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奪建安城
“命邊關諸軍加強戒備,防止新羅、百濟趁火打劫。遼東諸城,結城自守,堅壁清野,不給唐軍可趁之機。”淵蓋蘇文的智商絕對在線。“所有內陸諸城,兵力全部抽到平壤。”
將軍豆方婁皺眉:“大對盧爲何集結重兵在平壤,而不是增援遼東諸城?”
淵蓋蘇文看了他一眼:“看來上次大唐皇家錢莊高句麗分部、大唐使團逃逸之事你還沒有聽聞,他們就是出了平壤,直接出海,大唐有如山嶽一般的巨船、數裡外可以大範圍殺傷的火器接應,除了靠人命硬扛,別無良策。”
“唯一的指望,是那種火器體型巨大,不易下船,否則,樂子大了,平壤的城牆怕經不起幾下攻擊。”這話,淵蓋蘇文只是放在心裡,不能宣之於口。
主要是,這事太傷士氣了。
事後淵蓋蘇文曾親自去現場看過,炮彈的威力,通過現場還原,讓淵蓋蘇文覺得驚訝。
如此強大的威力,城牆再厚,能扛住多少發?
更讓人覺得頭疼的,是那讓人絕望的射程。
三五里的攻擊距離,意味着你連對方的人都沒看清楚,就可能丟了性命。
豆方婁臉色一變。
這意味着,都城已經不安全了,隨時可能籠罩在大唐的打擊下。
那樣的巨船,意味着大唐隨時有能力運輸兵力過來戰鬥。
遠程攻擊力強,真的除了用人命去堆外,再無良策。
大將溫沙門沉吟了一下:“大對盧,大唐既然有如此厲害的船隻與火器,高句麗一時也無法抗衡,不如謀劃遷都?”
淵蓋蘇文脾氣雖然不好,對自己麾下的大將卻有所偏袒,即便溫沙門說出這過分的話也不以爲忤,只是和顏悅色的解釋:“遷都是不行的。這時候遷都,無疑是在向唐國示弱,會導致軍心渙散。”
溫沙門沉吟了一下,毅然擡頭:“如此,請大對盧給我首戰之機!”
淵蓋蘇文輕輕搖頭:“你去打頭陣,浪費了。你去打伏擊吧。”
溫沙門算是高句麗比較難得的智將,當炮灰確實可惜了。
王宮中的高藏聽到大唐大軍壓境的消息,無趣地打了個呵欠。
自己不過是個傀儡,命運早就註定了的,高句麗是勝是負,對他沒有太大影響。
反正,就算敗了,被大唐俘虜了,去長安也總得給點王侯待遇吧?
酒照喝,美人照抱。
……
新羅,金城。
哪怕僱傭軍已經撤走,新羅朝堂依舊一片激昂。
無論是什麼立場,只要還以新羅人自居,與高句麗的死仇就化不開。
大唐天子的聖旨,敦促新羅出兵牽制高句麗,配合大唐的攻勢。
新羅上下一心,問題就是出動兵馬的多少與誰掌軍。
金城的港口已經加強了防禦,與百濟邊境的兵馬不能撤,之前在娘臂城損失不少,能夠出動的兵力,真的不多啊!
“金庾信需要留在金城坐鎮,以防倭國、百濟抽後腿。那麼,你們覺得,派誰領軍合適?”乙祭漸漸蒼老的面容現出一絲疲憊。
“要不,派娘臂城的軍主金品釋?”有大臣明顯想拍金春秋的馬屁,提起了他的女婿。
金春秋搖頭:“娘臂城一戰,金品釋也就是堅韌不拔這一點能看得過去,至於說戰績,那隻能說平庸。要不是僱傭軍支援,怕是這小子的骨頭都能打鼓了。”
“倒是七重城的軍主閼川,以孤城對抗高句麗十餘萬大軍,還敢於率軍主動出擊,且戰而勝之,這份表現已經不下於金庾信,我覺得他領軍正合適。”
金春秋的話音才落,阿諛之詞已滾滾而來。
“任人唯賢,伊湌不愧是新羅之典範。”
能在朝堂上混的,沒有幾個蠢貨。
上大等乙祭年事漸高,新羅的下一個掌權者,明眼人都看得出必然是金春秋,此時不奉承,更待何時?
七拼八湊,總算湊出了三萬人馬,全部送到閼川手下,任由閼川自由發揮。
一日之間,高句麗三座邊城全部上報,遭遇了新羅大軍的圍城。
淵蓋蘇文置之不理。
三日後,得到準確的消息,那三座邊城之外盡是疑兵,新羅的主力,在閼川的帶領下,拿下了第四座邊城。
“矯若遊龍,動若脫兔,深得兵法要義,厲害!高延壽他們輸得不冤。”淵蓋蘇文擊掌嘆道。“你們也學學,別隻知道憑兵力硬拼。”
溫沙門輕嘆:“這個閼川不簡單,嘆不是高句麗之人。”
豆方婁揚眉:“大唐應該還讓百濟出兵了吧?百濟呢?”
