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明，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時間過來串串門兒。”侯部長和王洪剛從辦公室裡出來，和張彥明打了聲招呼。
“好的，您忙，我這邊正好有客人，就不送您了。王哥，你辛苦一趟。”張彥明客氣一句。
“沒事兒。”侯部長擡手在張彥明肩膀上拍了拍，打量了劉總王總他們一眼，肩上閃耀的將星帶起一溜金光。
“這是中華書店的劉總經理，這是音像總公司的王總經理。劉總王總，這是軍部保衛部侯部長。”張彥明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採購部的劉經理直接就被忽視了，這會兒他還上不來臺面。
侯部長伸手和劉總王總握了握，客氣的點了點頭就和王洪剛出去了。
張彥明引着劉總王總劉經理幾個人進了辦公室。
張永光跑到一邊去泡茶，兩個司機坐到一邊去了，張彥明和劉總王總劉經理坐到沙發上。
劉總打量了一下屋裡，用腳踩了踩地面：“這地面重鋪了吧？”
“嗯，做了下防蟲防蟻，也防老鼠，要不然平房沒法住。”
“石灰夾層？”
“嗯，對，做了幾層，也鋪了藥，效果還挺好，中間又隔了一層混凝土，防沉降。”
“那可要花不少功夫，張總你是有心人哪，看樣是真喜歡這種老宅子，捨得投。”
“也算不上，自己用，就想着弄好點，弄舒服點。”
這趟挺突然的拜訪也沒有什麼主題，也就是過來認認門，大家認識一下，所以就聊的有點隨意，誰也沒有刻意的去找什麼話題。
這樣反而更舒服。
幾個人都是爲官多年宦海里浮浮沉沉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和人打交道。
好在張彥明內核是個老鬼，別的沒有，見識足夠用，你說什麼都能接過來嘮幾句，還不是胡說。
再加上郎有情妾有意的，所以四個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相談盡歡。
“我聽小張說，你這後面都買下來了？準備弄個公園？”
“我媳婦兒買的，確實在做個小公園，挖了個湖。以後打算在這邊按五星級標準做個公園式酒店，掙不掙錢無所謂，親朋好友可以來聚一聚，下面員工來京也好安排。”
“張總生意比較多？在外地也有？主要搞什麼？”
“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其實我不是做生意的料，都是我媳婦兒管着呢，我來不了那個。我就是想法多點。要是我自己幹估計沒幾天也就差不多了。”
“張總你這是，有點謙虛過度了，也聽小張說了幾嘴，你這生意可不小，在國內也肯定是能排上號了，我們這是想和你取取經，將來給自己惦對個後路。”
劉總笑着說道，扭頭看了王總一眼。
王總點頭：“對，都有一大家子人呢，取取經，現在是商業社會了，鐵飯碗不好抱，也沒什麼意思，還是得經商才能長遠。”
“這個我可是真沒什麼說的，”
張彥明給兩個人添水，笑着說：“我自己都捋不清呢，我媳婦兒昨天還罵我來着，說我再瞎搞她就撂挑子，不幹了。”
“嫂子翻臉啦？”張永光在一邊問。
這是故意給自己加戲，在幾個老總面前示意一下，我和老闆這關係親近着呢，有說話的份兒。
“我不是說要搞個航空公司嘛，昨天我又提了一嘴，你嫂子就炸毛了。缺人哪，你沒事兒琢磨琢磨，得找幾個能扛起事兒的來，給你嫂子減點負擔。”
“行，我琢磨琢磨。”張永光點頭應了下來。
99年這會兒，在國內，招普通員工隨便挑，一抓一大把，中層相對有難度但難度也不算大，人多呀，總能挑出來，但是想找成熟的高管就難了。
主要是我們的商業模式發展的又晚又快，經濟是飛起來了，制度和人才有點跟不上。
關注經濟的應該能發現，在99年這會兒，咱們好像忒迷信老外，企業管理商業模式都在學人家，高管也從國外聘，人家的東西不管什麼味兒先咬一口再說。
有成功的，更多是失敗的。
這一階段外國人，包括去國外鍍金回來的人都是相當吃香的，一堆企業拿着真金白銀見人就搶。
包括各種講座盛行。成功學就是鑽了這麼個機會跑進來的，瘋狂的攬錢。
爲什麼？
茫然。
沒有參照物了，大家站在萬字路口乾着急。往哪走？怎麼走？什麼隊型誰打頭？一概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企業爆的快倒的也快，大浪淘沙起起落落的現像連報紙都沒興趣報了。
一直到十年以後，纔算是慢慢穩定了下來，算是形成了自己的模式，人才培養也跟上來了。這纔有了再下一個十年的集體爆發。
沒經歷過這二十年的人，是弄不明白我們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的。
張彥明雖然不迷茫，但是困擾，缺人用啊。事可以靠着夢境做弊，人才去哪裡做弊？這個誰也沒有辦法。
這會兒國內企業，前排的從國外找人，弄的是個外國人只要來了咱們這邊就像大爺似的，高薪高待遇。
中排的挖政府，各種退休的沒退休的幹部或者家屬被拉出來貢獻餘熱。
後排和底下的就是到處瞎撈，碰着一個是一個，實在找不到就只能光起膀子愣上。
企業的沒人挖，大家都明白，挖企業幹部不如挖企業工人。那就是一羣啥也不行的。再說這會兒這些人正忙着上下齊手滿世界的往兜裡劃拉呢。
“張總，要搞航空公司？”王總有點吃驚，雖然這會兒也出現了什麼私人專列包機運營，但私人開航空公司還沒人幹過。
“要搞一個，不是客運。”
張彥明點了點頭：“我不碰客運，不管是空中還是陸地海洋都不碰。我下面有個物流公司，剛纔陪侯部長出去的那個王洪剛就是我物流公司的總經理。
物流不太好做，要想達到我們的目標，航空這塊是必須要上的，暫時來說它速度快，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貨物都基本可以作到日達，這是其他方式運輸相比不了的。”
“國內，這塊，放開了嗎？”王總扭頭問劉總。
“不清楚。張總大氣呀，這可得不少錢投進去。”
“現在這塊還不對民間開放，咱們國家發展的有點晚，很多方便還很謹慎。”
張彥明接過話題：“不過辦法總比問題多，合作是趨勢，自己單幹不是事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