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那最終受罰的,必是僞虔誠的(下)

法爾哥尼聽到從石頭山南麓傳來的喊殺聲時,他只是稍微一愣隨即就立刻下令放棄破壞水渠。

雖然還隔着整座石頭山,而且那種若隱若現的嘶喊聲也並不真切,但是法爾哥尼一想起這裡是隨處都可能會出現大量叛軍的特來比鬆,他就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不論是他還是漢弗雷,雖然帶領着足夠多的軍隊進入特拉比鬆,但是他們真正帶到石頭山下的軍隊並不多,在這個遠離君士坦丁堡,到處都充滿了冷漠甚至敵視的地方,爲了防止出現更大的騷亂,在上岸之後他們已經分別把自己的軍隊派向了行省的各地,如果說在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他們的軍隊未免顯得過多,那麼在一個充滿敵意的地方,他們的軍隊就反而顯得未免有些少了。

這讓法爾哥尼在意識到漢弗雷似乎已經遇到了敵人之後不禁立刻緊張起來,他知道做爲倫格的最要好的朋友漢弗雷對皇帝意味着什麼,特別是在聽說爲了支援皇帝,再一次千里奔襲而又失去了雙腿之後,羅馬人都已經被皇帝與博特納姆伯爵之間的友誼震動了。

法爾哥尼喊了一聲立刻調轉身子,但是他只是稍微一猶豫立刻向着相反方向指去,他這時已經更加清楚的聽到吶喊聲的確是從石頭山的南麓傳來,這讓他立刻意識到如果自己依舊順着原路回去,也許只是跟隨在漢弗雷軍隊的後面,那樣不但耽誤時間,也許不會起絲毫作用。

看似一向魯莽的衛戍軍總督卻在這時好像忽然明白了,他從還昏迷的塔索身邊匆匆跑過,帶着隊伍沿着前面看似並不狹窄的山路沿着山腳下的河岸向着石頭山的東南麓奔去。

在兩方的騎兵向着自己面前衝來的一剎那,漢弗雷的心卻是異常的平靜,他的眼睛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自己的軍隊,聽着身後傳來的瑞恩希安的軍隊與自己的護衛廝殺在一起頃刻間傳來的嘶喊吼叫,他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笑容。

在漢弗雷的內心當中,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一直在盼望着死亡的到來,他明白倫格任命他爲新的行省總督除了因爲他所做出的貢獻,和他的確是倫格即將開始的行省變革中最適合的人選之外,更重要的是希望他能真正的振奮起來,但是在內心裡,漢弗雷卻有着一種旁人無法探究的衝動,那是對死亡的追求

戰馬踏出的煙塵在頃刻間撲面而來,就在漢弗雷因爲緊張緊緊抓住輪車的扶手睜大眼睛等待他那最終時刻的到來時,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侍從忽然同時大喊一聲,隨着他們用力向旁邊搬動輪車,漢弗雷的身子不有着隨着傾倒的輪車一起向一個凸起的石頭後面倒去。

半邊身子狠狠撞在石頭上的疼痛讓漢弗雷發出一聲呻吟,可是就在他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二聲喊叫,隨着一片陰影從頭頂上猛然掠過,霎時間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的戰馬已經從他們的頭頂跨了過去。

漢弗雷只來得及看到他的一個侍從用足全力向他猛踢過來,隨着被踢到的地方傳來的疼痛,他的身子被踢進了向上翹起的石頭下的凹槽裡,接着他就看到一條巨大的馬腿出現在眼前,伴着那個侍從發出的慘叫,碩大的馬掌已經踩在他的胸口,侍從的胸口立刻向下奇怪的一陷,隨着馬掌迅速離開,那個侍從掙扎着在地上扭動了一下,可隨這他的嘴裡再次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喊叫,另一匹戰馬的馬掌已經狠狠踩在了他脖子上。

漢弗雷的耳朵裡一時間只有騎兵在頭頂上奔跑時發出的轟鳴聲,他的眼中濺進了石頭上震落的灰土,他用力揉着無法睜開的眼睛,耳朵裡聽到的是一陣陣的廝殺聲。

瑞恩希安的嘴角緊緊繃住,他的確沒有想到最終特拉比鬆的局面會變成這樣,在之前他曾經想象過君士坦丁堡會派人來平息叛亂,也想象過自己該如何運用特拉比鬆人對君士坦丁堡的敵視,可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來到特拉比鬆的,除了他已經猜測到的法爾哥尼,居然還有漢弗雷。

不過更加讓瑞恩希安沒有想到的,是他怎麼也不會知道,導致他不得不提前與羅馬軍團發生衝突的,並不是給石頭山上的叛軍帶去消息的凱爾,而是突然決定提前破壞水渠的法爾哥尼的魯莽。

