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率先到達的是不良帥和不良統領樑子心。
“公主放出赤色煙花,不知道是什麼緊要情況?”
張恆黑眼圈深重,昨晚一夜未睡,白天忙着召集不良人,累的夠嗆的,準備休息一會,又被赤色煙花吸引過來。
“不良人立刻把皇宮清理一遍,找到國庫,檢查有沒有可以使用的兵器,義父帶着一萬龍武軍出逃了,我現在去追,若是能追回來那再好不過,若是不行,只能靠我們這一萬五千人了!”
武月綾立刻做出了決斷,將臨時的一些事情暫時交給不良帥來處理,包括看到紅色煙花朝着皇城聚集的衆人。
“另外,長安驪山方向可能會來舉着紅旗,身穿黑甲的三千將士,那是這十年在劍南發展出來的精銳,大部分人都是公主府原本的團練!你到時候去接應他們!”
接到命令的不良帥和不良人統領都恭敬地拱手敬送。
武月綾說完便和楚兒一起騎着馬朝着芳林門的方向疾馳而去,出了禁苑,來到一處山坡上,修整了一個時辰後邊和黑甲軍第三騎兵營和第五弓兵營集合了。
只有這兩個營有戰馬,因此才能追上義父,希望能將那一萬戰力勸回來。
頂着不算炎熱的太陽出動着,兩千戰馬疾馳翻山越嶺,直到太陽下山,來到一處平原,遠遠的看到了在原野上駐紮的龍武軍軍營,還有迎風招展的龍武軍旌旗。
“小娘子,找到他們了!”
“嗯!”
見到一排黑甲軍士氣勢洶洶地衝來,守衛在大營前方的龍武軍軍士吹響了警戒的螺號,弓箭手立刻集結,騎兵也擺開陣列。
這樣的情況讓本來因爲逃命而累得氣都沒喘一口的李隆基和羣臣驚訝地奔出主營賬。
“陳將軍,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李隆基拽着貴妃白皙的手腕,瞪着眼睛問道,似乎有些嚇得不清。
“不清楚,陛下鎮靜一些,就算潼關破了,叛軍不可能這麼快就追來,所以請陛下放心!”
陳玄禮急忙跪地做出請罪的動作,向聖人報告着。
“是的,陛下,陳將軍言之有理,以長安和潼關的距離,至少也要十幾天才能到達,就算輕騎突襲,也要七八天的時間,到時候我們也就度過渭水,到達咸陽,屆時補充修整一波,直往靈武便可!”
高力士見狀也平復了心情,急忙將合理的分析告知陛下,這頂多是虛驚一場。
等到聖人情緒穩定,這才朝着大營門口行去,看到了兩千排列整齊的黑甲軍,率先映目而來的是數杆紅旗,紅旗並沒有紋任何的文字,看不清究竟是何屬。
陳玄禮跨馬出陣,在軍士的簇擁下來到黑甲軍前方,看向黑甲軍陣前的紅衣女子,臉色一驚,領軍者是他認識的人,是護國公主,於是朝着身後的百官和聖人舉手示意。
“是公主,護國公主!”
“護國公主?”
李隆基聽言皺起眉頭,他把剛回長安不久的護國公主給忘了,雖然來拜訪過,只是沒有記在心裡,慌張逃離的時候便把其忘記了,現在前來肯定有不少怨言,只是外姓的身份始終不好,就像那賊子安祿山一樣。
楊玉環聽聞是義女來了,連忙拉扯着李隆基的衣服,笑靨如花,能吃到新鮮的荔枝,義女可是有相當大的功勞,因此也十分喜歡這名義女。
“陛下,那是玉奴認的女兒,不如...”
“不如什麼,我待安祿山如何?他還不是反了,如今這個節骨眼出現,義女恐怕也居心叵測,更可能與那安祿山串通一氣,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差錯了!”
李隆基白胖胖的臉有些扭曲地憤道,對於安祿山叛亂一事,顯得十分的氣憤。
“來人,告訴陳將軍,給我試探護國公主是否想護國?來此作甚?”
李隆基憤怒地下完命令,此舉嚇得楊玉環捂住嘴巴,淚眼婆娑起來。
“是,陛下聖明!”
高力士一直在旁邊聽着,聽完李隆基的氣言後,這才找到最好的機會插嘴說道。
也正因爲此言,讓李隆基找到了幾分自信和麪子。
陳玄禮接到命令,還未高聲喝問,只見黑甲軍陣前穿紅衣的護國公主騎着戰馬上前出陣,不帶任何的護衛。
按下剛剛收到的命令,心中敬佩這名女子,難怪十年前能夠將陛下從吐蕃勇士的手裡救出來。
“陳將軍!”
武月綾來到陳玄禮的面前,握劍抱拳行禮。
“公主!”
彼此行完禮後,陳玄禮才目睹到一名女子可以在萬軍陣前面不改色的這份姿態,愈發地恭敬起來。
“陛下問,公主爲何出現在此處?”
“我想問陛下幾件事,希望陳將軍陪同在下一同前往!”
陳玄禮遲疑了一下,想起十年前那名吐蕃勇士死去的樣子,不由地警戒起來,勒馬就近公主的身邊,“可以,請公主隨我來!”
於是,來到聖人面前,帶着笑容對着義母點頭,武月綾準備下馬行禮,卻被李隆基揮手擋了回去,似乎很不待見她。
見到此態,特別是某位宰相目眥盡裂憎恨不已,武月綾也懶得計較,直接開門見山。
“義父就這樣一走了之?”
“如今潼關失守,本是哥舒翰之罪,不走待如何?留下來成爲安祿山的階下囚嗎?我可是堂堂大唐天子!”
此言一出,不少官員立刻抖着烏紗帽的緶子下跪喊着‘陛下聖明’附言,實則是將貪生怕死四個大字清清楚楚地扣在臉上。
面對威嚴的聖人,武月綾絲毫不懼,只是淡淡地居高臨下俯視着李隆基。
“義父,這長安百姓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放肆!”
“放肆!”
高力士猛喝一聲後,陳玄禮也在武月綾的耳邊猛喝一聲。
李隆基瞪着眼珠子,佈滿了憤怒的血絲。
“陛下,請饒恕月綾...”
“閉嘴!眼前的還是咱們的義女嗎?膽敢如此放肆!”
李隆基徹底憤怒了,蒼白的眉頭怒捲上翹,“我的命自然比長安百姓的命重要,只要我還活着,大唐就不會滅亡!天下河山遲早有一日...”
武月綾也不想多問了,至少現在明白了,所謂的君王只不過是一個無情之人,百萬百姓的命比不過他一條命!可笑之至!
“夠了!陛下要走便走,這長安,我來守!這大唐的百姓,我來庇護!”
說完勒馬轉身,拔劍斷袖,紅色的袖子飄落地上,迎着鮮紅的夕陽,率領着黑甲軍回撤,夜晚,武月綾開展了一項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