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之殿外,金紫耀靜靜站着,聽到殿內出的歡快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千載中文->
旁邊的奉珠膽子比較大,望了他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國師大人,你爲什麼不進去呢?”
金紫耀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才輕輕地搖了搖頭,卻不說話。奉珠鼓足勇氣問出那一句,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卻是想聽金紫耀開口講話,誰人都知道國師大人說話的聲音堪比天籟,只不過……以前她們的福利還好,可自從御公主離開皇宮之後,國師大人便越惜字如金起來,就算平日會三天兩頭的來風華之殿內,多數也只是靜坐而已,哪裡會跟她們誇誇其談什麼。
自從小樓回來,這算是連年的陰雨忽然晴天了,實在叫人喜不自禁,只不過……想想看御公主之所以回來是因爲大秦來人迎親,那又實在叫人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國師大人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吧,樣子比之以前,反而更加冷肅。
殿內笑語喧譁的聲音,襯得外頭這邊卻更是沉默冷清。奉珠皺了皺眉,還想開口,旁邊的明盞伸手,使勁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奉珠欲言又止,懨懨地縮了回去,轉頭瞪了明盞一眼。
金紫耀負手站在走廊下,望着眼前連綿的細細雨絲,奉珠膽子比較大,偷偷地擡起頭來望向他這邊,燈影下,這孤高冷傲的身影,幾分叫人心折,幾分叫人望而生畏,奉珠心底想不透爲什麼他不肯進去,明明殿下跟那兩個人談的那麼高興……說起來,似乎是第一次見殿下這般失態的樣子……
奉珠回想剛見到那兩人時候的感覺,一個濃眉大眼,似乎挺兇惡的樣子,另外一個卻眉清目秀的,只不過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病懨懨的……多麼奇怪的兩個人,可是殿下對他們卻是無比的親暱,竟將所有的宮人都趕了出來,單獨同他們兩個敘話,要知道,那兩個可是陌生男子,殿下如此做……
忍不住又看了眼前的國師大人一眼,奉珠心想:“殿下這麼做,國師大人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莫非是生氣了所以纔不理我?不如我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想到這裡,急忙側耳過去向着殿內傾聽,然而悶悶地聽了半晌,卻始終聽不清殿下到底在跟那兩人說什麼,只聽到隱隱地歡笑聲音而已。
奉珠心底無比頹喪,訕訕地重新又站直了身子,這才又偷偷地去端量身邊不遠的國師大人。
冷風中,金紫耀默默站了一會兒,才又說:“找個人,去太醫院召位經驗豐富的御醫過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旁邊的內監急忙上前領命,轉身而去。金紫耀停了停,又說:“一會兒裡頭找人的時候,都伶俐一些,另外,時候也不早了,許嬤嬤,勞煩你看着點,別讓殿下太逾矩了。”
許嬤嬤聽國師大人親自點名。急忙垂頭說道:“是。奴婢領命。”心中知道國師大人是擔心公主殿下太過忘形。同那兩個陌生男子太過親近地話。有礙聲明。要自己多看着點。
這邊金紫耀又靜靜站了一會兒。最後轉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地風華之殿。這才轉身。向着走廊一端走去。
奉珠明盞雙雙擡頭。目送金紫耀離去。眼中有敬慕。也有憐惜。正看地出神。聽地裡面是小樓地聲音叫道:“立刻去傳御醫。”
奉珠明盞驚了驚。不知該怎麼說好。許嬤嬤轉過身。沉穩回答:“回稟殿下。已經去了。”
而這瞬間。國師大人地身影已經走地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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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傳人出宮,到你家裡說一聲,別讓兩位老人家擔心了。”小樓安撫下方正,才又說。
那邊周簡粗聲粗氣說:“那我呢?”
小樓白了他一眼,笑着說:“你沒傷又沒痛的,一會兒自然是要出宮的,在這裡叫什麼叫?”
周簡一呆,旋即吼道:“什麼!讓他留下,我出宮,小樓你這擺明了是偏心!”