可是一切在這個時候已經變得並不重要,突然越過小河的騎兵並沒有如瑞恩希安希望的那樣首先殺死漢弗雷,在雙方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立刻絞殺在一起之後,瑞恩希安已經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他立刻焦急的向着石頭山上看去,雖然修道院裡的叛軍人數並不多,可是瑞恩希安真正希望的並不是他們能夠在戰場上起到什麼關鍵作用。

相反,瑞恩希安更希望那些叛軍會受到羅馬軍團無情的打擊

只有那樣才能引起雖然對君士坦丁堡沒有好感,卻也只是冷淡的特拉比鬆人的同仇敵愾,而當初瑪蒂娜在聽到南方行省出現動亂時立刻派遣法爾哥尼平息叛亂的先例,讓瑞恩希安相信這一次同樣可以在特拉比鬆引起軒然大*,可是漢弗雷的到來徹底破壞了他的計劃。

瑞恩希安的眼睛並沒有看戰場上的局面,實際上他很清楚自己的軍隊根本無法與被倫格精心挑選訓練出來的衛戍軍抗衡。

小河邊的廝殺依舊在進行,羅馬軍團在開始遇到抵抗之後的停滯的腳步逐漸穩定了下來,特拉比鬆的山勢無法讓騎兵完全發揮威力,這時隨着一陣陣尖利的銅號聲,瑞恩希安立刻發現一直集結在山腳下監視山上修道院的步兵軍團已經開始沿着上游稍遠些的斜坡向着河岸推進。

“衛戍軍……”

瑞恩希安輕輕吐出一聲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的嘆息,從還沒有離開羅馬時他就一直關注着這支軍隊,對於他來說,特拉比鬆弓騎兵固然是他藉以支撐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卻知道弓騎兵巨大的消耗和對士兵訓練的苛責,顯然是無法大量徵召這種威力巨大卻耗費驚人的軍隊的。

衛戍軍的挑選和令人印象深刻的訓練早早引起了瑞恩希安的注意,但是甚至直到最後離開羅馬,他也沒有能夠真正滲入這個屬於倫格手中最精銳的軍隊之中。

可以說在羅馬除了神聖近衛軍之外,衛戍軍是最忠於皇帝,也是最可怕的軍隊。

上游岸邊的步兵軍團已經開始渡河,瑞恩希安的嘴巴緊緊繃在一起,他在兼顧着整個戰場的同時,只是注意着石頭山上的動靜,當聽到一聲沉悶的鐘聲終於從修道院裡響起時,瑞恩希安臉上一直緊繃的表情立刻鬆懈下來。

特拉比鬆叛軍終於動了

石頭山修道院的大門緩緩敞開,從修道院的牆上拋下的石頭箭矢更加激烈,隨着一陣吶喊,一隊衝在最前面舉着盾牌的叛軍瘋狂的從漆黑的修道院大門裡衝了出來,當他們看到被投射下的箭矢礌石壓在山道上的羅馬軍團,稍一停留隨即爆發出了一片恐怖的喊殺聲

狹窄的山道上立刻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屠殺,因爲地勢狹窄而讓大量軍隊無法發揮威力而被阻截在山道上的羅馬軍團和叛軍完全絞殺在一起,雙方的兵器相互碰撞,士兵吶喊瘋狂着相互砍殺,當兵器斷裂時,赤手空拳的士兵猛撲上去用拳頭和牙齒撕向敵人發起慘烈的進攻,一時間並不寬闊的山道中間到處都是擁擠廝殺在一起,不住聳動的人頭。

“特拉比鬆人。”瑞恩希安發出了一聲帶着激動的笑聲,他並不指望特拉比鬆的叛軍能幫助他扭轉戰局,只要他們出現對他來說已經起了巨大作用。

從修道院裡衝下來的叛軍在山道上越聚越多,隨着一陣陣的喊叫,從修道院的牆上投下的石頭紛紛向着下面混戰中的雙方頭頂上落下,這個時候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人再去在意那些石頭會砸中的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隨着可怕的慘叫聲,大蓬的血水和慘白的腦漿在人們面前迸濺出來,四處很飛。

“衝下去衝下去爲了特拉比鬆”一個身子乾瘦卻好像有着無窮力量的人大聲怒吼着,他手裡握着一柄已經砍殺缺口了的殘破長劍,在看到山下的敵人再次衝來,他在混戰的人羣中向着同伴大聲吼叫:“爲了特拉比鬆人的自由”

“自由”

