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鏡中身披紅色嫁衣的自己,芬芳的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淌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嫁衣上,她絕望了,她還是想不通爲什麼汪洋會另尋新歡,明明婚期在即,是自己的命不好嗎?難道自己跟他只是有緣而無分嗎?
她機械的走到門邊,將門緊緊的鎖了起來,然後鑽入一個角落裡,順着牆壁滑坐在地上,她曲起雙腿將腦袋支撐在了上面,她感覺僅存的力氣已經讓她擡不起頭了。
就這樣,靜靜的抱膝而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笑了,夾雜着淚水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悽慘,看起來彷彿是看透了紅塵,看透的人生一般。緊接着,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來,在這個孤寂的夜裡,聲音傳了很遠很遠。
也許是到了吃飯的時間,亦或者是她的母親被這歇斯底里的吼叫聲給驚動了,快步跑到她的門前,想要進來看看怎麼回事,可是,門是鎖着的。
“芳芳,你怎麼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伴隨着她母親那焦急的聲音。
芬芳的腦袋輕輕的側了一下,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呼喚自己。
急促的拍門聲還在繼續,終於將她拉回到了現實。
“芳芳,你到底怎麼了?”她母親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些許的哭腔。
她知道,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肯定已經急哭了,她強打起精神,用盡全身的力氣回了一句:“不用擔心,我沒事。”
“芳芳,出了什麼事?你告訴媽媽,媽媽爲你做主。”她的母親聽到她回答了,停止了拍門,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哀求的味道。
“我真的沒事,你去休息吧。”
“芳芳,你先把門打開。”芬芳的母親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裡面肯定有事。
芬芳不再說話了,任由自己的母親在外面一句句的勸着。
“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她的心裡很亂,聽到母親那喋喋不休的聲音,感覺有些厭煩。
“芳芳……”
“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你走!你走!”她爆發了,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對母親這麼大聲的說話。
門外安靜了,她的母親愣在了那裡,淚水瞬間涌了出來,她極力的忍着,不想要女兒聽到自己哭泣的聲音。她站在那裡許久都沒有動,也沒有出聲,最後,她深深嘆了口氣,抹着眼淚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芬芳聽着母親遠離的腳步聲,眼淚往下淌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她知道,自己傷害了這個疼愛自己的母親,但是,她也只能這樣了,因爲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她需要在足夠安靜的狀態下想通汪洋的事情。
殊不知,她這一坐就是一晚上,中途她聽到門外響起了母親的腳步聲,但卻沒有理會,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她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坐在了梳妝檯的前面,精心的打扮這自己,她要要做一個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
沒錯,她想通了,不過並不是想通了汪洋的事情,而是想到了死,想到了解脫,知道此刻,她愛汪洋的心也沒有改變,既然今世無緣,那就到陰間等着他,下輩子再做夫妻。
一番打扮之後,她悄悄的打開門,將腦袋伸出去左右觀看了一番,一看沒有家人的身影,馬上將脫下鞋子提在手中溜了出去。
由於她穿着一身嫁衣,所以所過之處,路人紛紛側目。當然,這裡面也有認識她的人,有個好事的人感覺很奇怪,便去了女孩的家裡,將看到的事情敘述完以後,芬芳的母親聽完以後問了方向便大步的追了出去,一路追一路問,等趕到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女兒已經站在了高高的樓上。
似乎站上去已經有些時候了,因爲下面聚滿了觀看的人羣,那些人對着芬芳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如果跳下來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呀,我要是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讓我死都願意。”
“誒,你們不知道,這個女孩還沒結婚就懷孕了,面子上過不去,所以以死來解脫。”
“你知道什麼呀,她懷的明明是個孽種,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人羣裡議論紛紛,越說越過分,芬芳的母親已經沒有了爭辯的心思,她想的是怎麼把自己的女兒勸下來,可是她又不敢上樓,怕在這個過程中,她的女兒從上面跳下去。
芬芳站在樓頂的邊緣,沒有一絲的膽怯,她遲遲沒有跳下去是因爲想要見汪洋最後一面,把他的樣子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中,就算到了陰間也不忘卻。
或許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汪洋恰好經過這裡,看到前面圍了一大羣人,對着樓頂指指點點,他順着衆人的目光看上去,眼睛頓時瞪的渾圓,天吶,上面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嘶吼着撥開衆人,朝着那棟樓拼命的奔去,他希望還可以來得急,可以救下自己的未婚妻,他一邊奔跑一邊思考着,芬芳是個溫柔懂事的女孩,雖然偶爾會發些小脾氣,但這也是正常的。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他喘着粗氣出現在了樓頂,他稍稍的鬆了口氣,還好趕上了。
“芳芳,你爲什麼要自尋短見?”汪洋往前邁了幾步。
“你不要過來,就遠遠的站在那裡就行了。”芬芳看到汪洋過來了心裡很激動,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冷着臉直直的盯着他。
“芳芳,有什麼我們好好說,別站在那裡,那裡危險。”汪洋心急如焚,芬芳站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他想把她拉過來,但又不敢繼續往前,怕她一激動直接掉下去。
“你看這件嫁衣漂亮嗎?”芬芳看着汪洋,輕輕的笑了笑。
“芳芳,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嗎?”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做錯的是我,你說,我這件嫁衣漂亮嗎?”芬芳還是輕輕的笑着,指了指穿在自己身上的紅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