小樓笑眯眯地說:“讓我不偏心,好啊,你立刻在身上劃出一道兩道傷痕來,我立刻也讓你留下,派人去你家通知。”
周簡臉漲得通紅,說:“這可是你說的,我,我……”目光四處逡巡掃視,想找個趁手的傢伙出來,他進宮時候身上的兵器都被侍衛搜去了,一點兒鐵器都沒帶進來小樓跟方正見他神色焦急,眼見是當這句玩笑話爲真了,小樓一怔之下,心頭覺得愧疚,想自己現在畢竟身份有所不同,不該如此欺負老實人的,立刻說:“好啦好啦,你這個傻瓜,難道我真的會要你……哼,方正一個人住在這裡,萬一認生睡不着怎麼辦,當然要你作陪啦,相互也有個好好照顧。”
周簡聽小樓這麼說,這才轉怒爲喜,一把拉住小樓的手,笑着說:“小樓你對我太好啦,早說啊,急死我啦。”
小樓反握了握他的手:“你啊,說你聰明你真是令人意外的聰明,說你笨你卻又是笨的氣死人,對了,你先前出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簡眨了眨眼,說:“我對方正說過了,原本我跟幾個兄弟出城,是想投奔界南關對抗大秦軍的,只不過張將軍忽然宣佈撤離,我們雖然不明所以,卻也只好乖乖聽令,沒想到最後張將軍才說是國師大人的誘敵深入之計,國師大人
聰明絕頂哇!”
小樓聽到“國師大人”四個字,抿嘴一笑:“當然了,世間誰能有他更聰明。”
方正坐在椅子上,聞言看了小樓一眼,雙眉微皺,若有所思。
周簡卻叫道:“小樓,方纔在外面的就是國師大人吧,那可真是丰神俊朗,好似仙人一樣,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人啊……”
小樓立刻得意洋洋起來,方正在旁邊說:“好啦好啦,國師大人當然是不同凡響的,瞧你說起來兩眼放光的樣子。”
周簡看他一眼,說:“方正你別嫉妒,本來大爺我長的也是不同凡響了,你僅次於我,沒想到天外有天,這國師大人一出,卻是將你我的風頭都壓下去了。”
小樓聽他這麼說,在一邊笑的肚子疼,方正強忍着不笑,周簡得不到應和,回頭瞪向小樓,說道:“怎麼,小樓你笑什麼,我這話說的不對麼?”
小樓咳咳咳嗽兩聲,直起腰來,說:“對對,很對。
這話說的再對不過了。”
周簡這才呵呵笑了起來,正在熱鬧之時,聽得外頭有個略微蒼老的聲音說道:“殿下……太醫院的御醫來了。”
“來的好快!”小樓怔了怔,慢慢收斂了笑,這才說:“好吧,讓太醫進來吧。”
那人答應了一聲,風華之殿的殿門大開,御醫跟身後揹着藥箱的內監雙雙進入。旁邊的門口,顯出許嬤嬤的影子,躬身說道:“另外好叫殿下知道,時候已經不早了,殿下也該是時候休息了。”
小樓聞言默不作聲,看了一眼許嬤嬤,又回頭看看方正周簡,眼珠一轉,想起了什麼,於是說:“好的,稍等一會就可。”
方正看出端倪,心中猶豫看向小樓,卻見她一臉的若無其事,御醫上前,躬身行禮,說道:“見過御公主殿下。”
小樓點點頭,說道:“起身免禮,勞煩太醫給本宮這位朋友把把脈。”
御醫起身,這才上前,握住方正的手腕診斷起來。
小樓後退一步,看了一眼周簡正在關注御醫給方正把脈,她走了兩步到了門口,低低地問道:“許嬤嬤,方纔……國師大人可在這裡?”
許嬤嬤頭也不擡,沉聲回答說:“是的殿下,國師大人方離開不久。”
小樓怔了怔,問:“才離去?”
