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班頭聞聽要他帶路,張載另又準了楊班頭十日假期,楊班頭自是大喜。三人上路趕程,走幾個時辰,便找一樹蔭河灘之處,人累馬也需要飲,這閒下來楊班頭話就多了。
楊班頭四五十歲,本是延州人士,父母因戰『亂』來丹州便定居此地,不過族中仍有親友在延州,此次回去正好探訪。說其其親友,楊班頭說到其有一堂妹尚在延州,現在還是縣令夫人呢。還說到這延州縣令的公子也是本縣張縣令的學生。
何裡鉢打趣到,莫非你這班頭,也是裙帶關係嗎? 楊班頭嘿嘿一樂,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說到張載楊班頭不無敬佩,還說自己妹夫與張載一樣即是縣令,還兼任“勸農公事”
王旁正被這宋朝的官銜官職弄的頭大,便讓這楊班頭講講。
原來這宋代的州縣長官以及路級的轉運使、提點刑獄等都以“勸農”入銜。轉運使、提點刑獄、一定級別的知州帶“勸農使”銜,通判等帶“勸農事”銜,知縣帶“勸農公事”。這勸農公事,主要有四責1、教化民衆,變其風俗。 2、以時耕墾,不誤稼蒔。3、察舉官員,處理田訟。4、推廣農業先進技術。?? 爭宋52
王旁聽着,他看到何裡鉢比他還認真,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王旁便問:”何大哥倒是對中原的官職文化興趣如此深厚。“
何裡鉢說到:“不瞞旁弟,我總是隱約覺得,總有一天我的族人也會有自己的王朝。”
楊班頭一件二人說這些自知不便多聽,便將三人的馬牽着像河邊走去,王旁何裡鉢二人在樹蔭下坐下,一邊拿出乾糧簡單進食一邊交談。
王旁說到:“既大哥有此心,時機成熟就回遼國,縱使不反那遼國憑大哥資歷弄個一官半職,也好護一方百姓。”
何裡鉢點點說到:“我族人都是未編入遼籍之人,雖在遼國境地卻屢收欺凌。”說着很恨的捏了捏手裡的餅子,手中本來宣軟的餅子都被他捏實了。
王旁見機會差不多了說到:“大哥,你信的過小弟,這次回京你就回去看看,若大哥能具體說說,也許小弟能幫大哥出個一招半招的。”
何裡鉢感激的看看王旁,大手拍了一下王旁的肩,他說到:“我本來來宋朝也有幾年了,本想去向狄大人再學學,怎奈我運氣不好,不過不幸中之大幸能解釋你這個兄弟。今日我且直說了吧。”
“自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滅渤海,部分女真人隨渤海人南遷,編入遼籍,稱爲“熟女真”;那些都是遼朝統治者。留在故地未入遼籍就是我們的族人。自唐稱黑水靺鞨,生活在黑龍江一帶,以漁獵爲生。遼朝統治者長期向索要珍珠和狩獵用的“海東青”(一種鷹)。強加賦稅,辱我國女子。
後來一部分人馬札爾家族(古馬札爾人magyer,即今匈牙利人 )的一直向西遷,再有就是臣服遼國統治,我就是不想受這氣,辭別家鄉一路向南來到大宋。早晚有天我要回去!”說罷何裡鉢攥緊了拳頭。
王旁將手拍在他羣頭之上,堅定並且鼓勵的說“大哥,我支持你,打仗要用錢的。等咱們做一筆大生意,我助大哥已經還鄉招兵買馬。”
何裡鉢激動的握着王旁的手聲音略帶哽咽的說到:“兄弟,我完顏劾裡鉢,定會完成祖上之重任。”
“你,你,你,大哥你叫什麼?”王旁驚詫的瞪大眼睛。
何裡鉢說到:“等我回去,我就叫完顏劾裡鉢。!”
王旁矛盾心情難以言表,他問到:“打個族裡可否有個叫完顏阿骨打?”
