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青龍關將軍府的客廳上,齊天昊眉頭緊鎖,臉色極是難看,青歌和靖南侯吳天虎都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而副將李鐵生卻一臉驚慌地跪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
“李鐵生,我師弟既然將四公主讓你護送回青龍關,爲何半路會出此差錯,最後又讓秦天將她搶了回去?”
齊天昊怒目瞪着地上李鐵生,冷聲問道。
本來昨夜他讓李鐵生率領一千齊兵在臨界山接應青歌和楚嫣然,以爲一切安排妥當,沒有想到天剛亮,他就接到李鐵生回報,秦天率領幾百騎兵將楚嫣然搶走了,而且一千齊兵損失慘重,回到青龍關只剩下不到五百,他得知這個消息後,幾乎氣炸了肺。
李鐵生伏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道:“末將也沒有想到楚姑娘忽然要回去,末將還想阻攔他,不想她一馬衝了過來,將末將撞暈了。”
齊天昊怒罵道:“飯桶,還不給本太子滾出去!”
李鐵生如蒙大赦,連忙退出客廳。
齊天昊臉上怒色稍斂,看向一旁青歌,說道:“師弟,雖然嫣然被秦天又搶回去了,但師弟從楚京一路將嫣然護送到齊國疆域,實在是辛苦師弟了,讓師兄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青歌臉上淡然如水,說道:“師兄,這次師弟未能將四公主安然送到青龍關,已是有負師兄所託,還望師兄不要見怪纔好!”
齊天昊笑道:“哈哈哈……師弟,你已經盡力了,師兄又怎麼會怪你!雖然秦天將嫣然搶了回去,但師兄也不會就此罷休,不日,我便率齊國鐵騎,殺入楚州,將嫣然救回來!”
“師兄,你要對大秦動兵,以武奪回四公主?”青歌臉上閃過一絲驚色,對齊天昊問道。
齊天昊點點頭,眸中閃過仇恨之色,一拍椅子扶手,霍地站起身,說道:“秦天欺人太甚,嫣然是我未過門妻子,他竟然敢搶走我齊天昊未過門妻子,此仇此恨不報,豈不是讓天下各國的皇族笑掉大牙,我齊天昊又有何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青歌眼見齊天昊心意已決,多勸無用,便起身說道:“師兄,既然你決定要攻打楚州,我只能祝師兄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齊天昊聽了青歌的話,頓時心情大好,對青歌說道:“師弟,這次師兄出兵攻打楚州,你不如就當我的先鋒大將如何?”
青歌連忙搖頭,說道:“師兄,師弟向來喜歡與世無爭,做一個自由自在劍客,遊覽天下山川,對兩軍交兵,實在是毫無興趣,何況,千軍萬馬衝鋒陷陣,實非我所擅長,我先謝過師兄好意,這先鋒大將,還是算了吧!”
齊天昊聽了青歌的話,也就不勉強,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弟,雖身爲將門之後,卻對名利十分淡泊,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無拘無束,便換了個話題,問道:“不知道師弟接下來要去哪裡?”
青歌擡頭起,看着外面天空,露出一絲惆悵之色,想到自己以後又要開始孤獨飄零的生活,不知道爲何有着說不出憂愁。
如果楚嫣然還在他身邊,陪着他走遍天涯,看盡風月,自己這一生又如何會感到孤獨和憂愁?