許嬤嬤答應一聲。奉珠在一邊上忍了多久,終於沒忍住,衝口說道:“殿下,國師大人去的地方,似乎是金閣殿……”
才一出口,許嬤嬤銳利的目光剎那射了過來,奉珠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一步,頭低下不敢再多話一句。這邊小樓呆了呆,喃喃問道:“去了金閣殿?”金閣殿,金閣殿,嘴角說着,腦中卻隨着這一個詞的開啓而慢慢地出現一副畫卷……陽光之下,那金色的宮殿浮在水面上,於陽光的沐浴下出了耀眼的光芒,天光雲影,碧綠的水面上倒映出的還有金色的墊個樓臺,浮光掠影,宛如人間仙境,叫人咋舌驚歎又心生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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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聽說攏翠袖的蘇樓主風姿天下無雙,今日一見,卻是聞名不似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聽雨南樓之中,分賓主對坐好了,諸葛小算羽扇護心,慢慢地說,雙眼望着對面那人溫潤清雅的面色,於心底嘖嘖稱奇。
“閣下客氣了。”蘇懷南淡淡一笑,回看向諸葛小算,“雨夜悄然來訪,必定是有事了,不知,閣下所來爲何?”
諸葛小算笑得人畜無害,說道:“其實在下雖然跟蘇樓主未曾見面,卻已經對樓主的風采渴望良久,幸而在下的君上託付在下這件任務,不然的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同樓主見上一見。”
蘇懷南略略蹙眉,才問:“閣下的意思是……”
諸葛小算笑眯眯說:“君上託在下有一言相告樓主。”
蘇懷南眉眼不驚,說道:“請講。”
諸葛小算一字一頓,說:“君上說——多謝樓主在鶴嘴關的仗義之舉。”
蘇懷南雙眸眯起,望向諸葛小算,慢慢地說:“你,果然就是大秦神威王爺的軍師,諸葛小算麼?”
諸葛小算面上露出驚喜之色:“原來殿下也知道在下的名字,真正是……惶恐之極。”說着,舉起袖子來作出要感激涕零拭淚的模樣。
旁邊的井木犴看的毛倒豎,而對面那溫潤的美男子卻絲毫都不覺得怎樣,臉上反而露出一種悲天憫人式的寬容來,說道:“諸葛軍師的名頭,誰人不知。請莫過謙了。”
井木犴心中想道:“不論此人是誰,這份虛僞到了極佳的涵養,倒的確是難得難得。”
諸葛小算放下袖子,井木犴細細去看他清秀的瓜子臉上,臉上果然丁點兒而淚水都無,一雙大眼睛也很有神而抖擻地望着對面那人,光芒強烈的能將人融化似的,幸而那美男子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在如斯的目光凝視下也能泰然自若地與之對視……井木犴內心長嘆,心想幸而自己不用摻雜在其中同他們周旋,只負責看戲而已,假如軍師一聲令下,或負責動手罷了,不然要論起這些文縐縐的糾纏,真是要被這兩人玩死了。
諸葛小算放下袖子,扇子揮了兩下,才又笑眯眯說:“君上說,受人恩果千年記,樓主的大恩,君上
心了,若是有朝一日樓主有用得上的時候,請開口說
蘇懷南淡然微笑,說道:“未來之事,誰也不能說的清,日後想必還會有相當多要勞煩的時候,多謝王爺美意。”
“不謝不謝,應該的。”諸葛小算含笑點頭。
蘇懷南微微而笑,不再說話。
“其實……在下心底有個疑問。”諸葛小算再次打破沉默。
“請問。”蘇懷南謙和地說。
諸葛小算點點頭,問道:“這神風風雨飄搖,時而又烈陽當空,着實難捱……不知以樓主大人的良才美質,怎肯甘心屈服於攏翠袖這小小地方?要知道,風雨狂虐,烈陽灼人啊。”
蘇懷南還未開口回答。井木在一邊心頭一動,想到:“諸葛軍師說什麼風雨飄搖,又烈陽當空,這豈非是相互矛盾,若說是風雨飄搖,正說的是現在的天氣無疑,可是……烈陽,烈陽……金色的灼人的陽光,啊……金色,金色,難道諸葛軍師說的並非是天氣,而是……”
蘇懷南面無異色,清雅開口:“懷南也知居之不易,只不過,天下之大,哪裡又不是如此的呢。”
諸葛小算手腕一停,不再搖動扇子,身子向前一探,說道:“樓主大人,其實,君上對樓主之才十分欣賞,曾說過,若是樓主肯去大秦的話,君上定會待以上賓之禮。”一臉的絮絮善誘表情。
井木犴心底一顫,心想:“原來軍師先前說的那些話,是爲了這句鋪墊來的,這不是在裸的延請蘇樓主去大秦的麼?”
