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呢?”
“回飛綾君,國師大人還在閣子內跟衆位大人議政。”
“哈,不是成親的大好日子麼,竟然還有什麼正經議政的心。”一聲得意的笑。飛綾君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我還以爲他是想如何,居然是去娶一個下賤的妓女,哈哈哈,神風小樓,你若是在天之靈知道了,肯定也要被氣的活過來吧!”
她猛地大笑了一陣。旁邊的侍女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飛綾君笑罷,心頭一轉忽地想到:這又有什麼可笑的,他去娶那麼下賤的妓女,對於神風小樓來說的確是莫大恥辱,但是同樣道理,他表面對她這個“代君”尊敬有餘,甚至達到了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地步,但是卻始終不肯對她青睞一眼,他娶那樣身份的女人,對她飛綾君來說又光彩到哪裡去?
無論怎樣,她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都輸給了那身份低賤的女人手裡了,何其可惡。
不是想坐以待斃的,自然是找了很多方法阻止。可是,金紫耀他只是輔政國師,他姓“金”,不是“神風”,也並非是神風的特殊貴族,自然不能限制他只能去娶皇族中的女孩子。
可是正當她坐立不安的時候,卻傳來了在這堂堂的成親之日,那本該是休閒在府中,面對美妾迎接賓客照顧不暇的人,卻赫然在宮中同羣臣議政。
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政事,需要他如此?
看樣子他也並不是多喜歡那個下賤地青樓女子吧。
飛綾君得意之餘。想來想去,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不對。
她深深瞭解金紫耀地個性。
他從來不做無所謂地事。
這個男人心機之深沉。讓人感覺害怕。因爲他無論是走哪一步。都必定部有厲害地後着。
這一次他地娶親。顯然不如外人傳揚地那樣隆重。光看他成親日還在忙國事地樣子就知道了。他地心底。必定另有打算。
那麼他究竟是在故弄什麼玄虛?
飛綾君沉吟,她忽地想到……
那一天。當他告知她要娶親的那天。
她怒道:若是神風小樓知道了,又會做何反應。
他說:是啊……微臣也想知道她會有何反應。
可是在飛綾君看來,神風小樓已經作古,當時她所說的,一方面是說神風小樓地在天之靈,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舊事重提來刺金紫耀的心。讓他迷途知返。
可是當時他的反應。
實在太過古怪。
那張臉上那淺淺的笑意。不像是懷念,倒如同若有所思。
那種表情,那種口吻,不像是賭氣,倒好象是看好戲。
莫非他……
飛綾君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什麼時候了?”
“回飛綾君,夜已經深了,該休息了。”
“國師呢?”她只關心這個。
“國師同衆位大人剛剛散去。”
“他走了?”飛綾君驚聲問道。
“是……”
“走了多久?”
“剛走片刻。”
話音剛落,飛綾君已經飛速地向着門口跑去。幾步跳出門去。向着午門那方向狂奔而去。身後一干侍女面面相覷,最終無可奈何跟上。莫及。
所做的事情,往往是一步步鋪墊而成。最後結局,卻總是出人意料的很。
朝堂上地手段如此,現實中飛綾君也見過不少。
如今他賭上自己十幾年的清白,要納妾過門。
旁人可有種種議論跟猜測,可是飛綾君知道,他不是那樣輕易就會放棄的人。
他必定另有深意。
什麼叫做----“微臣也想看看她是何反應”?
當時他那種表情,自己是忽略了,現在想想,心底驀地升起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難道、難道神風小樓沒有死麼?
這個念頭讓飛綾君覺得胸口都要爆炸開來。
可是偏偏揮之不去。就好像萌芽的種子一樣,以巨大的力量發出來,壓得她遍體不能動彈,沉甸甸的,雙腳如灌鉛。
飛綾君撲倒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神風小樓……沒有死麼?
飛綾君第一個念頭不是喜。
而是大驚。
她探頭,望着午門口的方向,夜已經深沉,幸而有月光,清冷地月光照落下來,她依稀看到那矯而不羣地身影,向着宮門走去。
“金紫耀!”她心頭激動,揚聲大叫。
聲音在皇宮之中迴盪。可是那人卻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腳步不停,頭都沒有回一下。
“金紫耀!”她繼續大叫,順着欄杆向着那邊繼續跑去,然而呼吸已經混亂,腳步踉蹌,沒跑幾步,便順着欄杆跌倒地上。
那人始終不肯駐足停留。
飛綾君斜倚在欄杆邊上,如垂死之人,目光呆滯:
假如神風小樓沒有死----
她這個“代君”自然再無立足之地。
然而這不重要。
重要地是,假如神風小樓還活着,以金紫耀的個性,必定會迎她回來,她回來了不打緊,這有名無實地“代君”她飛綾君做不做都成,可是……如果失去了這個代君的位子,那麼金紫耀……
還會跟現在一樣經常見到他。招致則來揮之則去麼?