溫沙門淡淡的迴應:“百濟與高句麗接壤的陸地全部被新羅佔據了,所以,他們出兵一定是從海上來。而且,以百濟吃多了虧的謹慎性子,只要稍遇挫折,必然縮回去,不足爲慮。”
淵蓋蘇文輕輕擊掌:“溫沙門已經有了名帥之姿,假以時日,必是高句麗最閃亮的星。說說,閼川破城之事,當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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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沙門應道:“以屬下之見,不必理會。新羅只有三萬兵,任閼川有天大的本事,兵力不足,也是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敞開讓他佔據城池,即便不損失兵力,他敢佔幾座?這點兵力,分散就是送死!所以,閼川最多是對其他城池騷擾,不敢再佔據城池。”
……
遼東道的兵馬出通定,渡遼水,抵達玄菟。
高句麗的城池全部閉門自守。
遼東道副總管、任城郡王李道宗率數千兵馬,在新城外耀武揚威,麾下的折衝都尉曹三良帶着十餘騎,衝到城門處喝罵叫陣,高句麗軍只是堅守不出,至於那些辱罵,無非是唾面自乾而已。
王惡統着胡兵,外加營州都督張儉率麾下的數千胡兵,向建安城(今營口蓋州青石嶺)進軍。
由此大致可以看出高句麗的一個特色,很多城池是建立在山嶺之上,險峻難攻,前隋四徵(含隋文帝一徵、隋煬帝三徵)沒有拿下遼東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如果王惡這一路有滑膛炮,無非是炮彈砸就完事了,問題是沒有。
不可能給胡人隊伍配火器,這是原則問題,也就王惡與他的護衛有一些手雷、左輪手槍。
張儉在城牆下一通喝罵,高句麗城上一通喝罵,那個守將的嘴比張儉還毒,罵得張儉七竅生煙。
張弓,張儉憤怒地對城頭射了一箭,箭矢無力地掉在城外。
“唐狗!是沒吃飯嗎?爺爺就站在這裡任你射!有種你射啊!”
爲了防備城頭的箭矢,張儉的位置是在射程之外,自然也不可能射到城頭。
王惡越聽面色越古怪,這是對罵嗎?
怎麼越聽越內涵?
再這麼下去,你們會被屏蔽的!
“行了,張儉回來,升額大纛!”
“王”字大纛冉冉升起,第五招扯着嗓門喝罵:“城上的高句麗軍士聽好了,這是額家郎君,大唐藍田侯王惡!識相的開門投降,否則拿你們去築京觀!”
與張儉對罵的守將愕然住口。
“天吶,竟然是魔王!”
守軍的氣勢瞬間降了許多。
王惡的三個傳說,在高句麗依然盛行。
面對王惡的淫威,真沒幾個能做到不動容的。
這個時代的各種宗教爲什麼盛行?
因爲絕大多數人都相信一定會有來生,甚至很多人傾盡家產禮佛什麼的,就是企盼來生有個好歸宿。
築京觀,在任何一方國度都是恐怖的行爲,除了京觀本身給人的視覺衝擊之外,還與京觀的傳聞有關。
不知是哪個時代的傳聞,屍體被封進京觀裡,靈魂就會被惡魔吞噬,連靈魂都消失了,就是真正的消亡,再沒有來世。
所以,對王惡的畏懼,那是真的發自心底啊!
“不要聽他們妖言惑衆!即便是魔王來了又如何?難道他還能飛上城頭不成?”守將咆哮。
王惡真能飛,可惜這一次出來沒帶熱氣球,不然現場表演打臉又何妨?
王惡掏出了左輪手槍,上前瞄了瞄,準星對着那守將的腦殼。
以高句麗軍士對自己的畏懼,弄死守將,讓他們歸降應該不難。
老天保佑,這一次要準一點,別當歪槍手,回去一定給你獻祭一個大豬頭。
扳機扣動。
除了王惡的護衛,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好大的聲音!
守將轉身,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讓王惡有些沮喪。
看樣子,老天不打算收豬頭祭品。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高句麗的大纛隨着旗杆緩緩地倒下。
入!
這槍法得歪到甚麼程度,才能打到明顯距守將有一段距離的旗杆?
沒救了!
城頭上的高句麗軍士一片譁然。
在這個風吹斷旗杆都能視爲不祥的時代,被魔王以神鬼莫測的手段打下大纛,軍心動搖是絕對免不了的。
讓人背上發涼的是,誰敢保證,魔王的下一擊,目標不是自己?
仗已經沒法打了。
當建安城門洞開、出來的軍士都循序放下兵器時,王惡懵了。
那啥,你們確定不掙扎一下?
不損一兵一將就拿下建安城,這多不好意思?
守將一臉的沮喪。
你就嘚瑟吧,要不是你這神器太厲害,我纔不會降呢!
雖然火器的事,淵蓋蘇文也派人向各城講過,但耳聽與目睹完全是兩個概念。
當然,如果他知道王惡就這一支槍、而且是歪槍手的話,他一定會哭出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