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鄭爽,張揚發現這個小壞種又長高了一些,還更漂亮了。只是那囂張的得意的目中無人的眼神兒,怎麼看都不順眼。
“你得意什麼?”在鄭爽的房間裡,張揚終於忍不住問道。
鄭爽笑了,“本尊的魔力恢復的很快,現在就連惡魔首領之一的魅魔,都不敢隨便跟我動手啦!哇哈哈哈!”
張揚訕笑一聲,呆呆的盯了一會兒地板,忽然問道:“哎,爽,問你個事兒。你說,假如說你老媽要是懷孕了,你希望她給你生個弟弟還是妹妹?”
鄭爽歪着頭看着鄭爽,瞭解了一般神情,笑道:“當然是弟弟了。”
“爲什麼?”
“你想啊,你要是有個妹妹,等她長大了,長的如花似玉的,自己還不不能碰,還得讓別的男人碰,自己只能看着,心裡嫉妒的要死,還得佯裝歡笑……”
“得得得,當我沒問。”張揚覺得跟鄭爽這種人說正經事兒實在是太困難了,就好比跟太監談房事一樣,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又一臉鄙夷的看着鄭爽,張揚不無好奇的問道:“你不覺得你的想法非常奇怪嗎?”
鄭爽眨巴了兩下大眼睛,之後做大驚狀,問:“難道你覺得跟自己的妹妹做那種事情纔不奇怪?!”
“我……”張揚猛然發現鄭爽把自己的話給理解歪了。自己原本的意思是鄭爽竟然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認爲自己的妹妹被人碰,自己需要“嫉妒”。
“雖然你的想法很變態。”鄭爽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你可是我的弟子,你要是真想要個妹妹,我就幫你好了。你師尊我……”
“去!死一邊去。”張揚一臉厭惡的說道:“你被逐出師門了。”
“哎?”鄭爽愣了一下,嘿嘿的笑了起來。一把抱住張揚的肩膀,低聲說道:“嘿,難道你不覺得看着一個男人被變成女人之後的想法和做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你這個問題重複了,我記得我之前就回答過你。我沒你那麼變態,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
“我有問過嗎?”鄭爽顯然記不得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了。不過她也不在意,嘿嘿嘿的笑了一會兒,又道:“哦,對了。最近你可小心點兒。”
“怎麼了?”張揚問。
“魅魔會去找你要她的法器的。”
“你不早說!”張揚啐一口,道:“那條內褲,被我送人了。”
“……”鄭爽悶哼了一聲,無比肉疼的看着張揚,問:“送誰了?”
“王琪。”張揚道,“就是那個會給人治病的。對了,爽,你奶奶的病,要不你也找她看看。”
“不用。”鄭爽無所謂的應了一句,擰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揚有些不悅,道:“你奶奶對你可不錯。”
“切,我纔不在乎。”鄭爽厭煩道,“那個病懨懨的老太婆,纔沒有資格做我奶奶。”
張揚眉頭一擰,內心深處,一股難以壓抑的厭惡感直接竄了出來。再看鄭爽凝眉低頭思索的模樣,冷冷的哼了一聲,起身走出房間。
愛屋及烏,是合情合理的。而厭煩起來,那也是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吃飯的時候,張揚看着一點兒也不懂規矩,自顧自的吃喝的鄭爽,厭惡之情絲毫沒有掩飾的顯露了出來。
鄭前家境本就不行,多了個女兒要養,還要照顧病重的老母,家庭負擔自然更重。張賽過來,準備的四個菜,被鄭爽吧嗒吧嗒吃了兩個葷菜。鄭前好幾次拉着鄭爽不讓她吃,朱婷婷也好幾次想要抱着鄭爽出去,都被張賽攔住了。張賽放下了筷子,只是端着酒杯,跟鄭前一杯杯的碰着。
鄭前看着又夾起一塊肌肉大口吃着的鄭爽,又是心疼女兒,又是覺得難堪。嘆一口氣,慘然一笑,說道:“賽哥,大伯的身體好了,你們家以後就有好日子了。”
張賽聽他提及這事兒,打心底裡高興,不過笑聲中,還是有些發愁。“你嫂子又懷上了,倆孩子不好養啊。”
“一個也不好養。”鄭前苦笑。
兩個大男人互相訴苦,邊喝邊聊,最後,鄭前喝的酩酊大醉,被朱婷婷扶着躺在臥室的牀上。吵吵嚷嚷的拉着張賽的手,哭了。“賽哥,咱……咱以後過節啥的,就別走動了吧。兄弟我……手頭緊啊。”
張賽眼睛溼了,他想說以後自己過來,不吃飯,不要鄭前準備酒菜。鄭前去自己家,也不用買東西。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麼說反而會讓鄭前更覺得痛苦吧。張賽是個粗人,但卻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重重的點點頭,張賽說:“好。”
在張揚的記憶中,鄭前說這話應該是在自己十來歲的時候。現在,提前了好多年,想來是因爲鄭爽的存在,讓他更加難以承受生活的壓力了吧。
鄭前又抓住朱婷婷的手,嚎啕大哭。“婷婷啊,我對不住你啊。還咱閨女,我……無能啊。”說着,哭着。
朱婷婷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淚,狠狠的打了一下鄭前的胳膊,“喝多了就耍酒瘋!哭啥啊!別哭了!讓鄰居聽見笑話!你有啥對不住我的?我沒覺得。”
“我沒錢,窮啊。人家過年都是大魚大肉的,我……”鄭前嘴裡嗚嚕嗚嚕的,哭着說着,後來就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了。直到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張賽才帶着張揚回家。
朱婷婷要張揚在這住下,張揚婉拒了。朱婷婷和張賽相互爭執着收不收禮時,張揚看着鄭爽,低聲問她:“在阿爾法星,你沒有親人沒有父母嗎?”
