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貴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啥?啥?我草,我沒聽錯吧?你也想着玩兒?我告訴你啊武哥,別看我玩兒,我該怎麼玩兒怎麼玩兒,你可別玩兒。說句不好聽的,我就是輸一萬我也輸的起,大不了被家裡罵一頓,也沒什麼影響。我也知道你家裡什麼條件,你要是輸一萬你就永遠也翻不了身了你。”
我有些感動,沒想到平時周貴大大咧咧的,還真的會有爲我着想的時候。我點了點頭,“誰說我玩兒了,我就是想跟着你,在你輸的紅眼的時候適當的提醒你一下,沒別的意思。唉,跟你說句實話吧周貴,我是看着你這樣,真着急啊,但是我沒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能讓你別再往裡陷的,只有你自己,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周貴似乎也有些感動,半天才嘆了口氣,“唉,武哥,我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你今天說的我記住了就是了。反正我不敢說別的,以後你要是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的,我肯定沒二話。”
“行了吧你,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只要你能自己控制好自己,少賭點兒,我就高興着呢。”
周貴樂了樂,“說真的呢武哥,以後我要是開個什麼買賣,到時候你給我管帳去我看合適。咱們倆的關係放到一邊,就衝你這個人的人品,那是絕對沒的說,給我管帳我也放心。到時候咱們倆下了班弄兩臺電腦,一起玩兒奇蹟,那得多爽,沒事兒的時候再整點小酒,我草。到時候什麼都該你出錢了,隨身帶着帳本,喝完了往帳上一記,那叫啥來着,負債,對負債,哈哈。”
我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什麼叫負債呢,真不容易你。”然後我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睡吧你,我也該出去吃點兒東西了。睡醒了直接去網吧找我,記住了,無論幹什麼,就算是再去賭,也得叫上我,聽見沒。”
周貴打了個響指,“哦了,放心吧武哥,知道你是爲我好。”
我又從周貴的煙盒裡拿了兩根綠石,一根點上另一根裝起來,然後就出了宿舍。
隨便在外面吃了點兒東西,徑直去了網吧。中午的溫度顯得有些燥熱了,我擡頭看了看有些不安分的太陽,心裡感嘆到,又到了季節更替的時候了。
晚上週貴直接在一區找到我,連機都沒上,就把我拉到樓下吃飯去了。吃完飯,直接去了睹場。
周貴這次信心滿滿而來,因爲他帶了充足的資金。不過他也沒有太敢託大,只在吧檯兌換了一千的卡,然後帶着卡又回到進來的通道中,在一個比較隱蔽的拐角處敲了敲旁邊的牆。
我覺得挺奇怪的,因爲他敲的不是門而是通道的一堵牆。仔細一看才恍然大悟,這的確是一扇門,但是整個的門上貼的都是和樓道一個顏色的壁紙,已經完全和通道的牆壁融合成了一體,不仔細的看,是真的看不出來這裡還有一扇門。
周貴小聲跟我嘀咕道:“看見了沒,人家這個弄的多嚴密,警察來查的時候,到裡面去抓了這裡離着出口這麼近,等人進去了裡面的人直接就可以跑了。”
還沒等我表示感嘆,門開了一個縫,探出一箇中年婦女的頭來。中年婦女用小三角眼仔細的上下掃視着我和周貴,尤其是我,從上到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然後問道:“幹什麼的?”
周貴堆着笑說道:“玩兒的,我們倆一起的。”然後衝他揚了揚手裡一千塊分卡。
中年婦女看到分卡,才把門開的大了一點兒,側身閃開,說道:“進來吧。”
周貴率先進去了,然後把我拉了進去。裡面又是一條昏暗的走廊,不長,十來米左右。我特地看了一下門後面放着個小凳子,想必就是這個專門看門和通風報信的中年婦女的座位了。過了走廊往裡一拐,就是賭場的房間了。
我剛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整個房間幾乎都是不通風的,中間一臺巨大的長方形機器,十來個人圍坐在機器旁邊吞雲吐霧,整個屋子都灰濛濛的充斥着濃烈的煙霧,饒是象我這樣一天一盒煙水平的菸民剛進去都被薰了個跟頭。兩個女服務員面不改色的坐在機器的一端,正在操作着什麼。
屋子不大,卻一點兒也不顯得吵,人們都很安靜的聚精會神的看着機器上的操作屏幕,偶爾的交流也是小聲的交流,很安靜很和諧的樣子。不過我知道,在這樣安靜和和諧氣氛下隱藏着的是多麼巨大的金錢的誘惑。
周貴挑了一個沒人的操作檯坐下,然後示意我坐到他旁邊,跟服務員喊了一聲,“上兩百分。”一個服務員過來收了周貴的一張五百的卡,然後找給了他三張一百的,回到吧檯按了幾下,然後我就看見周貴的屏幕上的分數從0變成了200。
周貴深呼吸了一下,很正式很嚴肅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開始盯着屏幕看。
屏幕上是幾張撲克牌和一堆數字和兩個繁體漢字,一個字是“莊”,另一個是“閒”。
機器響了,撲克牌不停的變換着,過了一會兒“閒”字的後面停下來一張牌,接着“莊”後面也停下來一張牌,然後重複。直到“莊”、“閒”各停了三張牌之後,機器才停止了牌的變換。接着顯示“莊家7點,閒家3點,莊家贏。”的字樣。
接着人羣中發出了一陣噓聲,顯然結果已經出來了,有一臉高興的,還有一臉懊惱的。每個人通過屏幕都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分數和押的分數。
周貴無暇給我解釋,聚精會神的思考了足足有半分多鐘,纔在倒記時將要結束的時候很嚴肅的按了左邊的一個按鈕,按了一下,押了20分在莊上面。
機器又開始了閃動。
已經不能在更改這一局的結果了,周貴索性放鬆了下來,小聲的給我解釋道:“這個玩兒起來簡單的很,就是押莊押閒,贏了能翻倍的贏,輸了就沒了。如果你是莊贏了會從裡面抽5%的水,是老闆的。這個機器也是整個賭場里老板唯一的一個保證有收入的機器。”
我奇怪的問道:“那所有的控制都是機器控制的,他不是想出什麼就出什麼麼?要是這一把老闆看着莊押的多了,就控制着讓閒贏,要是閒押的多了,就控制着讓莊贏,那怎麼辦?”
周貴一臉自信的說道:“這個機器是最公平的。一大局是66把,每次開始之前都會有人把一張打印着結果的紙裝在袋子裡鎖在牆角的那個透明的箱子裡面,開完了之後,可以把那張紙拿出來,讓人對比。也就是說每次的結果都是事先設定好了的,不可能作弊的。”
“暈。”我也無語了,牆角果然有個箱子,上了鎖,裡面有個袋子,想必那裡面就是所說的結果了。
這個時候第二局的結果也出來了,還是莊贏。周貴的分數一下子從180分變成了21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