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
早會。
這一次早會可不是開給實習生們玩的，林先機連夜散出請帖，濱海市的玄門人士聚集一堂。
資歷深厚的前輩，當今的中流砥柱，還有剛入玄門不久的晚輩。
實習生只能站在最外圍，不出一聲的聽着。
爲首的位置空出。
再下一級交椅上坐着的便是穀道子，林先機一衆人全敬他幾分。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好熱鬧啊，俺老孫的位置在哪裡。”
孫千機和白晶晶在附近吃個早飯，姍姍來遲。
來了就要去裡面坐，年家四少睜大眼睛，急忙出手攔下，比一個禁聲手勢。
穀道子側目而視
只看見人羣裡有點小亂子，但很快恢復平靜。
“我怎麼聽見了…不可能，他並非玄門中人怎可能在這裡。”穀道子自顧自嘀咕。
林先機恭敬遞上麥克風，請他開場，一茬換一茬，就把這茬忘了。
人羣后面。
年家四少拉着孫千機蹲下，也示意白晶晶矮下點。
年繁說：“最新消息，昨晚市區鬧了豬妖，毀了半條街！”
孫千機和白晶晶相視一眼。
最新消息……
在我這屬於二手…不對，應該是三手消息了。
“上面高度重視，最多三日，必須滅掉豬妖，並且這三天裡不能有更大損失出現。”
孫千機不着急的抓了抓手。
“昨天是俺老孫大意了，要是認真一點，也就不能讓它跑了。”
年繁驚訝睜大嘴巴：“老大，昨天晚上你遇見那隻豬妖啦！？”
年榮拍他肩膀提醒：“你沒睡醒吧，昨天不是晶晶最先在羣裡通知的嘛，晶晶和誰一組？”
年繁矇住片刻去想，年昌年盛憋笑着把他擠開。
“別理他，一宿沒睡，他現在腦子裡就是一團漿糊。”
孫千機指着年繁嘻嘻嘻笑。
小氣氛莫名歡樂起來。
當然，歡樂的只有他們幾個，笑聲越來越大，穀道子話說半截被打斷，所有人都找是誰在笑。
前面的人朝兩邊退，孫千機幾人也有察覺，眼看就要暴露了。
“前輩！”
林先機惶惶趕到，扶起突然昏迷趴在桌子上的穀道子。
桌子四周的人全部起身，或是擠上去查看狀況，或是着忙打急救電話。
突發狀況打亂安排。
孫千機好事的擠開一個個人湊到最前面，不一會兒擔架來了。
“快把人擡上來，輕一點…”
來一趟不白來，孫千機稀裡糊塗搭把手。
“走走走！”
衆人紛紛讓開，孫千機匆匆忙忙擡擔架跟醫生朝外走。
孫千機：我是誰？我在哪？
“這樣就可以了，上車！”
“好！”
孫千機一步蹬上去。
林先機恍惚一瞬間以爲看錯了，見混上去的真是孫千機，趕緊追上去。
“快下來，孫老弟別鬧…”
“這位同志請你別鬧！”
醫生用指責眼神看林先機。
“患者需要立馬送去搶救，請您配合，不要干擾我們，好嗎！”
林先機尷尬一批，汗顏點點頭也上車。
車門關上，警笛聲短耳急促，火速駛向濱海市醫院。
途中。
孫千機第一次坐急救車，看哪兒都倍兒新鮮。
“這車寬敞啊，都能躺下，哎商量商量，你起來讓我躺椅一會兒唄。”孫千機輕晃穀道子說。
林先機睜大眼睛。
醫生急忙阻止：“這位同志，請不要亂動患者！”
“你們誰是病者家屬？”
孫千機目光立刻投向別處。
醫生看向最後希望：“你是？”
林先機嘴角顫下：“我也不是，這位老人無兒無女。”
醫生向林先機瞭解情況。
孫千機一個人待着沒事，悄悄摸摸湊到穀道子身邊。
“這老頭有點眼熟哇。”
系統：啊？！合着你跑前跑後，最後連擡的是誰都不知道啊！
【這不就是穀道子麼！】
“穀道子……”
孫千機費勁的想。
【忘了？就是和你想生意那個，王嘉…】
“噢，是那個老王八蛋啊！”
甚至……
話還沒有說完。
系統：……
對。
是他！
醫生詫異的看來一眼，孫千機嘻嘻嘻一笑敷衍過去。
再說話也是偷偷摸摸的小聲說。
“這老王八蛋怎麼了。”
【人總有生老病死……】
“他死啦？！”
【……還沒到那步，只是病了】
孫千機慢慢點頭，時間長有點蹲麻了，突然一條腿沒撐住倒向一邊，本能撤出胳膊肘抵住。
