是高了一星半點。但是沒辦法。
張彥明和孫紅葉也沒有什麼目的,就跟在張小悅身後隨便她往哪裡走,反正也就是看一看。
張彥明給妹妹打了個電話,讓她來步行街這邊。
“你真回來啦?”
“是啊,剛到了沒多大一會兒,正在這邊閒逛呢。你過來吧。”
“閒逛?逛街呀?你們不冷嗎?”
“我們不傻,冷了知道進屋。趕緊的,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能磨嘰呀。”
麗華咯咯的樂了起來,說了聲等會兒掛了電話。
這丫頭是個樂天派,在她身上你就感覺不到什麼愁情煩緒,再大的壓力她也能笑得出來。
“她現在住哪啊?”孫紅葉把手伸進張彥明的衣服兜裡讓他握着,問了一句。
“西墳。”孫紅葉點了點頭。
西墳她當然知道,是市裡原來三大棚戶區之首,以髒爛亂擠聞名,市裡曾經幾度下決心想進行治理都沒能搞成,最後還是楓城接的手。
楓城置業在外面不太搞住宅地產,但是在鋼都完全不一樣,是市裡住宅地產的主力。
市裡比較老舊髒亂的三個棚戶區都被楓城接了手,早就蓋成了高端大氣的封閉式住宅小區。
楓城給市裡的計劃是,儘量保留以火車站爲中心的老中心城區的原貌,以修繕爲主,擴路增加綠化,改善環境。
然後以幾個棚戶區爲中心新建擴張城區,向外走改善城郊的總體環境,包括居住環境。
主要是棚戶區不改已經不行了,九十年代中的時候那裡就連自行車進去都費勁了,各種亂搭亂建,隱患太大。
再就是做爲重工業的礦業基地,鋼都這裡最不容易的一個人羣是居住在城郊的農民,都說下崗工人苦,這些住在城郊的農民其實比下崗工人還要苦。
下崗工人還可以自力更生,還可以出來找工作,可是他們連工作都找不到,又失去了土地,完全活成了三不管。
原來找工作也是要看戶口的,不要農戶。那時候的理論是農戶就得種地,不能務工,可是這些人沒有地了,被佔了。
於是楓城一邊改造棚戶區,一邊打造城郊,給這些人解決了居住和工作的問題。
在福金,千金,廣裕大裕小堡這些原來城郊結合的地方,你現在過去大罵一聲楓城置業試試,保準被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飛出來的磚頭砸一頭包。
“我哥幫她找的房子,”
張彥明給孫紅葉解釋了一下:“是咱們員工的,我打算把那房子買下來送給我妹妹。話說,咱們的員工都開始有閒置房產用來出租了嗎?”
“那有什麼奇怪的?”孫紅葉不解的看了張彥明一眼:“有些人就喜歡攢錢買房子,你總不能因爲他是自家員工就不賣給他吧?
他又沒搞歪門斜道,也沒佔公司便宜,以咱們員工的收入貸款買個房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啊,這邊房價又不高。”
“是不是應該出臺個規定?”
張彥明說:“現在咱們的內部房價優惠太籠統了,我覺得第一套可以優惠,買第二套第三套再優惠就感覺不太合適了。
我一再說房子就是用來住的,不能拿來炒,也不要鼓勵職工買下來做爲資產。這和我的本意是相悖的。”
“員工本人享受住宅房屋的八五折,員工直系家屬享受九五折,每個人只限一次,因爲具體原因需要更換住宅的,原住宅由公司回收。
因爲工作關係遷移居住地址的或者變更居住城市的,住宅由公司協調安排,原房屋由公司回收。這規定去年就開始執行了。”
孫紅葉翻了個白眼,這也太小瞧自己了,要是連這一點都考慮不到的話自己這總經理也就不用幹了。
щщщ☢тTk ān☢¢o
“好吧,是我想多了,你這事辦的好,漂亮。”張彥明誇了媳婦一句。
公司可以多爲員工着想,給大家解決一些必要必須的問題,儘量滿足大家在衣食住行上的正當需求和便利,但不能縱容。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仁義道德,你有漏洞在那裡就會有無數人來鑽,所以福利待遇是福利待遇,嚴格的規定也是必須要有的。
我該給你的都會給你,但你只想獲得再多更多那就是做夢,必須有一條清晰的線畫在那裡。
“糖葫蘆。”張小悅驚喜的叫了一聲,邁開小短腿就跑,張彥明趕緊撒開孫紅葉跟了上去,害怕她摔倒。其實穿那麼厚摔一下也不會疼。
看到爸爸追了過來,張小悅開心起來,嘻嘻哈哈的笑着跑的更快了。
這丫頭從小被張媽稱爲撒手沒,跑的可快了,帶她出門總得牽得死死的才行,一不留神就跑出去了,追都追不上。
“別笑,一會兒肚子疼了。”張彥明伸手拎住張小悅衣服上的帽子把她提了起來:“跑什麼呀?摔了怎麼辦?”
“不怕的,又摔不疼,地上又這麼幹淨。”張小悅跑的小臉紅撲撲的,和爸爸這麼互動一下特別開心。
賣糖葫蘆的還是那個老頭子,張小悅認得,但是老頭已經不記得張小悅了。
糖葫蘆的品種也多了一些,不再只是山楂,還多了桔子和紅棗黑棗,香蕉還有蘋果瓣。
這會兒關外冬天還很難見到南方的水果,有也是貴的離譜,像草莓芒果這些吃都有些捨不得,就別提做成糖葫蘆了。
“爸爸我都想要。”張小悅已經在流口水了,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插的紅紅綠綠的稻草靶子。
“都要了你也吃不完啊,咱們怎麼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