“我想回齊京威伯侯府一趟,我已經差不多五年沒有回去了,該回去了。”
青歌似在感嘆又似在跟齊天昊說道。
齊天昊點點頭:“師弟回齊京住一陣也好,等師兄打敗秦天,救回嫣然,到時我帶着嫣然回到齊京,我們再好好痛快地喝一場,哈哈哈……”
青歌也十分歡喜:“那我就在齊京恭候你們回來,到時我們大醉一場,
哈哈哈……”
這天清晨的太陽,還沒有完全躍出山巒,青歌便一人一劍,騎着他的白雲,迎着升起的朝陽踏上了回齊京的路途——
青歌離開青龍關不過三天,齊天昊便率領了五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向楚州邊關鎮海關,秦天自從臨界山將楚嫣然帶回鎮海關後,就料到齊天昊會率軍發難,所以他也一直留在鎮海關,十萬大秦鐵騎也按兵不動,果然不到三天,齊天昊率軍犯邊。
這天,鎮海關前開闊的平地上,五萬齊軍早已擺好了陣勢,在中午的陽光下,刀劍如林,閃閃發光,端的殺氣騰騰,無數的大齊戰旗,在風中獵獵飛舞,使齊軍之師更添聲勢。
齊天昊一身金色鎧甲,頭戴金盔,秀眉明眸,英氣勃勃,騎在一匹雄健的赤馬之上,橫槍立馬,怒目遠眺鎮海關。
鎮海關高大的城樓上,秦兵弓弩刀槍,嚴密防守,秦天全身披掛,手扶城牆,按劍而立,兩旁站着一干威武凜凜秦將。
看到城下騎馬來回冷嘲熱諷叫戰的齊兵,秦天臉上有着異常的冷靜,對身邊秦雲令道:“秦雲,你率五萬鐵騎出城殺殺齊天昊的氣焰!”
站在秦天身邊的秦雲抱手一拳,答了一聲:“末將領命!”然後大步下城,不一會兒,鎮海關城門大開,鐵騎如流奔涌而出,秦雲率領五萬鐵騎殺出。
秦齊兩軍,頓時在鎮海關前開闊平地上,兩陣相對,兵馬刀劍出鞘,天穹之上,戰雲密佈,日光黯然,四下裡頓時瀰漫開來厚重的殺氣。
齊天昊看着對面秦軍中秦雲,不屑問道:“怎麼是你?秦天怎麼不敢出戰,是不是躲在城上做縮頭烏龜?”
五萬齊軍頓時發出刺耳的譏笑聲。
秦雲臉上毫不動怒,冷冷說道:“殺雞豈用宰牛刀!對付你一個區區齊天昊,又豈用我們太子殿下親自上陣!”
大秦五萬鐵騎也爆發出鬨堂大笑。
齊天昊豎眉怒目,就要提槍殺出,身邊靖南侯吳天虎阻住齊天昊,說道:“太子殿下,對付一個西秦蠻子,又豈用太子殿下親自上陣,就讓末將來會會他吧!”
靖南侯吳天虎說完,手舞一根狼牙棒,躍馬出陣,對秦雲叫道:“西秦蠻子,就讓我會會你!”
秦雲虎眉一掀,手中丈八蛇矛一掄,縱馬而出,對靖南侯吳天虎說道:“北齊寇賊,讓你嚐嚐我丈八蛇矛!”
倆人戰馬嘶鳴,奔騰而出,丈八蛇矛和狼牙棒,來去激戰,叮叮噹噹不絕於耳,廝殺之間,兩軍齊鳴戰鼓,端的殺得昏天暗地,精彩紛紜。
雙將在馬上交戰了幾十回合,靖南侯吳天虎滿頭大汗,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一個破綻,被秦雲一矛刺傷胳膊,吳天虎吃痛之下,急忙催馬往齊軍陣中逃去,秦雲趁機將手中丈八蛇矛,往齊軍方陣一指,大叫一聲:“殺!”
五萬大秦鐵騎頓時如迅雷疾奔,如潮水洶涌殺向齊軍。
這時,齊天昊手中長槍往後一招,豎眉怒目叫道:“殺!”