鄭爽斜睨了張揚一眼,道:“關你屁事。”說罷,又悻悻然的哼一聲,道:“我跟你說,魅魔是個很記仇的女人,你把她的法器送了別人,她一定會報復你的。惡魔的手段,絕對是無所不用其極。她若恨你入骨,也會讓你生不如死,卻又求死不得。”
張揚看到鄭爽的神情非常認真,知道她不是在亂說,應了一聲,跟着父親走出院門,坐上自行車,往家而去。
魅魔真的是那麼狠辣的人物嗎?張揚有些不敢相信。至少這些天來,魅魔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雖然有些小壞小可惡,但也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但張揚不敢大意,鄭爽的話固然十句有八句都不足信,但這次,直覺告訴張揚,鄭爽沒有說謊。
忽然,張揚聽到滋的一聲,心中暗叫不好。
車胎破了。
張賽很無奈,讓張揚下了車,兩人步行回家。
等進了城,將到主街的時候,張揚忽然敏銳的聽到一聲吱吱咔嚓的聲音,心頭猛然一震,急忙擡頭,赫然看到路燈上掛着的一個廣告牌落了下來。如果沒有意外,這廣告牌必然會砸到父親。
張揚一把抓住張賽,喝道:“爸!快往後!!!”說着,又往後拉着張賽。
張賽被張揚猛的一聲喝,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咵一聲,那廣告牌落在了張賽面前一米處。
已經夜裡十點了。
古城內黑燈瞎火的,只有主街的十足路口上有路燈。
先是車胎破了,接着又是廣告牌。張賽心裡莫名一緊,一手拉着張揚,一手推着自行車,行在路中間,小心翼翼的前行。還不忘安慰兒子:“不怕,沒事兒的。”
張揚點頭。
他是不信有什麼鬼怪的,只是懷疑是不是魅魔在瞎搞。
好在一路上也相安無事。
兩人在十一點之前到了家。洗洗腳,整理一下,也就十一點半了。
張揚也是累了,躺倒在牀上,關了燈,打着哈欠閉眼睡覺。不過側身躺了幾分鐘,忽然隱約間覺得有些詭異氣氛。耳邊似乎還有一些怪聲。
漆黑的夜,似乎總該有點事情發生。
張揚心頭一顫,睜開眼來,赫然看到面前的牀邊,一顆火紅色凌亂頭髮的人頭,正飄在自己臉前。只有人頭,沒有身子。人頭之下,是一團黑氣。連驚叫都叫不出,張揚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猛抽一口氣,身子嗖一聲就從牀上爬了起來。再加上吸收了魅魔的惡魔之力,張揚的速度非常快。條件反射一把抓起牀頭桌上的一個點蠟燭的啤酒瓶,狠狠的朝着那人頭砸去。
啪!
啤酒瓶碎掉了。
“呀!疼!”一聲驚叫,那人頭被啤酒瓶砸的往後飄退,那頭下的黑煙,竟然凝聚成身體。裝在牆上,哎呦一聲。
看着坐在地上的“女鬼”,張揚麪皮直抽搐。“魅魔?!你……”
“揚揚?”李倩顯然聽到了動靜,喊了張揚一聲,不大會兒就過來,敲門問:“揚揚,咋了?”
“沒事,我碰掉啤酒瓶了。”張揚說道。
“真沒事兒?你開開門。”李倩似乎不放心。
張揚故作厭煩的懶洋洋的說道:“哎呀媽你真煩,說了沒事兒了。”
“好好好,沒事就好。”李倩說了一句,也就回去睡了。
張揚這才鬆了一口氣,瞪着已經站起身來的魅魔,低聲問:“你搞什麼?!”
魅魔揉了一下被啤酒瓶砸痛的額頭,怒道:“這就是你把我法器送人的懲罰!”
張揚覺得很古怪。這麼多天來,魅魔都沒有找自己麻煩。怎麼偏偏從鄭爽那裡回來,她就要找自己麻煩了呢?總該不會是鄭爽那個小壞種跟魅魔扇了什麼風吧?
魅魔把頭髮耷拉在臉前,垂着頭,垂着手,陰森森的說:“我要是這麼站在你爸媽面前,他們會不會嚇死?”
“你!”張揚大吃一驚,“你不要亂來!”
魅魔的身體化作一團黑煙,只剩下一個腦袋:“這樣呢?是不是更可怕?”
雖然知道面前這個腦袋就是魅魔,可張揚還是忍不住雞皮疙瘩四起,覺得非常瘮人。吞一口口水,張揚道:“有什麼氣衝我來,不要找我家人的麻煩!要死要我,我奉陪就是了!”
魅魔哼聲一笑,道:“放心,我不會嚇死他們的。或者你去把我的法器要回來?我可以考慮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