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繼承人,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他親眼見證了這個孩子的成長,也依舊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
與此同時。
無數電視屏幕前、無數電腦屏幕前……
無數的人都是擡起自己的手掌,爲這位馬上就要加冕的新國王鼓掌叫好。
……
……
酒店客房內。
電視上同樣直播着整個公佈會,菲比坐在沙發上,注視着屏幕裡的那個男人,手中端着的紅酒杯懸在半空中,一直沒有送到嘴邊。
一直到,皇甫耀陽說出最後那一句話。
他揚揚脣角,將酒杯送到脣邊,將裡面的紅酒一口飲盡。
助理邁步走過來,“先生,有一位自稱格雷的先生想要見您。”
菲比將空杯子放到茶几上,“讓他進來。”
助理離開,片刻之後,帶了一人走進來。
三十來歲的年紀,淺褐色的肌膚,高大健碩的身形上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裝,走進門來的是一個有黑人血統的混血男子。
菲比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輕輕向助理揮揮手。
“幫格雷先生拿一隻杯子來。”
助理應了一聲,取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幫二人倒了酒,很知趣地退出門去。
這其間,格雷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眼前的菲比。
“您……有些不太一樣了。”
“臉上受傷,做了一些整容手術。”
菲比語氣平靜,好像說得是別人的事情一樣。
看着眼前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格雷臉上的平靜終於被難掩的激動所替代。
“太……太好了。”
一向性情沉穩的格雷,並不是一個太過擅於表達感情的人,眼中的水色和顫抖的聲音,卻已經暴露出他此刻激動的情緒。
菲比伸手從茶几上端過兩個杯子,走過來,將其中一杯送到他的面前。
“乾一杯吧,爲了……我們的重逢。”
格雷伸過大手,接過其中一個杯子。
“先生,我……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八年前的夏天,有一個男孩殺了他的導師,因爲他的導師請要對他做最齷齪的事情,我遇到那個男孩的時候,他滿手都是鮮血,不知所措,當時我也是這樣請他喝了一杯酒,對他說……”菲比將杯子與他輕輕碰了碰,“格雷,我們都有罪
!”
他知道,格雷是還不能完全確定他的身份。
菲比說得這件事情,是隻有他和格雷知道的秘密。
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少年,格雷也一樣。
他受人排擠是因爲他天生缺乏黑色素,而格雷則完全相反,在一個主要是亞洲孩子的社區,格雷被排擠的原因則是因爲他體內擁的黑色素太多。
聽着菲比道出那句“格雷,我們都有罪”的時候,格雷就知道。
沒錯,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他曾經的精神導師——司空月冥。
沒有再說什麼,格雷輕輕向他揚揚杯子,將酒杯送到脣邊,一口飲盡。
當年,他喝下了司空月冥給他的酒,從此之後就跟着他身後,不顧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