怒吼聲在叛軍中爆發出來,一時間似乎獲得了無窮力量的特拉比鬆人奮不顧身的向前衝去,雖然他們看到羅馬軍團雖然正在徐徐退下,可原本略顯混亂的隊形正變得越來越嚴謹,可是對於自由的渴望卻令他們不顧眼前的危險,相互簇擁着向已經在山道上用盾牌排列成幾道防線的羅馬軍團衝去。

“只要衝下去,總督會幫助我們”那個特拉比鬆人的首領不住的吶喊,同時他的眼睛焦慮的在混亂的人羣中尋找,當他看到那個帶來消息的高大男人正手裡緊握一柄長斧揮斬開面前的一個羅馬士兵時,他立刻在身邊同伴的幫助下向那個使者奮力靠去。

“瑞恩希安在幹什麼?你不是說他的軍隊就要攻破羅馬人了嗎?”男人焦急的向凱爾大喊,當他看到自己的同伴沿着山道向着已經列隊的衛戍軍衝去,而衛戍軍中閃動起一陣可怕的雪亮亮光時,特拉比鬆人的心中不禁猛然一抽

已經衝下山道跑在前面的特拉比鬆人突然間如同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一般被從盾牌陣後的射出的強弩狠狠貫倒在地,而後面的人則在看到前面人的慘象後卻只能一邊恐懼的大喊,一邊瘋狂的揮着手裡的武器向着衛戍軍的盾牆撞去。

特拉比鬆人的慘叫聲立刻在山腰出此起彼伏的響起,而在與此同時,已經渡過小河的衛戍軍步兵軍團已經開始向正停留在河岸邊保衛着瑞恩希安的親兵隊衝去。

“果然不愧是最精銳的衛戍軍,”瑞恩希安心情複雜的發出一聲感嘆,沒有人想過在他的心目中實際上從來沒有相信過只依靠手中的這支軍隊和爲數稀少的特拉比鬆叛軍獲得勝利,甚至從一開始,他已經知道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瑞恩希安的手用力揮下,他身邊傳令兵立刻吹響了早已準備好的銅號,聽到信號的騎兵立刻開始向後退去,瑞恩希安看着那些特拉比鬆人的眼神中在這時忽然閃動起一絲淡淡的無奈。

他的手無意識的在胸前劃了十字,在這時的歉疚讓他爲自己做出的決定真的感受到了良心上的不安,可是他等待的也正是這個時候,特拉比鬆人註定要成爲犧牲品。

當聽到撤退的號角聲時,正在鏖戰的特拉比鬆人不禁都爲之一呆,他們愕然的向着山下看去,當看到被他們給予無限希望的瑞恩希安的軍隊居然在號角聲中向着河岸另一邊退去時,他們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不禁目瞪口呆。

即便是凱爾也停下了手中的砍殺,他先是意外的看着正在退去的瑞恩希安的軍隊,然後他立刻明白過來什麼似的猛然撞開身邊離得最近的一個特拉比鬆人,隨着他的身子向前一撲,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片雜草中。

“瑞恩希安,羅馬人……”那個特拉比鬆人的首領呆呆的看着突然退去的瑞恩希安的軍隊,當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這些人不但被拋棄,甚至還沒徹底背叛時,他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變了腔調的大吼“瑞恩希安”

可是這時眼前的衛戍軍卻絲毫沒有給這些驚慌失措的特拉比鬆人任何機會,隨着又是一片可怕的閃光,衛戍軍已經向着叛軍迎面逼來。

“退回去,退回修道院我要殺了瑞恩希安,我要殺了那個人”叛軍首領一邊大聲命令一邊在已經完全混亂的人羣中尋找着那個帶來消息的使者,當他發現怎麼也找不到凱爾時,他的嘴裡立刻迸發出一連串最惡毒的詛咒。

不過真正讓特拉比鬆人感到絕望的,卻是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了順着石頭山的南麓突然出現的另一支羅馬軍隊。

法爾哥尼甚至不用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他看到舉着破破爛爛旗幟的特拉比鬆人時,他立刻把手裡的斧子用力一揮,伴着一股風聲在空中劃過,因爲無意間繞過石頭山南麓的衛戍軍,與正要撤退的特拉比鬆叛軍在半山腰上迎頭遭遇。

殘酷、甚而是無法抵抗的殺戮在半山腰展開了,因爲瑞恩希安的突然背叛而已經完全失去鬥志的特拉比鬆人絕望的向着一面山坳裡退去,看着從兩側包圍過來的衛戍軍揮舞着雪亮的武器逐漸逼近,沒當靠近一步時他們都踩着一具具倒下的同伴的屍體,特拉比鬆人爆發出了徹底絕望的吼聲。