身後五萬大齊鐵騎,頓時轟轟聲響,排山倒海一般衝向秦軍。
鎮海關前,開闊空地上,頓時秦齊兩軍十萬鐵騎展開了一場刀與劍,生與死的大戰,戰雲密佈的天空下,頓時響起了叮叮噹噹兵器相交之聲,還有士兵淒厲的慘叫聲。
烈風如刀,飛沙走石,這場大戰從中午一直廝殺到黃昏日落,兩軍才鳴金收兵,兩軍回了自己城關。
黃昏夕陽如血,照在經過一場血腥廝殺的戰場上,血屍堆積如山,鮮血染紅的大地,隨處倒落的一面面戰旗,晚風吹不散的血
腥氣息,充塞在黃昏的空氣中,一隻又一隻禿鷹從空中飛下來,開始享受屍體大餐。
這一戰,秦齊兩軍不分勝負,各損五千鐵騎,慘烈程度不言而喻——
第二天,齊軍再次來到鎮海關前叫戰,不想鎮海關堅壁清野,掛起免戰牌。齊軍罵了半天,秦軍不出,齊軍只得回營。
第三天,齊軍再到鎮海關叫戰,鎮海關依然高掛免戰牌。
第四天,秦軍再掛免戰牌。
第五天,齊天昊忍無可忍,下令齊軍架起雲梯,推着擂木強攻鎮海關,城上秦軍滾石擂木流矢齊下,喊殺連天,這天齊天昊損兵三千,未能攻破鎮海關。
這夜,靖南侯吳天虎向齊天昊獻計道:“太子殿下,鎮海關早有準備,兵力雄厚,不能攻其銳,而應避起鋒!”
齊天昊一連六天,非但沒有攻下鎮海關,而且還損兵折將,正爲此惱怒,聽了吳天虎的話,連忙問道:“靖南侯莫非有攻下鎮海關良策?”
吳天虎說道:“末將知道鎮海關西端全是高山險峰,可入楚州之境,正因爲有此天險,秦軍只在西端關口只佈置了少量兵馬,我們可以派出探子,找到通過西端高山險峰的小路,我們再派一支精銳軍隊,從西端高山險峰悄悄潛入,再繞到鎮海關背後,到時我們前後夾擊鎮海關,豈不是馬到功成!”
齊天昊聽了吳天虎的話,頓時滿臉喜色,說道:“靖南侯真是好計謀!這幾日,我們齊軍就先僞作正面攻打鎮海關,待我們的軍隊暗中通過西端那些高山險峰,繞到鎮海關的背後,我們再發起進攻,來個前後夾擊!哈哈哈……”
接下來的幾天,齊軍都是氣勢洶洶來攻鎮海關,但每次都是攻而不強,攻而不久,往往秦軍才幾輪飛石流矢,齊軍便迅速退走,與往日齊軍爭先恐後,捨命攻城相比,實在是虛張聲勢,全無攻城之意。
這天,看到齊軍又是雷聲大雨點小攻了一陣,在秦軍一輪箭矢飛石之下,不過傷亡百人,齊軍再次退走,城頭觀戰的秦天看到這裡,劍眉微皺,眸中閃動着疑惑,漸漸好像想通什麼,臉上浮起一個的笑意。
看到齊軍退走,秦天身邊的大將秦雲不由惱怒地罵道:“這齊軍在搞什麼鬼?這幾天來來去去攻城,又他媽的打沒有一會,像夾着尾巴的狗一樣逃走,這不是把我們當猴耍嗎?”
其餘秦將紛紛點頭贊同。
秦天笑道:“諸位將軍,你們有沒有聽說這句話,耍猴的人被猴耍。齊天昊既然把我們當猴耍,那我們一樣也可以耍耍他。”
秦雲和其餘將軍聽了秦天的話,都愕然不解,一起問道:“太子殿下,耍猴的人被猴耍,是什麼意思?”
秦天不緊不慢,從容不迫說道:“很明顯,這幾天齊天昊攻城,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是僞攻,如果我沒有猜錯,齊天昊這樣做,真正目的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以此掩蓋他真正目的,暗度西端高山險峰,繞到鎮海關後面,再和關前齊軍,對鎮海關來個前後夾擊!”
“什麼?這齊天昊竟然如此狡詐!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可惡!”
“那太子殿下,現在我們怎麼辦?”
衆將臉上都顯出焦急擔憂之色,一起向秦天問道。
秦天笑笑:“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諸將請將耳附上來。”
衆將連忙靠近秦天,只見秦天低聲對諸將吩咐如此如此,聽完秦天密計,衆將臉上無不拔陰霾見晴天,振奮歡喜不已,齊聲讚道:“太子殿下此計,當真極妙!這下,齊天昊非被我們活擒不可,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