何裡鉢撓撓頭,“這個,還真沒有,阿骨打,阿骨打,這名字不錯。剛正不阿,有骨氣,誰欺負咱咱就打!以後我生子,一定要叫取這個名字。”
王旁咧着嘴,半嘲半諷半無奈的說:“行行,那我就做他義父”何裡鉢哈哈大笑,似乎他現在已經得子一般,說着那是必須的。王旁更加無奈,本來月下那邊成了西夏皇后就夠他糾結了,這萬一何裡鉢真是完顏阿古打他爹,自己就別活了。
有楊班頭帶路三人不到兩日就到了延州,以橫山爲界,西北部歸西夏,南部爲宋地屬永興軍路延安府綏德軍。 延州是宋與西夏交戰的邊城。 宋軍在西北前線的最高軍事指揮部就設在延州城內,範雍就曾是在這裡發號施令,調兵遣將的,李元昊三川口之戰中圍點打援所圍的“點”也即是這裡。
李元昊死之後,立兩歲的李諒祚繼位,即夏毅宗 這十幾年夏毅宗年幼,由其母沒藏太后與沒藏訛龐專政。當時遼朝遼興宗再度攻打西夏,最後西夏向遼朝稱臣。沒藏太后忙於荒『淫』好『色』,多次勾結外人,其中李守貴與吃多己多次爭寵。?? 爭宋52
沒藏訛龐忙弄權,罪後李守貴殺太后與吃多己,事後也被沒藏訛龐所殺。沒藏訛龐又將其女許配夏毅宗以控制夏毅宗。想想如此『亂』的朝堂,哪還有心侵略外族。所以這幾年西夏和宋朝倒也算是大體相安。
王旁到了延州先找邸店住下,委託楊班頭帶去自己的名帖。若是有這層關係搭上去拜訪一下也未嘗不可。又同何裡鉢打探邊境上關於梁氏女的傳聞,最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梁氏女雖然與月下同姓,卻並非月下,乃是沒藏訛龐的兒媳『婦』。
梁氏女是漢人,但天生麗質,十三歲就嫁入沒藏訛龐家。他的哥哥試圖在宋考取功名,但被人檢舉家中有人與西夏結親,因此被黜,後被月下識破的,化名樑乙的樑乙埋。王旁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難過,若梁氏女果然是月下,至少還知道月下平安,而此時竟然有點生死未卜的味道。
在延州幾日,王旁發現:西夏領有絲路商業要道河西走廊,再加上國內只盛產畜牧,對於糧食、茶葉與部分手工品的需求量大;
西夏青白鹽除了供西夏人民食用外,主要用於同宋朝、遼朝、金朝進行官方貿易,其中運往宋關中地區最多,並以此換回大批糧食。宋廷爲此禁止西夏進口青鹽,宋人只能透過走私進口,謀取暴利。
王旁還發現州縣周圍的土地多有荒蕪,偶爾見點農戶也是不得已而維持,稍有體力腦力的便在邊境來回流竄,走私倒賣些青鹽,馬匹,糧食。
按說西夏內部如此混『亂』,邊境應該較爲平安,但來了才發現,這裡一片狼藉。守境的士兵勾結私通販賣,西夏那邊的兵更像土匪,突然就來了一批,搶了周邊百姓的財務,踐踏了土地,轉身就跑。
他們本來就是做土匪來搶的,打仗的心思沒有,就爲弄零花。西夏的士兵也知道打不起來,眼見這宋朝的兵人多,但是想作爲的不多。宋朝的兵也不想打,只要混着餉銀相安無事,就好。這一來倒黴就是州縣周邊百姓。
但凡年輕膽大的,都把腦袋別褲腰帶做些走私謀利的營生。沒有這條件的便只能守着薄地,一面種地一面擔心後怕口糧被搶。
這走私的營生肯定王旁是不能做的。畢竟他算半個在朝,若是被舉報,那不光是自己掉腦袋的事,還會牽連家族。
眼見邊境此狀,王旁有點不知道從何下手。這日二人接到縣令種儀的請柬,正準備去縣衙拜訪,剛剛走出邸店大門,迎面擡頭見有兩人走來。看到王旁兩個親切的打着招呼。
這兩人都是二十多歲,正是在丹州王旁與何裡鉢酒店遇到的路人。又看到王旁二人,看又同住一家邸店,更是親切。四人相約擇日好好痛飲一番。
去往縣衙的路上,王旁尋思,莫非這二人也是做走私生意的?再想這延州的縣令的治理,自然比那丹州雲巖張載要相差甚遠,看百姓此狀莫非這個縣令像那陳州常縣令一樣,想想到不一樣,那陳縣令最多也就是個官匪勾結。這延州縣令可是跟西夏之敵有瓜葛。
王旁心裡想着這些,腳步已經到了縣衙門口,衙役進去通報,一會的功夫縣令種儀親自出來將二人迎進府內。
這府衙也是二進院落,前院是縣衙辦公所在,眼下衙役已經交了班,按現在的話就是落晚下班了。沿走廊穿角門進了內宅,雖然不似丹州縣衙那樣清貧,但也不失簡譜,格局也是很簡單,內宅院子比較大,只是院中多了一個石景,幾棵樹。
一七八歲的孩子正在院中站在一塊小板凳高的石頭上,眼前站着兩三個家丁,只見這孩子小收一揮:指着家丁,有模有樣說到“你們聽好,現在兵法三路,命你帶兩千精兵攻打洪州,你,”說着又指另外一個:“你帶三千精兵去攻下龍州。”
一個家丁偷笑着,那孩子用手一指他,瞪着眼睛:“不許笑,你帶200人,跟本將軍偷襲十里井。”家丁回到:“公子,二百人不夠啊!”
那孩子生氣說到,“你敢違抗軍令?”他指着已經發了三千兩千兵的那個家丁說到,“你們兩個把他拖出去,打打一百個手心!”
王旁看着差點沒笑出來,打手心,這算什麼懲罰?種儀也見到此景,笑笑,但很快就板起臉說到:“建中,有客人來訪,不許胡鬧。”
那孩子回頭看見種儀,叫聲“爹爹”跑過來,向王旁二人見禮。
種儀像他們介紹到,“此乃犬子:種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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