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一行人好不容易出了榷場,他只帶上趙頊,何裡鉢和折克雋跟着自己去太保銀行在榷場的分號,其餘人給了兩個時辰的時間讓大家好好在榷場裡轉轉。書聽到王旁的吩咐隨行衆人都樂壞了,這眼花繚亂的貨物,不少沒見過的新鮮東西,尤其是高麗,倭奴以及琉球這些外邦的貨物,大夥都趁着這空檔採購了一大堆。
趙頊比較奇怪,王旁的銀行在京城就有,怎麼還帶他來這邕州的一個小小分號?但一進這榷場的分號,趙頊就發現這個地方的銀行和京城有很大不同。大廳被一分爲二,一部分是對宋人的存取銀兩的生意;另一部分單獨有幾個櫃檯,每個櫃檯旁邊都立着一個公告,公告上貼着當rì各個外邦貨幣兌換大宋銀票的價格。
王旁等人剛剛走進來,就從裡面迎出來一個年輕人。“王爺,我都算好了!”年輕人說着,將一張紙遞給王旁。他滿頭大汗,王旁關懷的問道:“你一早就到這裡,忙了大半天,時間有些趕了些。吃飯了沒有。”
“嘿嘿,謝謝王爺關心,算數的時間還好,就是問話的時間長。”
“這次暫且這樣,有事你可以多問問何大哥,他對這些外邦人的國力稍微熟悉些,回頭我各地派些人去,定時傳書回來。那樣你就可以掌握他們的價格波動了。計算出他們的購買力,再覈算兌換匯率就會更jīng準些。”
趙頊以及身邊人都聽的雲山霧罩的,只有那個年輕人不住的點頭。
等他退下王旁對趙頊說道:“這小子叫賈憲,是天監丞楚衍的學生,jīng通算數。尤其提醒我根據價格波動制定利率,這思想可比你們宋人進步多了。”
趙頊白了王旁一眼:“什麼叫你們宋人,難道王兄你不是宋人?”
“哈哈!”王旁知道自己說走了嘴,他也不加辯解笑過說道:“我即是宋人還是漢人,漢人就有漢人文化,不僅僅宋人要遵從大漢民族文化,將來咱們要同化遼人,西夏人,吐蕃人和大理人,讓他們都遵從漢人文化!”
何裡鉢哼哼兩聲,雖然感覺自己已經被同化了,但還是不服氣,倒是趙頊拍手笑道:“大志,大志啊!王兄這大志是不是說,將來這些人都會是被我宋人同化,都會成爲宋人,那我大宋豈不是縱橫天下了嗎?!”
王旁故作深沉的說道:“你要這麼認爲當然可以,只不過要你是不是這麼想的,要不要這麼做!”
三個人說着,被這銀行分號的管事帶到樓上,樓上與其他銀行分號相同,有幾間給大客戶留出的貴賓室。三人在一間內坐下,管事吩咐人送上茶水,又小心的問王旁還 有什麼吩咐?王旁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等房門關上。三個一同伸了伸腰:“哎呦,這一天,總算靜一會了!”趙頊長在宮中,讓他在榷場這樣的大鬧市中呆上大半天,開始的新鮮感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乏累。
何裡鉢見王旁對第一批商船來的效果還算滿意,自然也是如釋負重。王旁卻是忙了半天,現在只剩下知近的人在了,油然而生的一種放鬆的輕鬆感。
想到王旁留給大夥的採購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趙頊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正好可見不遠處熙熙攘攘的榷場,他轉過頭來着王旁鬆弛的神情問道:“王兄,你剛剛說什麼馬車,接送各地的客人,這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一匹馬可以拉四到八個人,如果三匹馬,那就可以一趟拉上十幾個人,回頭我讓工匠做出可以坐十幾個人的馬車,從榷場發車到各地往返的每個時辰發一趟,一天一個城需要六七駕就差不多了。”
何裡鉢皺着眉頭:“這樣行嗎?”
趙頊伸着手,捏着手指頭算着:“這一個城就得十五六匹馬,邕州周邊二三十個縣城,那得三四百匹馬。就是把你王府所有的馬都用上也不夠啊!”
王旁心裡早算過這筆賬,宋代缺馬所以不是誰都能騎馬的,不說別人就拿鎮南王府來說,能夠騎馬的也就是王旁和他身邊的這些侍衛,以及從京城來的這些府上幾個級別高的人,加在一起不過三四十匹。
可他並不着急,小扇子一邊煽着一邊胸有成竹的說道:“你放心,大理馬這麼有名,邕州有大理這麼個好鄰居還怕沒有馬嗎?”
趙頊走到王旁面前:“王兄,我知道你主意多,你想怎麼找大理要馬?”