“衛戍軍,不要放過一個叛軍”衛戍軍的士兵因爲法爾哥尼的命令浮現出了可怕的猙獰,他們知道這是總督下達的屠殺命令,隨着他們高高舉起的武器,特拉比鬆人頃刻間陷入了一片恐怖的地獄之中。

瑞恩希安聽到了在石頭山的山坳裡傳來的慘叫,或者那慘叫早已經在他的心底裡響起過無數次,當他決定犧牲特拉比鬆人時,他已經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他知道那些叛軍不可能抵擋得住訓練有素的衛戍軍,而他的臨陣撤退更是讓那些特拉比鬆人徹底墮入地獄的關鍵。

“我們所有人總有一天都會下地獄的,可上帝會保佑羅馬。”瑞恩希安心裡不停迴盪着這個念頭,他知道自己在特拉比鬆所安排下的最後的計劃終於已經開始,雖然因爲漢弗雷意外的到來,讓他的計劃可能無法完全獲得成功,但是至關重要的是,拱衛君士坦丁堡的衛戍軍已經被他利用特來比鬆的叛亂調走

“貢佈雷,你的命運就在君士坦丁堡,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在那兒。”瑞恩希安不停的催動戰馬,他如同發瘋似的向着遠處狂奔,甚至即便是身後的追兵已經逐漸沒了聲息,他也一直沒有停下。

那種樣子,就好像有一個無形的魔鬼一直在身後驅趕着他。

不知道是真的聽不到了,還是慘叫聲越來越弱,身後的石頭山似乎逐漸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之中,瑞恩希安卻始終沒有停下,直到胯下的戰馬終於承受不住這一路狂奔,在腳步越來越慢之後終於搖晃着栽倒在地,同樣疲憊不堪的瑞恩希安纔在侍從們的幫助下艱難的站了起來。

看着遠處那早已變的一片模糊的石頭山,瑞恩希安露出了一個不知道是得意還是艱難的笑容,他在旁邊人攙扶下再次爬上一匹戰馬的馬背,當他回過頭去時,他看到的是身後一團映襯在一片如血般夕陽下的情景。

………

凱爾艱難的在亂石縫隙間移動着沉重的身子,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原本一身淺色的亞麻外衫已經被血漬和泥土染得看不出顏色。

一陣陣的疼痛從身上的傷口傳來,不過凱爾卻爲這疼痛感到高興,他知道自己已經流了不少血,如果再不找一個地方好好包紮也許很快就會因爲失血過多死掉,眼皮已經感到越來越重,凱爾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睡着,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一直讓他保持着清醒,可能他已經再也不會醒來。

凱爾不知道自己是在殺了多少人之後才逃出來的,在被特拉比鬆人發現上當而被遷怒之前,凱爾機警的逃了出來,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迎面遇到帶着軍隊繞過山麓的法爾哥尼。

在對被包圍的特拉比鬆叛軍屠殺的同時,羅馬軍團也開始在山上撒開兵力搜索那些逃跑的特拉比鬆人。

凱爾自己也不知道一邊躲避搜查,一邊殺掉了多少發現他的羅馬士兵,可是他身上的傷口卻也越來越多。

一陣眩暈讓凱爾停住了腳步,他依靠在一棵樹上喘息着,當眼前似乎不住晃動的景物變得慢慢清晰起來時,他看到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現在他不遠的一塊石頭後。

看着突然出現的人影,凱爾搖晃着站了起來,他把手裡劍在眼前胡亂晃着,在那個人還沒來得及轉過身來時向着他的後心狠狠刺下。

可是在平時應該萬無一失的一刺卻在這時失去了準頭,隨着腳下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突然一絆,原本已經眼前模糊的凱爾再也看不清什麼,隨着一聲痛苦的喊叫,他的長劍劃過那人的手臂,在劃開一條血槽後,他的身子隨着慣力向那個猛然轉過身的人影撲去。

“噗”的一聲

凱爾的眼睛霎時睜大,他的身子和那人緊緊貼在一起,當一陣冰冷傳來時他慢慢低下頭,看到了握在那人手中的匕首的握柄,而匕首鋒利的刀刃則正隱沒在他胸口。

“那最終受罰的,必是僞虔誠的……”

塔索聽到這個突然跳出來刺他一劍的人嘴裡這樣喃喃自語,然後這個人的身子軟軟的歪倒,順着旁邊的斜坡滾了下去。

沒有人知道,用陰謀讓倫格失去他的第一個孩子,而且間接的導致瑪蒂娜之死,甚至挑起法蘭克和羅馬人之間的戰爭的玫瑰十字的凱爾,在特拉比鬆的石頭山下,悄無聲息的死在了一個地位卑微的老兵痞手中。

………

結尾的呼聲,大家給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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