“好險倒了，幸好我反應快，嘿嘿嘿，你說是吧？”
樂呵呵看一眼被一肘打醒的穀道子。
臉上笑容漸漸淡去。
“打疼了是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穀道子疼得臉上抽抽，側視一眼，看見孫千機更震驚的瞪圓眼睛。
“額恩是…”
話說半截，人又暈了。
孫千機舉起手：和我沒關係啊。
醫生趕緊上前查看。
孫千機被拽到車門口，再遠一點就下車了。
林先機緊皺眉頭：“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你老老實實待在這，不許亂動！不然…以後你就沒機會出來了！”
孫千機暗自一撇嘴：“行吧～”
後半程沒有孫千機搗亂，穀道子萬幸撐到了醫院。
擔架車十萬火機朝裡面推，兩邊交接。
“患者心臟病發，除此外，肋骨還斷了一根！”
孫千機：不是我乾的！應該…吧。
送入搶救室。
林先機緊皺眉頭沉默半晌，稍微呼出一口氣。
“我去見一個人，你也來吧。”
“啊…行啊。”
孫千機跟着林先機來到一間病房。
病牀上躺着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眼睛半睜不睜，聽見開門聲也只是一根手指頭微微動下。
“弟子先機，來看望師傅了！”
原來病牀上躺着的是林先機的師傅！
不僅這一個身份，濱海市玄門協會會長江正道，大會上空缺的位置，正是他的！
孫千機走近探頭探腦。
林先機忽然接入電話，多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只能先出去接。
病房裡只剩下孫千機和江正道。
孫千機古靈精怪轉着眼睛，挪了一步，又挪一步，最終挪到牀跟前。
“老爺爺，你好啊～”
江正道眼皮擡起一下。
與孫千機對視三秒，看清了整張臉，兩眼瞬間完全睜開，全身都在用力尤其是手臂肩膀，彷彿就要坐起身。
努力了一番顯然還是做不到，反倒把自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孫千機擠出笑容擺擺手：“不要起，不要起來，你就躺着吧。”
江正道盡快眨兩下眼睛，像是代表點頭。
孫千機背手搖搖晃晃：“嗯…那個…你餓不？你這有啥吃的嗎。”
系統：是你餓了吧！
等等。
早上不是剛吃過三屜包子嗎！
怎麼腦子一點點好起來，飯量也蹭蹭往上漲。
二者有啥必然聯繫嗎？？？
江正道盡力轉動手指，想朝一個方向指，雖然指不到但是意思孫千機領悟了。
“櫃子裡是吧？好嘞！你想吃什麼，等會兒我先看看啊。”
打開櫃子拿出一樣一看，豆奶粉，再拿出一包，黑芝麻糊！
“擦，這這都是啥，沒有肘子嗎？！再不濟也得有肉吧。”
江正道盡力朝這邊看。
孫千機強顏歡笑一遞：“你要嗎？”
江正道閉上一會兒眼睛。
“這就是不要咯？”
“我就知道肯定沒人喜歡這玩意兒，他們怎麼這樣虐待你，下次我再來一定給你帶個肘子來。”
病房門推開，林先機掛了電話進屋，看一眼孫千機好像還挺老實的，心裡少許寬心。
“師傅，本來不該來打擾您老人家讓您煩心，但是最近實在是多事之秋，我一個人獨木難支，只能找您唸叨唸叨，您能不能給我出個道兒。”
江正道眼睛不眨一下注視着林先機。
林先機等着指道，忽然注意師傅手指刻意朝一個方向。
孫千機不偏不倚站在正中心。
“師傅，您也覺得他是可造奇才？！”
江正道立馬閉上眼睛。
林先機也算是土埋半截的人了，這時也像孩子一樣着急。
“師傅，您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孫千機忽然想到什麼，竊笑一聲拉住林先機。
“你師傅是讓你啥都聽我的，快去給我來個肘子，不，兩個！你師傅也想吃。”
林先機想說別鬧，卻看見江正道下頜微點。