劾裡鉢一拍大腿笑道:“我有辦法了,兄弟,你拿這個假太子找大理換馬,這事不就解決了嗎?哈哈哈!”
“好主意!噯,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啊!”王旁馬上接過話茬,兩人一唱一合的到好像真的就這麼決定了似的。
“哼!何裡鉢,也就是你想的出來這主意,我相信我王兄絕對不會那麼做!”趙頊擡着頭一耿脖子,背起手撇了一眼何裡鉢便不再他。
王旁笑容漸收,只是嘴角還有一絲向上弧度,他站起身來拍拍趙頊的肩膀:“仲針,你以後也得記得今天你說的話,只有你相信我,我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趙頊王旁說的認真,他用力點點頭:“王兄,到什麼時候,咱們都是好兄弟。今天我算見識了,邕州你才來不久,就已經初露端倪。假以時rì邕州定會是我大宋衆州各路中的佼佼者。只要能將王兄的想法推廣,慢慢我大宋便會國富民強,到時候咱們就收回燕雲十六州,跨過橫山要塞……”他說着握起拳頭。
王旁偷眼觀何裡鉢,何裡鉢嘴撇的都跟都成八字似的了。何裡鉢實在聽不下去了,不滿的對王旁二人說道:“打,打打!你們這些人啊,天天就想着打,什麼燕雲,橫山,兩邊的百姓都不是人嗎?要打我也打,反正誰打老百姓都難過,你們爭,我們也爭,不就是燕雲十六州嗎?要打大夥都別好好過!”
王旁聽這話,心頭一動,完顏劾裡鉢,未來的金國太祖,他說打那還了得?趙頊怎麼知道王旁會知道以後的事,他朝劾裡鉢做了個攥拳比劃了一下說道:“何大個兒,你等着,等我同化了遼國,你們完顏部落就也要聽我們宋人的了。”
王旁一笑:“呵呵,你要幹嘛?難道有錢就要打仗,剛不說了嗎?咱們要同化,同化懂不?兵不血刃。行了,不夠你們兩個吵的。先別管遼國了,先把大理這關過了再說吧。”
兩個人聽王旁這麼一說,都不吱聲了。何裡鉢倒也不記仇,沒一會和趙頊兩個人就忘了剛纔的爭執,一起趴在窗邊這外面的榷場有說有笑了。王旁讓管事兒送來賬簿,翻閱查着,又叫來賈憲商議了一些關於利率匯率的事。這一來時間過的飛快,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天sè將晚,一行人才帶着大包小包的採購之物回到王府。
一進王府衆人就像久未歸家似的,嬉笑招呼着興高采烈的。何裡鉢大叫肚子餓,昨天都惦記着今天的事根本沒喝好,王旁也想今天的事確實順利,便同大夥一同用餐。吃喝正高興呢,忽然見高智升走進大廳,手提肩扛的不少東西,嘴裡還說到:“賢弟,你可真是好樣的。”
“ 國相,你這是要跟王府搬家嗎”張平與高智升熟悉些,大笑着問道。
“哪裡啊,我今天去了榷場,本來就打算轉轉的,知道你們也去,結果那麼大的榷場根本沒找到你們!”高智升說着,並不見外的走到王旁身邊,折克雋等人都挪了挪在王旁的旁邊給他讓出了座位,他放下東西大大方方的坐下接着說道:“賢弟這榷場確實好,但是美中不足啊?!”
“對對!就是缺的太多了,我們這一天周圍竟連個像樣的酒樓都沒有!跟着王爺餓了一整天了。”蔡京一邊往嘴裡塞着肉,一邊說道。
這小子就知道吃,王旁也笑了起來:“高兄,你說這美中不足是什麼?”
“大理啊!大理的東西,我們的扎染,我們的木雕,我們好多好東西,總之,無論如何咱們得趕緊走!我得讓我們大理的貨物也能到這榷場來!”
趙頊問道:“高兄,你那大理皇上如此對高兄你,我聽說還讓你將心上人許出去,你何必還處處惦記你們大理呢?不如讓我兄長在我大宋給高兄你謀個高官,就在大宋助我兄長多好啊!”
王旁抿着酒,着高智升,高智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不惦記大理?那可難了!我十幾歲便和我大理聖上交情匪淺,又助他登上皇位。我可是一心向他,唉!如果不是賤人作祟,我們之間也不至於隔閡如此!如今鎮南王若是能借此行,助我大理清這內患,能與我皇同心,滅了楊義貞,我這趟邕州纔算不虛此行。”
趙頊聽罷王旁,心想,我與王兄也是如此交情。他斷然說道:“你放心,你皇上只是一時糊塗,你們交情至此,卿不負君,君定不負卿!”
一席話說的在座衆人都這個似假實真的太子,又鎮定自如的王旁,王旁更明白,這話趙頊說給高智升,也是說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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