再轉頭看向蘇懷南,卻見後仍舊是一片的淡然,似乎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概,微微點頭說:“大秦風物,蘇懷南常常也覺得思慕,日後若有機會,應該是會麻煩到神威王爺的,只不過……暫時懷南還並無去意,委屈諸葛兄一片好意了。”
井木犴心中長笑三聲:“哈哈,諸葛狐狸勾引失敗!”於是眼神有點幸災樂禍地看向諸葛小算。
諸葛小算碰了個軟釘子,卻似乎並不氣餒,嘿嘿笑了兩聲,說:“也好,一切順其自然而已。不過在下心底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感覺在下會跟蘇樓主在大秦相會。”
井木犴身子一顫:“這神棍,說什麼‘預感’,還說什麼‘相會’,還煞有其事似的,當時跟情人相見麼?”
蘇懷南卻點頭微笑說:“世事難料,也未可知的。蘇懷南先多謝過先生的一片拳拳好意了。”俯身微微行禮,燈影裡的側身動作,姿態端的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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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風皇城之外,大秦軍營之中,露天底下,兩個人被綁在了粗大的柱子上,衣裳被撕裂開來,身上血痕道道,觸目驚心。
“果然不愧是崑崙斷獄,居然是這麼手下不留情。”一人嘆道。
另一人垂着頭,說:“早聽說羅五哥下手辛辣,衆人都怕,先前還以爲是對敵如此,這一次我果然是知道了,原來是無論對誰都如此。唉。”
先前那人說:“幸而你我犯得還不算是一等大錯,不然的話,這顆大好的頭顱,也就不在頸子上了。”
“對啊,我見當時君上都似要求情,只不過羅五哥實在嚴苛的厲害,我算是領教了。”
“那麼,歸元,你說,假如時光倒退,你可會選擇袖手旁觀,或是幫着羅五哥對付管四哥?”
“哼……哼,我不知道……”
“我知道,哈哈,”那人笑道,“我其實也是在心底猶豫了一下,不過,若是時光倒流,我應該還是會放管四哥離開的吧,畢竟是兄弟一場,管四哥犯得又不是這等小錯,若是落在羅五哥的手裡,恐怕百分百是個死,怎麼忍心!”
“地絕你說的對。”歸元嘆道,“相比較而言,這等小小的傷,又算得了什麼,我還挺得住。”
這兩人,正是那一次小樓跟方正前來探大秦軍營的時候,一起陣前倒戈,阻住了羅五將管平四放走了的十方上將裡的兩人:澤地歸元同天滅地絕。
澤地歸元說完了,卻又有點泄氣,小聲說:“只可恨這神風的天氣,爲什麼總是陰雨綿綿,感覺我的傷口都黴了。真難受。”
天滅地絕也跟着嘆了一口氣,說道:“忍一忍吧,熬過了這就行了。”
歸元忍不住小小怨念:“其實,若是身子稍微弱一點的,受了羅五哥親手打的鞭傷,又在這雨裡泡這麼久吹這麼久冷風,過後,也就一命嗚呼了。”說着面色有點悻悻地,心想幸虧老子的身體還算好,不然百分百是個冤死鬼。
地絕也笑了笑,說:“說的是,不過,不如此,衆人怎麼會怕,又怎麼會遵守軍規呢,人人都似你我,大秦軍也就不稱爲大秦軍了。”
正說到這裡,有個聲音嘆了聲,一道魁梧身影自暗夜中閃身出現兩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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