“師傅您…想吃肘子啊？”
江正道當即牢牢閉上眼睛。
孫千機得意笑笑：“你師傅就是讓你聽我的，你想違背師名是不是？快去給我買肘子，再準備幾罈子好酒，咱家要痛飲一番！”
林先機懵着一步三回頭出去。
……
一晃兩個小時後。
孫千機大口啃着肘子，有人進來通知搶救結果。
平安無事。
林先機得去露面，回頭說：“孫老弟，吃的放下和我一起走吧。”
拋棄肘子自己走？
孫千機表示這特麼就不可能！
“不走，你去看那邊，我留下看這邊。”
林先機想想也行。
“你可別亂走啊。”
“肘子在這我往哪走，去吧去吧～”
林先機點點頭出去了。
孫千機放下肘子，起身抻個懶腰。
“天氣不錯，出去走走！”
“這肘子我才吃了一半，剩下的留給你了，放這了吃就自己拿。”
自己拿……
江正道盡力側去目光，看都看不到。
“拜拜，我走咯！”
江正道收回目光，注視孫千機蹦蹦跳跳的出去，眼神裡隱隱透露出尊敬。
恭送！
……
孫千機溜出醫院，找到熟悉的感覺。
“誒嘿嘿嘿嘿，爺出來了，想想去哪呢。”
電話響了。
“誰啊，誰啊這是。”
太陽底下屏幕一片黑。
孫千機轉來轉去，終於看清楚。
“呦，是肘子…啊呸，是大小姐。”
系統：……
你想肘子想着魔了吧。
孫千機趕緊接通。
“大小姐～”
“你在哪。”
電話中聲音像有求於人，開口氣勢先弱三分。
“還是那件事，你得幫我。”
啥事來…噢，睡不好覺。
“大小姐，我真不會…”
“解決了我這個忙，你有什麼事隨便提。”
隨便提…
“我真想不到有什麼我不會的！不就是失眠嘛，等着，今天晚上我就讓你一覺不醒！”
王嘉愛：……聽着怎麼那麼彆扭。
……
趕到王嘉愛家。
孫千機第一次見到素顏的王嘉愛。
差點沒認出來……
“看什麼，進來啊。”
王嘉愛聲音怪怪的，孫千機在電話裡就聽出一點點，像着涼啞了。
孫千機摸摸自己的眼睛：她的黑眼圈咋那麼重。
“大小姐，你不會沒睡吧？”
王嘉愛回頭瞥一眼。
“本來我就睡不安穩，大半夜家裡又鬧妖怪，你說我怎麼睡？”
“今天你必須解決了。”
孫千機撓撓頭：“睡不安穩？我一般餓了就睡不踏實，要不你試試吃飽了再睡呢？”
王嘉愛遞來一個無語眼神。
“您點的餐到了！”
“來啦，來啦！”
孫千機興奮地跑去接外賣。
龍蝦，三文魚刺身，飯糰……櫻花料理大套裝。
“這玩意兒是生的啊。”
孫千機有點嫌棄，但還是扔進嘴裡。
“算了，我湊合湊合吃吧。”
“哪有你的份兒，碗架裡有泡麪，餓了自己泡去。”
孫千機一秒面無表情。
眼巴巴看了半天，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下來。
王嘉愛摁下筷子：“我吃飽了，剩下的倒了吧。”
倒了？！
孫千機連忙擡頭張開嘴，指指嘴巴。
“你幹什麼？”王嘉愛詫異問。
“我就是垃圾桶，快，往這裡倒，啊——”
王嘉愛也是服了。
“行了行了，剩下的都是我留給你的，你快正經一點拿筷子吃吧。”
孫千機一秒笑得跟朵花似的，開始大快朵頤。
“我就%&%好人！嘿嘿嘿。”
王嘉愛抑制不住笑了一下。
“一頓飯就能這麼高興，我真有點羨慕你。”
孫千機想說啥，但塞滿的嘴巴張不開，只能捂嘴笑一下。
過後片刻。
“吃完了！”
孫千機抻個懶腰，忽然注意到王嘉愛已經趴桌子上睡着了，立刻放輕動作。
“我說什麼來着，睡不着就是餓滴。”
“但是也別在這睡啊，看在你請好吃的份上…”
臥室。
孫千機把王嘉愛輕抱到牀上，小心地把手收回。
“呼～”
“這樣才能好好睡覺嘛，晚安～”
王嘉愛此刻臉上表情還是平和的。
孫千機轉身要走。
突然皺起眉頭一臉恐懼，好像有什麼令她不適的東西在靠近。
慢慢全身上下都出現僵硬抗拒動作，甚至出現咬舌頭傾向！
孫千機一見趕緊調頭返回牀邊。
“大小姐！”
“大小姐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