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李少揚拿着協議書的手掌已經開始顫抖了，他急忙追問着霍炎。
“爲什麼我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雖然今天李少揚是來“興師問罪”的，但對於霍炎，李少揚卻仍舊是相信的。
所以霍炎扔給他這麼一份協議書以後，他根本沒有去想可能是霍炎僞造然後來騙他的東西。
“這……是我丟失掉的那份記憶嗎？”李少揚突然又問道。
他認得上面自己的筆跡，所以這份協議書，一定是當初他自己親自簽下的。
但他現在卻絲毫不記得，所以李少揚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很輕易的想起了自己記憶中失去的那兩年，並且開始懷疑與之有關聯。
畢竟他只是失憶，又不是變傻了。
“沒錯。”對於他的猜測，霍炎很痛快的承認了。
得到答案的李少揚反而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而霍炎也沒有打擾他，就繼續鎮定自若的處理着自己的文件。
等到李少揚終於緩緩開口的時候，他才停住筆，擡起頭看着對方。
“爲什麼，我會簽下這種協議？”李少揚神情複雜，看向霍炎。
“因爲你想幫助林美瑜，但是林美瑜不想這麼平白接受你的幫助。”霍炎淡淡地說。
“所以我選擇了你？請你幫忙代我出面，用這種方式來‘資助’她？”李少揚瞪大了眼睛。
“你這不是知道的挺明白的嗎？”霍炎說。
“但我想不通啊……”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事情，但李少揚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想要只是想要幫助林美瑜的話，我……我爲什麼又要她嫁給我呢……”李少揚的神情都變得有些扭曲了。
而且條件還是讓林美瑜當擋箭牌讓樂蒂不再接近李家……
但是這種條件，李少揚自己看的時候簡直覺得可笑。
如果他都能接受林美瑜成爲自己的新娘的話，那麼樂蒂還有什麼能力再接近李家，再接近自己？
從自己決定答應這種合同條件的時候，不就已經代表了自己不會再跟樂蒂在一起了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誰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想的。”
面對李少揚的這個問題，霍炎輕飄飄的就把自己摘了出來：“反正我只是幫你的忙，還有一諾的忙，因爲她和林美瑜也是好朋友。”
李少揚覺得自己的腦袋都開始痛了起來。
“難道我曾經，真的不再愛樂蒂了嗎？”李少揚喃喃道，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心中還保存着對樂蒂的那種瘋狂愛意，但這份感情卻在最近，感覺在他的心中變得越來越冰涼。
好像一副失真的圖畫，畫面仍在，記憶仍舊鮮活，但感情卻一點一點的抽離，逐漸變成無關的旁觀者……
那種一點一點冷卻下來的過程，有的時候都會讓李少揚感覺到心慌，不知道當所有的情感都消失的時候，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現在他手裡拿着這份“可笑”的協議書，李少揚就好像穿越了時空，看到了未來的自己一樣。
原來這就是我所做的選擇。
他突然冒出了這麼一種想法。
原來當所有的熱情消退，愛情變成回憶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張單薄的協議書。
李少揚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
他突然擡起頭，看向霍炎：“我丟掉記憶的那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終於感覺到好奇了嗎？”霍炎看向他。
“跟我說說吧。”李少揚沉重的回答道。
李家一直沒有對李少揚進行記憶的康復治療，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李少揚自己不願意配合。
不管李父李母和其他人，如何對他講當初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李少揚好像都會自動過濾一樣，今天講完明天就會遺忘的一乾二淨。
醫生曾經說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能力，因爲李少揚自己不願意想起來，所以不管聽到什麼，大腦就會自動的選擇Xing遺忘。
李少揚很清楚，自己會有這麼一種表現，都是因爲他在害怕。
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但總有種感覺，如果他回想起過去的一切，很多事情都會面目全非。
尤其是樂蒂，他比任何人都有預感，如果他回想起了一切，或許現在陪伴在他身邊的樂蒂，就會徹底消失，回想起一些讓他覺得痛苦的事實。
但是現在，一直不願意去探尋曾經發生過什麼的李少揚，頭一次對自己的曾經產生了好奇。
這種好奇甚至壓過了他害怕失去樂蒂的恐懼。
“你說吧，我挺得住。”李少揚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霍炎說。
“又不是什麼可怕的經歷。”霍炎聳了聳肩，對於李少揚的這種緊張很不能理解，“其實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能明白的不是嗎。”
他說：“一個男人，千方百計的想讓一個女人嫁給自己，還能因爲什麼。”
“你是說……”李少揚瞬間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喜歡……”
“我什麼都沒說，”霍炎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這是你自己說的。”
李少揚頓時沉默了下來。
“我真的……不再愛樂蒂了嗎？”李少揚感覺到迷茫。
他曾經對樂蒂付出了所有的愛情，那種愛意燃燒的那麼瘋狂，李少揚都不敢想象，當這份愛意燃燒殆盡的時候，自己究竟是一種什麼模樣。
“也不是什麼太慘的情況，”霍炎看李少揚那種悵然若失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也就是跳了次海，被林美瑜救上來，然後日子不還是得過下去嗎？”
“事實證明，你並不是離了樂蒂就活不下去了。”
“我跳海？被林美瑜救上來？”李少揚越聽越覺得腦袋越疼，“難道這就是我要跟林美瑜結婚的原因？難道我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嗎？”
“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霍炎說，“想要知道一切，只有你自己願意回想起來。”
“回想起來？”
李少揚的表情開始產生了動搖。