還會跟以往一樣,作出同他親近地面目,演示他喜歡的乖巧,來博取他歡心麼?
飛綾君苦笑。仰頭。
沒想到此時此刻,她擔心的是這回事。
更沒想到金紫耀他苦心背地裡安排的。會是這些事。
她不肯相信,卻已經隱隱地相信。
除了神風小樓沒死這個推斷,沒有其他地可能了。
當年她喜歡他金紫耀喜歡的上天入地,他現在是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刺激她現身啊。
如果不是結果極值得賭上。以他金紫耀地深沉精明,他又何必用納妾這麼激烈決絕的手段。
但是假如……神風小樓真的現身的話……
不,不會地。
飛綾君急忙搖頭。
以她寧折不彎的個性……沒可能再撿起丟棄的東西吧。
飛綾君的眼前出現那人的臉,她的神情之中帶着一絲驕傲,那麼明亮地眼睛看着她,沉聲問道:“什麼?飛綾。你說你喜歡紫耀哥哥麼?”
那時候的飛綾君點點頭,天真地笑:“是啊,表姐,你在意把他讓給我麼?”
話音剛落,臉頰上一陣劇痛。
已經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飛綾君踉蹌後退,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神風小樓。
她的臉色好難看,以前從沒有這麼對她,都是溫柔的很。怎會……爲了那個金色眼眸的男人?翻臉無情?
“表姐!”飛綾君捂着臉叫。眼淚奪眶而出。
神風小樓踏前一步,無情地說:“飛綾。這一巴掌是教訓你,第一。永遠不要打紫耀哥哥的主意,他是我的,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地。第二,你不能侮辱他,他有他地意願,就算是他留在我的身邊,也是他自願地,他不是你們眼中的……玩物。”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地。
飛綾君渾身無力,幾乎無法動彈。只能呆呆地望着她。
她聽說了,她們這幫貴族小姐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閒話。她早就知道了吧,只是隱忍着不發作,卻撿在這個絕好的機會給她一個狠狠教訓。
飛綾君委屈又害怕的幾乎哭出聲來。
神風小樓說完,拂袖離去。
飛綾君雙腿軟軟倒在地上,不一會兒,忽地聽到腳步聲輕輕響起,飛綾君淚眼朦朧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原先無人的廊柱背後,那金眸的美貌男人身影一閃,淡淡地看她一眼,而後又無聲消失。
飛綾君記得當時,她便如今日一樣倒在地上,窘迫地想讓自己挖個坑鑽進去,憤怒的想毀滅全世界。
而相同的還有一點,那就是……那個男人,同樣的都是棄她而去了。
身後有內侍們匆匆而來的腳步聲。
飛綾君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
“暗衛何在?”
黑暗中有人一閃而出:“代君有何吩咐?”
飛綾君說道:“給我去查。”
暗衛默不作聲傾聽。
飛綾君說道:
“給我去查最近七天,國師大人接觸過些什麼人,尤其是從國師大人去攏翠袖開始,攏翠袖之中有什麼人身份如何模樣如何,都給我查清楚了,我要攏翠袖之中的一條狗是什麼年紀生過狗仔沒有都要一清二楚!”聲,慢慢地進門,似乎在靠近,不由極緊張,雙手死死抓住膝蓋上的喜裙,又趕緊鬆開,頭頂的紅蓋頭微微地一晃。
雙眼半垂,望着地面,終於看到了,那人,雪白滾金線的裙襬,出現在自己眼前。
心頭一陣激動,而後一陣迷惘。
今日不是成親之日嗎,爲何他好像……仍然穿着舊日的衣裳,不是要穿紅色的喜袍麼,還是說已經早就脫下來了?
半半心頭猜忌不定。
雖然說是納妾,不是迎娶正室,一些尋常的規矩自然能免就免,可是不跟隨花轎前去迎接已經是有些悖於常理了,不拜天地她心中也可諒解,一直等到夜深人靜這般時分他纔出現,這……
“累了麼?”好聽如天籟的聲音響起。
半半一驚,不知要如何接
“今日朝中有事,耽擱的晚了些。”他又說,溫文的很。
半半口乾舌燥,舌頭彷彿也僵硬了,勉強說道:“沒……沒事的,國師大人。”
“嗯,這就好。夜深了,累了那就早點休息吧。”那聲音幾乎有催人入眠的能力,又叫她心底潮汐涌動。
耳畔一陣的聲音。半半心底莫名緊張,雖說是早就不知經歷過多少人的身子,此刻卻仍有些陌生的不安燥熱。就宛如初夜承歡一樣,緊張的牙齒咬住嘴脣。
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又慌忙壓住。半半眼睛半閉上,等候那人來揭開紅蓋頭。
某飛:小金金,快來吃美人啦
某金:後媽你……想幹啥……
大家猜一猜小金金是不是會立刻撲倒小半半捏?^^繼續呼喊粉紅,此爲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